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相山腳下。
銀色小車,停在路邊。
路邊,蘇達兩人躺在草層上,吸吮著日光,暖而刺眼。
躺了一會,兩人相視一笑,蘇達心情有些好轉,深呼了一口氣,朝著宛小寒,好奇道:“小寒,八個燒雞是啥暗語?”
宛小寒轉過頭來,眉頭微皺,有些不解:“什么?”
“你剛剛不是說,買了八只燒雞嘛,我記得孫叔說的暗語中,沒有這一條。”
宛小寒,笑了笑,無奈了,起身,朝著銀色小車走去,隨后,她拎著兩個塑料包裝,扔到蘇達身旁。
蘇達見狀,趕忙接住。
定眼一瞧。
還真得黃都燒雞。
看著手中的燒雞,蘇達抬起頭,皺起眉,驚愕的盯著宛小寒,就這個?
他一直以為,宛小寒在給他對暗語。
誰知道,對方竟然扔給他一個真燒雞!
尷尬至極!
宛小寒盯著蘇達,看著他的表情,搖了搖頭,輕笑著,彎下身子繼續躺著。
“我第一次來水安城,總要帶點什么禮物。我想著黃都燒雞,挺好吃的,你應該喜歡吃,你兄弟們也應該喜歡。昨天刻意找道老板,求著抽了幾個真空。”
宛小寒暗笑著,誰給你似的,活活一個老陰比,說話都帶暗示的。
什么楊叔。
哪里來的楊叔,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編的一套一套。
看似讓楊叔不要輕取妄動,實則讓宛小寒,配合他偽裝,看他自己一個人獨自耍帥。
宛小寒搖搖頭,這可是星火專用通訊通道,哪里那么容易被對方監聽。
荒涼的山谷下,灰黑道路,翠綠叢林,藍白天空。
兩人吃著燒雞,就著啤酒。
你一口。
我一杯。
好自在。
忽然,蘇達身體彈射而起,眼球微微張開,皺眉,看向宛小寒:“小寒,你說我們是不是中計了?”
躺了幾分鐘,蘇達終于再次回想方才的疑問。
對方,明明有四個人,為什么中途走了三個?
吸引注意力,削弱自己這邊實力?
只為了這個,蘇達不信,一定有其他什么原因。
可又是什么那?
“這雪碧兌紅酒,確實好喝啊,酒味都沖散了。”
宛小寒狂飲一口,看看蘇達,伸出玉手,指了指他:“有沒有可樂?我試試可樂。”
沖散!
對。
蘇達眼睛一亮,有了,對方的目的可不是一個。
吸引注意力,只是其中之一。
更重要的是,帶著注意力轉圈圈,分散注意力,分散人員。
聲東擊西,拖延時間?
“壞了!”
想到這里,蘇達明白了,皺眉,有些內疚,看向宛小寒:“土豆他們危險了!”
“你有可樂沒?”宛小寒看著他,伸出小手,淡淡笑道。
蘇達起身,掏出耳機,深沉道:“呼叫老楊,呼叫老楊,其他兩個任務,情況如何?”
“老楊收到,已前去支援,已前去支援。”
完了!
果然如此,蘇達皺眉看著宛小寒,隨后,踏步走向銀色小車,慌茫道:“土豆他們有危險了,走,我們回去。”
光頭果然比較狡猾,蘇達原以為目標是自己,想讓他陷入困境。
從而,逼出他身后的其他人,比如孫叔和野蜂。
可誰能想到,對方聲東擊西,主要目的卻是土豆三人。
“你現在去的話,已經晚了,那邊戰斗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宛小寒并未起身,繼續吃著她的零食,笑笑道:“很明顯,殺手組織在拖延時間,可我們也沒有辦法制止他們。他們把控住了你,威脅暗處的人,讓他們不敢去救土豆。”
把控,威脅?
是的,確實這樣。
暗處的孫叔、野蜂,需要保護蘇達,不敢輕易離開。
一旦孫叔他們離開,被對方察覺到,對方一定會立刻派出眾多殺手劫持蘇達,或者殺了他。
“該死!”
蘇達一聲無奈的狂吼,隨后,長舒了一口氣,扭頭又回來躺下,自責道:“如果不是我私做決定,就不會這樣了!”
“別自責了,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
宛小寒瞥了他一眼,笑道:“即便你按原定路線前行,結局還是一樣,而且那樣的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成為他們阻止我們前去的手段。”
聽宛小寒一席話,蘇達的內疚感減輕了許多。
這些事情不受他控制,殺手組織,隨時都可以抓幾十幾百個路人,威脅他們。
而他們作為正義,卻沒有辦法。
唯一的解決方法,那便是找到對方老巢,集中力量,一網打盡。
……
水安城。
某大廈,頂層。
光頭男人,摸了光滑的腦袋,望著眼前妖嬈的女人,開口道:“為什么不讓‘奴隸’直接殺了蘇達?”
