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北橫斷山脈縱谷區,三江并流,深林幽谷,奇景異觀。
蘭坪白族普米族自治縣是馮華通入怒江州調研的第一站,這一次卻不是她第一次來了。
與她同行的除了云繡,還有舒隱月與江申兩位博士生。
舒隱月原本不是馮華通的博士生,她剛入學,原本的導師因身體問題暫離學校。導師在詢問過舒隱月與馮華通的意見后,讓舒隱月轉了導師,轉到馮華通門下。
舒隱月終于得償所愿,成為了馮華通的弟子,云繡的同門。對于這件事,舒隱月每次向云繡提起,就會說她們是命中注定的同門。
江申則比兩人都先入門,今年博二。
“你們先在賓館休息,不要亂跑。我去一趟縣政府,回來我們開小組會。”馮華通帶著幾人入住蘭坪賓館,交代好事情好,便獨自出了門。
怒江的九月,雖有鮮花開,卻覺冷風烈。烈風裹挾高山積雪的寒意吹下來,人的臉頰隱隱地疼。
云繡站在賓館門前的枯樹下,怒江的風貼著她的臉頰刮過,她縮了縮脖子。
這便是她母親來過的地方,這便是她的母親吹過的風。
這么想著,她似乎又與母親近了一些呢。
“云繡,你吃烤香腸嗎?”舒隱月一手一根烤香腸,一根咬在嘴里,一根遞給云繡。
云繡搖頭:“不吃了。你吃吧。”這兩根哪夠舒隱月吃的。
“哦。”舒隱月收回了手,“這是馮老師第幾次來蘭坪了?”
云繡想了想:“第四次。”
馮華通親自入蘭坪做了三次調研,可謂對這一片地域知根知底了,這才開始將門下學生帶來。
舒隱月感慨:“都三次田調了,‘搓磋’舞的材料還不行嗎?”
云繡說道:“這次結束后,應該差不多了。”
“那也是,離截至日期越來越近了。”舒隱月說道。
蘭坪“搓磋”舞的申遺工作是從兩年前開始的,也就是在馮華通參加那次意見征集會議之后開始的。那次會議之后,文化部雖還未正式下達文件,各地已經收到非遺申報即將啟動的消息,陸續開始準備工作。
一般來說,申遺籌備工作要建立針對這個項目的工作專班,分成各個小組,不同小組負責不同的工作。最好要有田野調查組、宣傳組、資料收集組、后勤組等等,各自負責各自的工作。
這項籌備工作不僅需要人力,還需要財力,有的地方投入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力求將籌備工作做得完美。
馮華通主持的重大課題開題論證會結束后,她聯系了怒江當地政府,也就得知了蘭坪正在籌備申遺工作的事情。
可這是第一次啟動非遺申報工作,誰都沒做過,誰都不知道該怎么做。再者,怒江地區經濟落后,人才緊缺,無法像其他地方那樣投入大量資金、聘請專業人才開展工作。
當時蘭坪負責申報工作的工作組像無頭蒼蠅一般,找不到章法,直到馮華通的出現。
馮華通親自來到蘭坪,了解情況后指導蘭坪工作組建立不同的小組,并親自帶著田野調查組的人,到蘭坪各地開展調研、搜集資料。之后幫忙聯系領域內的專家開論證會,對每次田野調查與資料搜集后得到的成果進行評估、提出建議。
如此,前后歷經兩年,總計三次田野調查、兩次專家論證,整理出來的資料已逾百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