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芳告辭后,楊、魚二人的氣氛不由得變得尷尬起來。
鄔小魚收回雙響刀,眼睛盯著別處,開口問道:“她要避什么嫌?”
楊聞明接話:“她的媽媽,出嫁前是姓瑞金的?!?p> 鄔小魚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一雙大眼睛睜得更大了,這瓊芳的身世這么曲折??!
誰都知道白家和瑞金家搶奪地盤幾百年,水火不容,她爸爸是白家人,媽媽是瑞金家的,這……瓊芳的身世牛掰啊!
不過,楊聞明還真是對那個妖艷胚子的事,事無巨細都清楚得很!想到這里,鄔小魚胸口悶。
鄔小魚心里生著莫名其妙的氣,望天問:“去瑞金家?”
楊聞明思索了會,搖了搖頭:“如果茉香是瑞金家族的人,這樣貿然去,會打草驚蛇?!?p> 鄔小魚繼續望天:“那咋辦?”
楊聞明道:“芳姑娘的媽媽與現任瑞金家主素有來往,下午我先拜訪她老人家,找個由頭探探瑞金家近來有沒有怪事發生?!?p> 鄔小魚眉毛跳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她按耐下去。她知道楊聞明在任務這件事上不會存有私心。
他自然不會是為了白瓊芳臨走前那句話的緣故!
但是終究心里覺得怪怪的,鄔小魚“噢”了一聲,道:“那沒我啥事兒了,我回酒店休息,有事傳書。”
說罷變捏了個「加速」訣,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聞明苦笑著搖搖頭,習慣成自然,他知道這個時候單細胞的一根筋上頭了,明天自然會好,暫且由著她的性子去吧,找到茉香要緊。
想到茉香可能再次犯案,必須盡快追捕到它!楊聞明匆匆捏了個訣,前往金府拜訪瓊芳媽媽去了。
金府。
金府位于北郊,與南郊的白府遙相輝應。
從府邸的外觀設計到府內諸多陳設,金府和瑞金府都相差無幾,可見女主人還是對瑞金府心有執著的。
楊聞明隨著新管家一路經過前庭花池,留意到花叢里有百花,其中不乏稀罕品種。
本應生長在極寒之地的“玉碧落”都被培育得亭亭玉立,他母親時常說:“金府里住著一位愛花之人”,看來此言非虛。
新任管家對這位楊家小少爺不熟悉,看他在百花前駐足,眉眼一彎,道:“楊少爺也愛花?”
楊聞明回道:“我母親愛好插花,總笑我是牛嚼牡丹,糟蹋了這些花的嬌美。”
“你母親的花道,我是極為佩服的!前段日子送到府上的花,你母親可歡喜?”
應聲而出的是鄔小魚腹誹的“牛逼人物”——金府的當家主子,原名瑞金嬌,現在的金嬌夫人。
楊聞明忙側身對金嬌夫人行了晚輩禮,恭敬的回話:“母親歡喜得很,拍了照發了好多朋友圈呢。”
金嬌夫人“呵呵”笑個不停,搖曳著風韻猶存的身子,拉著楊聞明的手往茶室走去。
金嬌夫人閨閣待嫁時,就和楊聞明的母親交好,好到約定以后生了兒女定是娃娃親!
后來金嬌嫁到白家,與娘家人斷了來往,也是楊聞明的母親從中做了說客,好不容易讓娘家人再度接納她。
再后來她早年喪夫,楊聞明的母親足足在她身旁陪伴了三個月,幫她度過那以淚洗面的難熬日子。
用金嬌夫人的話說,楊家對她是有恩的。于是她格外寵溺楊家的小輩,尤其對楊聞明,屬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聽芳兒說,你來湘城已有幾天了,也不來金媽媽這兒坐坐,好久不見你,你也不曾想想我?”
金嬌夫人保養得宜,年過四十,身材依舊玲瓏有致,與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無異。瓊芳的美貌應是隨了她母親。
楊聞明語氣有歉意:“這次有任務在身,尚未來得及向金媽媽問候?!?p> 金夫人帶著他往茶亭里走,連聲笑著:“來,讓我看看你沏茶的手藝有無長進?”
茶香彌漫間,金嬌夫人道:“今日你來,我知緣由。不必煩惱如何同我開口打聽,咱們娘倆不弄外面的虛頭巴腦?!?p> 楊聞明聽言,乖巧的點點頭,也做足了后輩的殷勤,燙壺,洗茶,三點水,一頓操作下來將她哄得開開心心。
聊天的空隙金夫人又派人去請了楊聞明的母親來,又留楊聞明用了飯再走。楊聞明橫豎推遲不掉,只得動用心念,通過傳書蟲聯系鄔小魚:“金媽媽留飯,晚點回?!?p> 鄔小魚收到傳書時,她正躺在酒店大床上,嘴巴里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嚼著糖豆,閉目養神呢!
突然靈海里傳來消息,“看了”留言內容,“噌”地一聲從床上跳起來,氣打一處來,立馬賭氣在腦海里回了句:“哼!”
