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天空鋪滿了灰色的云朵，不見日光。

　　早上，衛賴就被老師通知，下午的課不用上了，中午12點半到校門口集合，坐車去別的學校參加數學競賽。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衛賴吃完午飯，只在寢室瞇了一會兒，跟宿管大爺說自己要去參加數學競賽，人就被放出來了。

　　中午的校園和往常一樣，基本上沒什么人。

　　同樣到校門口的同學，大部分和衛賴一樣，是要去參加數學競賽。

　　基本上沒什么認識的人，衛賴只是遇到同班另一個男生，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然后一個人在站到一邊，等晴婷過來。

　　可午距離數學老師說的出發時間，已經不到十分鐘了，他遲遲沒見晴婷的身影。

　　因為考場不能帶手機，他就把手機放在寢室里。

　　這讓他只能在校門口干著急。

　　“嘿！衛賴，你在等晴婷吧。”

　　校門口，人到的差不多了，十三個班加在一起，也有二十多個人。

　　衛賴朝女生宿舍樓的方向張望著，方菲菲冷不丁從人群中冒出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從宿舍里出來，看到她沒有，老師說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衛賴瞅了一眼傳達室的時鐘，面對方菲菲，稍微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情緒。

　　“我中午根本就沒回宿舍樓，所以你問我，我也不清楚。”方菲菲吐出一點小舌頭，表示自己的抱歉。

　　“對了，我前天經過你們教室門口，看見你們坐在一張桌子前，是不是……”方菲菲眼神期待地看著衛賴。

　　要是在兩個月前看到兩個人這么膩在一起，她可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復雜的心情。

　　但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只有晴婷這樣女生才配得上衛賴這么優秀的男生。

　　不光是因為學習成績，還有他們從小到大不離不棄的感情。

　　看到他們在一起，就像欣賞成對藝術品一樣，單獨拿出來固然讓驚艷，但放在一塊，才讓人感覺完美。

　　“是什么？那是數學老師讓我教她數學競賽的題目。”衛賴再次眺望女生宿舍樓的方向，看到晴婷從里面走出來，心里才放心下來，隨口接話道。

　　“哦，這樣啊。”方菲菲有些遺憾。

　　所以還是青梅竹馬的關系，他們的進展也太慢了。

　　“我就不和你聊，先過去了。”

　　給方菲菲留下一句話，衛賴等不及地迎向晴婷。

　　一到她面前，他立刻就忍不住殘念，“小婷你怎么那么久，你一點不擔心大家等你一個人。”

　　“他們等不等我，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會提前到，然后等我。”晴婷笑著回道，還在衛賴面前轉了一個圈。

　　藍裙飛舞，露出里面被白色長筒襪包裹著的修長雙腿，身上還穿著好幾件衣服，脖頸上也圍著一條看上去很暖和的圍巾。

　　女生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就算是冬天，都要穿裙子，身上卻裹得嚴嚴實實。

　　“好看不好看，我特地中午回寢室洗澡，然后換的。”

　　“行了，這個學校里就你最美，快走，來接我們的車都已經來了。”

　　說話的功夫，兩輛來接他們去參加比賽的大巴車已經緩緩地在校門口停下，他們的數學老師和體育老師張磊從車上下來，已經開始招呼同學們上車。

　　衛賴隨便回了一句，拉著晴婷往校門口趕。

　　在上車子前，老師還特地點了一下名，生怕漏了誰。

　　當點到站在衛賴旁邊的晴婷時，他表情明顯愣一下，隨后看了數學老師一眼，心照不宣地招呼所有人上車。

　　上了大巴車后，同樣是來參加數學競賽的方菲菲，和晴婷一起被安排在車子前排最顯眼的位置。

　　兩個養眼的女生在車上，就像晴婷之前跟他說的一樣，車子里完全沒有緊張感，反而有一種大家一起出門郊游的錯覺。

　　衛賴本想跟晴婷一起坐，但這種情況，他只能接受被安排坐到車最后面的事實。

　　車子緩慢離開學校門口，朝著這次數學競賽的場地開去。

　　趁這機會，方菲菲壓低聲音跟晴婷打聽，“小婷你和衛賴，到現在還沒在一起？”

　　“在一起？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嘛。”

　　“不是，我說的是那種，就是那種，你知道的。”

　　數學老師去給初二初三參加競賽的學生陪車，她們的身后是張磊陪車，照顧學生們的安全。

　　怕教體育的張磊耳朵太靈，方菲菲即使小聲說話，也不敢明說，只能努力表達。

　　“那種和我們現在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在一起。”晴婷輕聲回道。

　　“總不能一直這樣啊。”方菲菲能理解晴婷的話，但她不想接受。

　　她是打算和衛賴保持現在同學關系了，但不代表她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

　　自己不談戀愛，并不影響她看別人談啊。

　　【你們要是不在一起，我晚上都睡不好覺。】

　　沒想到方菲菲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晴婷微微一笑，“一直這個樣子沒什么不好的，反正吃虧的不會是我。”

　　方菲菲聽到這話，不由鼓起了臉。

　　【這不是折磨人嘛。】

　　“好了，別不開心，要不我再告訴你一個關于我們的秘密。”

　　“什么！”方菲菲頓時來精神了。

　　“關于這次數學競賽，我們……”

　　……

　　兩個女生是聊開心了，被晾在車后座的衛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晴婷穿得那么好看也就算了，現在還跟方菲菲有說有笑，成了大家眼里美好的風景。

　　“衛賴，你的同桌真的是去參加數學競賽的嗎？我看她像出來郊游的一樣。”

　　坐在衛賴旁邊的男生，也是八班出來的，在班級里一直都很安靜，像個書呆子。

　　此時他和其他人不一樣，覺得讓晴婷這樣不重視數學競賽的女生來參加，是對他們不夠重視。

　　從他的眼神里，衛賴隱隱地能看出一絲不滿和輕視。

　　“你別看她這樣，學習的時候也是很認真的，小心等數學競賽結束，考的還沒她好。”

　　“也是，她學習成績還在比你好。”

　　聽到衛賴這么說，男生也反應過來，收斂了自己的輕視。

　　也許人家只是，像老師說的那樣，在參加考試前，調整好心態。

　　如果是這樣的話，晴婷的確比他要強。

　　被他周圍的同學也聽到衛賴的話，紛紛開始用自己方法開始調整心態，甚至還有人拿出巧克力啃起來的。

　　留下衛賴一個人，轉頭看向窗外。

　　老師安排自己教她寫數學競賽的試卷，他的確愿意教。

　　能有借口和她挨在一起學習，機會也不是經常有的。

　　可跟晴婷的賭約，讓他放松不下來。

　　最可氣的，罪魁禍首還在前面跟別的人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