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尊重我，那就把我當演員看。”凱麗看著他的眼睛，“還是說你真的瞧不起女人？”

　　“凱麗，我…”瑞恩一時語塞。

　　“給我個回答，干脆一點。”

　　瑞恩搓了把臉，“好吧，我會做的。”

　　“這才像話。”凱麗滿意地說著，“最近你身上有一股狠勁，這很棒，保持下去。”

　　狠勁？

　　在凱麗去準備之后，瑞恩隨手抄過一把椅子坐下。

　　狠勁，狠勁，是啊，他正享受著呢。

　　…

　　門關上，凱麗氣沖沖地走了進來，把包扔在門口的柜子上。

　　萊納德此時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些事情了，但他能看出來這里似乎是這個女人的地方。于是瑞恩坐在沙發上，用那種朋友之間的口吻問道：

　　“怎么了？”

　　凱麗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這讓屋子里的燈光一下子昏暗了許多。

　　“有人來過了。”

　　“誰來過？”

　　凱麗脫掉外套，又走向柜子，“他自稱陶德。”

　　瑞恩其實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她是誰或者她說的人是誰，但他還是很配合，“他想要什么？”

　　“他想知道吉米和吉米的錢的下落，他認為是我吞了。”

　　凱麗一邊用極快的語速念著臺詞，一邊觀察著窗外的情況。

　　“那你私吞了嗎？”瑞恩始終以一種狀況外的語氣說著。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沒有。”

　　說完，她用小動作把筆筒，抽屜…房間里所有的筆都塞進了自己的包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草！”凱麗憤怒地踢了一腳柜子。

　　“你踏馬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無知得相當舒服。”

　　“我腦子有病。”瑞恩對凱麗的爆發有些無措。

　　“我特么知道你有病，萊納德，可能比你自己都清楚，你特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這番對話的含M量可謂是極高，但瑞恩還是決定給這個歇斯里地的女人一些耐心。他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起身，“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吉米跑去見了一個叫泰迪的人，他帶著很多很多現金結果一去不返。現在吉米的搭檔覺得我和這件事情有關。”

　　說到這里，凱麗話風一轉，“我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這個泰迪，甚至你們之間有多少…”

　　瑞恩搖了搖頭，“我也不認識他。”

　　“別維護他！”“我沒有。”“你應該幫我。”“怎么幫？”

　　凱麗直勾勾地盯著瑞恩的眼睛。這個畫面的打光設計的非常好，瑞恩和凱麗各有一半的臉在陰影之中，而另外半張臉被光照亮。

　　凱麗的眼睛閃著水藍色的光。

　　他們都不是什么徹頭徹尾的壞人，可他們做過很多事情，他們不是好人。

　　所以他們靈魂中的一部分，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替我除掉陶德。”她一字一句地說。

　　“什么？”

　　“弄死他，我付你錢。”

　　瑞恩像是聽到了某種極好笑的事情，“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不會為了錢殺人的。”

　　“那你會為什么殺人，為了愛？”

　　凱麗并不相信他就是什么好人了，她知道正是他殺了吉米，身上還穿著吉米的衣服。

　　這充分說明，眼前的這個男人隨時都會放出心中鎖住的那頭惡魔。

　　問題是，可以打開鎖的鑰匙是什么？

　　“你會為了你的妻子殺人，沒錯吧？”

　　如果說剛才，瑞恩還可以忍受她一切的歇息底里和不可理喻的話，現在，他終于被觸碰到了逆鱗。

　　“那是不同的。”

　　“對我來說沒什么不同，跟她結婚的又特么不是我！”凱麗咆哮著。

　　“嘿，不準你提我妻子！”他的語氣和臉色一起冷了下來。

　　“我特么想說誰就說誰？”凱麗終于找到了那把正確的鑰匙，于是她更加變本加厲，“我想說什么都可以，因為你特么根本不會記得！”

　　“我甚至可以罵你老婆是個蕩1婦，而之后我們仍然會是好朋友。”

　　“冷靜一點。”瑞恩最后試圖嘗試讓凱麗恢復正常。

　　“冷靜？那對你倒是挺容易的，你根本不懂得害怕，你什么都不懂，你個傻2逼。”

　　“別沖動，好吧，這事情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瑞恩最后嘗試讓凱麗冷靜下來。

　　凱麗差點被瑞恩這句話氣笑了。開著吉米的車，穿著吉米的衣服，然后得意洋洋地說吉米的事跟自己毫無瓜葛？

　　“沒有關系？你特么都記住了些什么？你踏馬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通牒無效，瑞恩的呼吸都變得更沉重了。

　　凱麗卻像發現了些更好玩的東西，“你都不會產生恐懼，還會生氣？”

　　“我會。”瑞恩大聲回答著。

　　“你就是個該死的豬！”凱麗斟酌著那些骯臟的，侮辱的詞匯，“你個該死的弱智！”

　　“把嘴閉上吧。”瑞恩警告著。

　　“你知道嗎？我會利用你。我現在跟你說清楚，是因為我會無比享受這個過程，因為到最后你這個可悲的神經病還是會被我利用。”

　　瑞恩下意識地想掏身上的筆把這些東西記下來。他的腦子里沒有記憶，他只有寫下來的記憶。他不想被利用，他只有這樣一個可悲的小愿望。

　　“筆丟了？”凱麗嘲笑著，“那可太糟了。”

　　“哦對了，你最好把這個也寫下來。娜塔莉恨透了你的白癡腦子，而且覺得你老婆就是個賤3人！”

　　“不要再說任何一個臟字。”瑞恩放棄了繼續找筆，朝凱麗貼了過去。

　　“是指你老婆是個婊…”

　　話音未落，她的嘴被瑞恩緊緊抓住，跟著腦袋撇到一旁。

　　她的計劃已經奏效了。她讓這個男人完全失去了神智，可這樣還不夠，遠遠不夠。她渴望的是什么？一刀一刀將他的心全部挖出來，然后再塞進他的嘴里。

　　這樣，他才有足夠的燃料點起憤怒的火，這樣這把火才能燒干凈一切。

　　于是她繼續說著，“你知道失憶癥的一個病因是什么嗎？性病。”

　　“也許就是你老婆胡搞一通，才導致你現在成了個沒腦子的白癡！”

　　他沉默不語。

　　她動了起來，繞著他慢慢地走，“你這個可憐的家伙…”

　　聲音很低，但仿佛直接牽著他的心。

　　“你知道吧？即使我現在說了這么多，我們仍然會是好朋友。”

　　他依然沉默著

　　“甚至，甚至還會是愛人呢，你說是嗎？”

　　他猛地揮出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