等了一會兒,楊聞明那頭沒再回復,看來酒席已開。
在她八歲遇上夢魔,死里逃生后,楊聞明就追著她要往她腦子里種一個蟲子。
正常人都會拒絕啊,何況當是她才八歲。她逃他追,硬是被好說歹說磨了很久。
傳書蟲是他們楊家獨有的一對一聯絡方式,不會被竊聽,不會因為時間、空間而信號滯后,一般通訊聯絡不上,可以用傳書蟲來聯系對方。
呵呵,敢情這蟲子作用在這里了。
不知不覺夜已入半,楊聞明還沒回酒店,等了幾個小時的鄔小魚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她那前胸本就平脊得可憐,現在更可憐了
哼,男人就是男人,再帥也是男人!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么多年師兄妹的情分,居然抵不過一個娃娃親!
鄔小魚煩悶得將嘴里的糖豆被咬得噼里啪啦,突然想起來今天被塞了一把扇子,印著酒吧的廣告。
算了,冷戰歸冷戰,自己在酒店挨餓他又不會知曉,他肯定還在吃香喝辣呢!不行,我要把這悶氣出回去!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去你的度日如年,你找你的小嬌妻,我找我的呂洞賓!”
想到這里,鄔小魚也不再去等他,就該自己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一個加速訣,鄔小魚就到了漢悅酒吧的門口。
“漢悅,越夜越有機~!”這句話就像是個魔咒,讓鄔小魚進退兩難。
雖然平日里她是口花花,可真正的夜晚娛樂場所她是從來不曾接觸過的。
這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誰都知道里面是啥,也知道不能打開??墒侨擞袝r候就是一根筋,越是知道不對,越想去找找刺激。
尤其是一想到某人正在大胸脯家里吃飯未歸,心里的叛逆更加強烈。
鄔小魚將盤了一天的麻花辮散開,烏黑的長發變成了天然的渣女大波浪。她將下巴一抬:“酒嘛水嘛,盤它!”
說完就往里扎,她這舉動在旁人看來,就像是良家婦女即將英勇就義一般。
第一次進入昏暗嘈雜的環境,鄔小魚有些不適應,感覺耳膜都要被這鼓點給振破,心臟也隨著節奏恨不得噴涌而出。
平日里師傅總對他們師兄弟吹噓,酒吧有多好,多么讓人流連忘返,多么蝕骨銷魂,也不過如此嘛,吵鬧得很!
“不如吃米粉去?!编w小魚百無聊賴的含了顆糖豆,正準備轉身走,被一位穿著工作服的男人拉住了,用他那雙鷹勾眼上下打量著她,問:“才來?”
鄔小魚一愣,應該是酒吧服務生?
“……嗯。才來。”
鷹勾眼見她答話,不由分說,將她往人群卡座里推:“來了就好好玩,干嘛走?”
鄔小魚實話實說:“無聊。”
鷹勾眼心有靈犀的說:“我懂,一個人來,沒熟人不好玩~我給你介紹?!?p> 這家老板挺會招攬員工的嘛,普通服務生都對工作這么熱情。
鄔小魚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被他推到了一個大型卡座上。
偌大的卡座里坐著一個灰色西裝男人。燈光昏暗,鄔小魚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樣,只覺得他整體身形偏瘦,通過西褲的線條可以估摸出,他的小腿骨應該很漂亮,筆直而修長,甚至比楊聞明的小腿還要優秀。
啊呸,想他干嘛?混蛋楊聞明,到現在也不來問問我吃飽了沒,師兄妹的感情就這樣被大胸脯毀于一旦。
鷹勾眼將鄔小魚往卡座上一帶,對著她擠眉弄眼道:“玩得開心吖!”說完對著西裝男一頓點頭哈腰,轉身投入人群中。
鄔小魚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把她當傳說中的酒水銷售員了!正要起身走開,西裝男就動了。
他與她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伸手遞給她一杯酒,拿杯子的手指白皙又干凈,從袖口里露出的小半截手腕子,瘦瘦的,卻又顯示出主人男人的力量。
“不愛喝?”男人的聲音傳過來,有些好聽。
鄔小魚順著聲音望過去,就望到了一雙清冷的眼睛。
這雙眼睛,她明明應該是陌生的,可是居然也會有熟悉的感覺。
鄔小魚沒忍住,問了句:“我們以前見過嗎?”
男人微微一笑,“或許。”
鄔小魚有些疑惑,這張臉她確定是第一次見,理由很簡單,這么帥的一張臉她沒可能見過會忘記。
可是這雙眼睛,總覺著透著某些熟悉。
男人也不往前靠近她一分,遞出去的酒也沒有收回的意思,臉上的微笑倒是讓鄔小魚有些頭皮發緊。
她往后退了退,面帶抱歉地解釋道:“不好意思,那個人好像弄錯了,我不是酒水銷售員?!?p> 男人帥氣的臉挑了挑眉,反問道:“那你是誰?”
鄔小魚被他問住了。她該怎么解釋?
鄔小魚組織語言之際,沒留意男人已欺身上前,嘴角微微一笑,對著她的小唇吻了上去!
鄔小魚后知后覺后,頓時覺得天雷滾滾,她的初吻!被奪走了!
對方還是個在酒吧見了不超過三分鐘的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