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源一拍桌子,“馬上找到徐小茂。”
金格打電話給徐小茂,已經(jīng)顯示無法接通。
楚思源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接聽。
“你好,周磊。”楚思源換了一個高興的語調。
“楚總。”周磊說:“經(jīng)過我深思熟慮之后。不好意思。我決定拒絕飛鳥的工作了。”
“什么?”楚思源不相信。他笑著說:“我們給你的是最優(yōu)厚的待遇。”
“非常抱歉。”
楚思源有些尷尬,有些難以理解。他的面部像生氣,又像是笑。
“周磊。如果你還需要更好的條件,不妨說出來,大家可以討論。金格也在我旁邊。”
“這件事有得商量。”金格說。
“對不起,我已經(jīng)決定去洛可基金了。”
“齊天宇那?”楚思源不能相信。“那里有什么好?”
“這個問題無法回答。”周磊還是很客氣的說:“我并不希望因為這件事造成我們的不愉快。”
“不會。”楚思源說:“這是你的選擇。”
結束通話,楚思源將手機扔在了沙發(fā)上。
周磊在公募基金工作時間長,有很多關系。楚思源現(xiàn)在還不想與他撕破臉。
金格說:“張建就是和齊天宇那邊走得近。”
“張建已經(jīng)去了齊天宇那。”楚思源說:“他現(xiàn)在有兩個不錯的分析師。”
金格說:“我們這邊有點吃虧了。”
“金格,去挖好的分析師過來。”楚思源說:“齊天宇……”
張鵬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開門,著急的說:“出問題了。”
“什么事這么急?”金格訓斥道:“張鵬,冷靜點。”
“所有員工的郵箱都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張鵬說:“公司有一個‘新血計劃’,然后會裁掉不在名單上的其他人。”
“什么?”楚思源說:“誰發(fā)出來的?”
張鵬搖頭,“不清楚。現(xiàn)在大家都亂了。”
楚思源說:“一個小時后,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
楚思源氣得一腳踢翻了凳子。
金格環(huán)顧屋子里,良久然后說:“這個計劃只有幾個人知道。孟佑,你先出去吧。”
孟佑點頭,他現(xiàn)在特別想離開。
孟佑出去后,楚思源叫道:“知道‘新血計劃’的,只有我們幾個。”
于墨搖搖頭。
張鵬也搖搖頭。“那些女人,我一個也沒提過。”
楚思源和金格對視了一下。
宣布計劃的時候,確實找的都是心腹,絕對信得過的人。
金格說:“我們談論的時候,誰進過這間屋子?”
“沒有人。”于墨說:“當時我們四個在屋子里,沒人敢進來。”
張鵬回憶了一下然后緊張的說:“實際上,那天有人進來了。除了我們四個。”
屋里的四個人都看向屋外,大家一致想起來一個人。
掃地的阿姨。
那天,阿姨進來收拾垃圾。楚思源碎紙機里的碎紙也被收走了。上面曾有楚思源他們討論的幾個飛鳥在職的人員姓名。而前幾天金格和于墨在洗手間的對話,出門時候他們碰見的,也是掃地阿姨。
兩相印證,齊天宇也許已經(jīng)猜到了。
金格說:“看來以后要用更碎的碎紙機了。招人也需要更嚴謹一點。”
楚思源說:“看來齊天宇是要跟我開戰(zhàn)了。順著這條線查查。這阿姨先留著。”
三人同時點點頭。
楚思源起身說:“無論怎樣,我得給那些家伙一個交代。”
會議室內,因為沒有那么多座位,所以不少員工都站著。他們注視著楚思源,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像你們看到的,‘新血計劃’確實存在。”楚思源很坦誠的承認了這個計劃。
“哦。”員工群中議論紛紛。
“聽著。”楚思源沒有任何隱藏的說:“這個計劃是為了讓更優(yōu)秀的人留在飛鳥。并不是一個只為開人的計劃,而是讓合適的人提升到他能在的崗位上。你們看到了,孟佑。他在新東超市上有良好的表現(xiàn),那么我就給他好的機會。即使有人離開,也應該是張建那樣的人。即使你們不適應飛鳥的發(fā)展,我也會讓你們得到該得的,去該去的。這些年,我覺得沒有虧了你們。”
金格接過來說:“大家應該知道楚總的為人。你們的薪水都不低。可有些人在摸魚。上班時間的各種規(guī)章,我們要求的不是特別嚴格。可有些人已經(jīng)過分了。打電話一個小時,上廁所一個小時,還有吃東西一個小時。看看今年的效率。”
楚思源說:“所以,我認為新血計劃很重要。對于飛鳥存亡很總要,對于你們個人發(fā)展也很重要。有些人有房有車,孩子上了私立學校。他們安于一年一兩百萬的收益。”
楚思源有所指了。
很多人猜到,楚思源說的就是李司琪。
李司琪的業(yè)績斷崖式的下跌。她的每年收入夠花了。丈夫是企業(yè)高管,還有不少股份,每年還有期權獎勵。按照李司琪的朋友圈子,她應該是買買買,下午茶的夫人,而不用是搏命一樣的活著。
李司琪臉紅了一下,又轉而變回來。她沒有什么害怕的。
楚思源說:“懶惰是人最致命的慢性毒藥。我們不是鐵飯碗。我每天還在承受這巨大的壓力。你們知道,如果我現(xiàn)在收手,我的錢足夠我過上幾輩子好日子了。但我為什么還在這里?”
于墨說:“楚總最喜歡的名言,‘Greed is good’。”
楚思源說:“對的。世界上的一切都需要你去爭取。這條街上,每個人都在期望獲得超額收益。你們當初進入這行的熱血呢?如果你們只是為了那份幾十萬的年薪,那么追蹤指數(shù)或者安穩(wěn)的做個銀行中的客戶經(jīng)理不好嗎?”
金格說:“大家對新血計劃一時接受不了我很理解。就像是減員增效或者下崗潮。注定有人不得不離開。但是如果你有本事,你就會留下來,并得到更好的位置,更多的機會。如果你有本事你在哪都可以受人尊敬。”
楚思源說:“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么我就說好了。未來將是一個競爭,一個比賽。有本事的留下,沒本事的淘汰。如果現(xiàn)在有人想離開,可以交一封辭職信。想要在這行繼續(xù)發(fā)展的,我們可以寫好的推薦信。如果想繼續(xù)留在飛鳥的,并且原意為飛鳥飛的更高而努力的,那么就需要跟上飛鳥的步伐。飛鳥飛得高,你們每個人的收益都會增多。”
孟佑向前一步,站在了于墨身邊。
楚思源點點頭。“孟佑,也許就是新血計劃的受益者代表。他有機會成就更高的位置。”
大部分人都站到了楚思源這邊來。
對面唯一留下的,就是李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