太陽西落,天色微微暗了下來。
席顏看著正在嬉鬧的溫景他們,沉默一會兒。
她扭頭看他:“陸淮青,你有想過,想抓住當年那個縱火犯嗎?”
他頓了頓,說:“一直在尋找,但至今沒有什么線索,”眼神一沉,“如果我真的抓到了他,我必定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席顏眼神微微詫異,而后笑了笑:“好,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地方,你可以去帝都找我,我一定會幫你?!?p> “嗯?”
“就當……”席顏眉眼彎彎,“感謝這半個月來,你對我的照顧?!?p> 陸淮青沉默須臾,而后低眉笑了。的
男人的笑容清潤爽朗,傳進她的耳朵,像是一朵云拂在心尖。
席顏心里有股異樣傳來,像是什么東西在上面撒下種子,正悄悄地恣意生根發芽。
思此,她有些急促地轉過頭去,看著玩鬧的他們,來了興致。
“陸淮青,我想去玩玩?!?p> “?”
她站起,扔掉手中的草,抬步走去河邊。
“等等?!彼白∷?。
“嗯?”她停下腳步,回頭。
只見他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停頓,而后蹲下身。
席顏一頓,下意識地把腳縮回了一下。
陸淮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緩緩站起:“把褲腳挽起來再下水,否則同意濕?!?p> “謝謝陸先生?!彼α诵?,點頭,彎腰,把自己的褲腳挽起來,“我自己來吧。”
這時,陸淮青也彎下腰來,開始脫自己的鞋子,而后提起,給她遞過去。
他手里是一雙防水的膠鞋,她不解:“干嘛?”
“你穿上這個,再下水。”
“瞧不起我是吧?”
“?”
“去玩水穿什么鞋呀,那多沒意思?”
“你確定?”
“還是留給你自己穿吧,我走了!”
話罷,她立即轉身,快步走去。
陸淮青看著她略顯開心的背影,突然低眉彎唇,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
可她一走到河邊,卻突然停下腳步,沒有立即下水去玩,而是雙手環胸,一臉淡定地看著他們。
她看向溫景,眼神微露期盼。
果然,溫景不負她的期望,歡快地向她招手:“姐,過來玩玩呀!里面的水太涼了,特別舒服!我們剛剛在河里撿了很多好看的石頭和貝殼呢!”
席顏微微頷首,滿意地點點頭。
她的右腳剛要踏出去,梁宇那惹人討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太陽都下山了,進來摸好東西也摸不著什么東西了!”
席顏瞪他:“你一天不嗆我就很難受是吧?”
“梁宇,別說了?!标懟辞喟研又匦麓┥?,走過去。
畢警告了之后,梁宇把身體往水里一砸,擺動手腳,顧自游遠了。
溫景樂呵呵地迎上來:“姐,快來吧!這里面特別涼爽。”
她這人向來跟不喜歡的人對著干,梁宇不讓她下水,她就偏下。
“砰”的一聲,席顏直接跳進了水中。
身體驟然接觸涼水,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來,席顏倒吸一口涼氣。
待體溫逐漸適應水里的溫度之后,清爽冰涼的感覺才襲來,席顏頓感一陣舒爽。
她在水里把玩一陣兒,跟著溫景和良子他們彎腰在水里摸索。
“對,一般在石頭縫兒里會有好東西,你摸索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免得把魚蝦給嚇跑了?!绷甲拥故呛苡心托牡亟o她講解。
家里有一個大型游泳池,平時工作感覺乏累、腰酸背痛的時候,席顏都會換泳衣,跳進水里游一會兒。
家里的泳池哪比得上天然的河流,席顏在里面玩得不亦樂乎,第一次感覺到,意外來到這里,體驗也沒那么壞。
“誒呀,姐!你怎么潑我水?!”溫景躲過席顏的潑水,沒躲得過良子的潑水。
導致最后,席顏和良子一起攻擊溫景,嚇得溫景連連躲避。
陸淮青正彎腰,用漁網打撈生蠔。
雖然沒有碰上好季節,但這片河流區域的生蠔平時很少被打撈,這會兒漲潮,能撈到不少肥嫩的。
大鬧嬉笑的聲音傳進耳朵,陸淮青身形微頓,而后彎起了唇角。
“啊——”
此時,席顏突然慘叫了一聲。
下一秒,她一屁股摔坐在了河里。
溫景驚愕,急忙跑過去:“姐!你怎么了?”
“我……”席顏秀眉皺起,極力忍住腳底那股撕裂般的痛,“腳,好像被什么東西割了?!?p> 溫景低眼看她摔坐的地方,水中竟漫出了鮮紅色,瞬間擴大范圍,觸目驚心。
遠處好像傳來踩水急切的聲音,席顏一抬頭,就看見陸淮青來到她身邊。
他抓起她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帶她離開了水。
陸淮青把她放在一塊石頭上,讓她坐下,蹲下,抬起她的腳檢查傷口。
避免失血過多,陸淮青用手壓住她的傷口,急急喊他們——
“良子,快,去把我們帶來的熱水拿過來!”
“梁宇,你去摘些艾葉草過來!”
溫景很擔心,一看,嚇得他整個頭皮都發麻了。
席顏的右腳腳底不知被什么鋒利的東西被割了,傷口又長又深,正潺潺流著血,整個腳底都沾滿了血,有些還滴在了地上,暈成一朵朵小花。
席顏緊緊皺著眉頭,咬緊下唇,疼痛感讓她頭暈目眩,視線變得花白,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她有低血糖,流著血又那么痛,身體開始支撐不住,讓一邊倒。
“溫景,你扶住她。”陸淮青落話,又扭動叫梁宇他們,“快點!”
席顏靠在溫景的肩上,閉眼,依稀感覺有人在拿石頭砸碎什么東西,而后那人抬起她的腳,把東西敷在她的腳上。
冰涼的感覺觸及皮膚,席顏微微睜開眼,視線一轉,看見陸淮青正撕下她的褲腳衣服,用其包扎住傷口。
席顏疼得臉色蒼白,見此,有氣無力地責備道:“你把我……我衣服撕了干什么?”
天氣熱,她穿的單薄,沒想到讓他輕易撕下了。
“……”陸淮青睨她,“我衣服撕不下,只能撕你的。”
“……”
“醒了嗎?”
溫景把她扶著坐直。
“先喝點水,緩緩。”陸淮青把手里的水杯遞給她,“你的傷口被割得很深,流的血不少,現在只是暫時用草藥止住血,包扎了一下。我們得盡快回去,再做細致的消毒和上藥?!?p> 溫景接過水,喂給她一口一口喝下。
她坐著緩和了好半天,那股眩暈感才消失,視線才清明許多。
陸淮青正在遠處收拾東西,收拾完了之后,走了過來。
“陸淮青。”席顏秀眉微蹙,有些擔心,“我的腳不會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