“有人不想他死,留著他還有用。”
性感的女人,眼睛盯著早已花的屏幕,嘴角微翹:“你不會真的以為,剛剛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殺了他吧?”
光頭男皺眉。
女人笑了笑,又道:“很明顯周圍有高人,子彈打過去的時候,被高人以氣為盾擋了下了,只傷了那小子皮毛。”
宛小寒已經盡力幫蘇達掩飾,可還是沒能逃避性感女人的眼。
普通人的身體,被子彈擊中,怎么可能只是輕傷。
確實。
普通的臂膀,早喪失了行動力,怎么會如同沒事人一樣,還能扣動步響。
“可是……”光頭皺著眉頭,試圖質疑女人。
“有什么好可是的,我是老大,我說的算。”
話音未落,女人一眼殺了過去,光頭男嚇得有些發虛,性感女人又瞬間轉變臉色,笑道:“很明顯,‘奴隸’最終的結局是死,我們再派人過去,就是送死,這樣愚蠢的行為,莫過于自斷臂膀。”
光頭男人,點頭認同,皺眉,眼撇了撇,詢問道:“那邊……什么情況?”
忽然,女人臉色一變,剛剛還嬉笑的臉,一下宛如變成了魔鬼,獰笑道:“那邊不是你該問的,自然有人去除掉他們。”
光頭男人,點點頭,也不敢再追問下去。
……
“玄醫,你往舊廠區東側街道靠攏,去接應一下暗風他們。”耳機那頭傳來孫建平焦急的聲音。
話音一落,玄醫有些懵逼,目視著前方,有些不明白老大的意思。
暗風他們不是去找人了嗎?
為什么接應的不是蘇達他們,而是暗風?
難道,暗風他們受到了埋伏?
玄醫也沒時間多想,朝著舊廠區東側飛躍而去,先救人要緊
玄醫皺著眉頭,一邊往舊廠區快步跳躍,一邊出聲道:“老大,什么情況?”
“不知道,暗風受到了埋伏,突然失聯了,兩名暗衛也斷了聯系。”
暗衛?應該是郡府暗衛,都是老大的老戰友們,實力都很強,影藏能力更是出奇高。
如果,連他們都失聯了,想必那邊在進行著一場惡戰。
暗風他們有生命危險!
忽然,林子暗處,紅光一閃。
一把異火包圍的巨斧,朝玄醫的腦門劈開。
轟!
巨響聲不絕于耳。
藍色巨斧直接把地面劈開了一條口子。
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玄醫,反應極快,一個跳躍,躲過致命一擊。
她手一揮,身上一股淡藍色火焰生騰而起,帶著一些凝重和驕氣。
“殺!”
氣血如狼,玄醫腳尖蹬地,彈射而出,手握一米八淡藍色長刀,朝著斧頭砍過來的方向劈去。
殺氣溢散,如烈焰。
一刀下去,密密麻麻的植被,被連根拔起,塵土飛揚。
這一刻,五個白色皮膚的異火者,從林中跳出,朝著玄醫殺了過來。
玄醫瞥了一眼,冷笑一聲,兩個星月境,三個辰光境巔峰,都是洋玩意,還挺看得起她。
星月境也算進入強者行列了,水安城15分處,也不多見。
半道殺出五個埋伏者,看樣子是等候玄醫多時了。
“就這些?”
這一刻,玄醫如惡魔一般,收起了之前乖巧的臉蛋,一米五幾的個頭,握著一把一米八的大刀,朝著五人斬去,火焰耀空。
劈的空氣沙沙作響。
一把大刀,逼得五人節節敗退。
從花壇打到林子。
五個白皮膚異火者相視一眼,有些納悶。
資料上不是說,這女星火者是個治療醫師嘛。
怎么,此刻她卻揮舞著長刀,焰火逼人,妥妥的戰斗型異火者。
五人不在猶豫,使出了全力奮戰。
一拳一腳,雙方的目的只有一個,殺了對方。
林子的樹,紛紛墜下。
幾分鐘的時間,上千平米的樹林,成了荒地,焦土與木炭相融。
六人在上千平的火海中拼殺。
玄醫越大打殺氣越重,小臂被斧頭削去了血肉,白骨殘露。
劇痛無比!
忽然,她怒吼一聲,咆哮聲震耳欲聾,強忍著劇痛,一大刀直接把一個星月的頭顱劈碎。
下一刻,血液如炸開的水一般奔涌而出。
血液劇烈沸騰之下,其余四人身體微微一顫,騰空而起,準備逃走。
“想跑?”
“沒門,今天都得死!”
玄醫如同惡狼一般,身體的兇狠被激發出來,她可不會放走一個,即便是兩敗俱傷,也必須死。
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當年的戰場,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直到最后,僅剩下她一人。
這種狠與恨,她銘記于心。
“啊!”
怒吼聲隨著她的腳步,飛奔而去,白骨揮刀,死靈戰神一般,幾刀撕碎一個辰光巔峰。
血肉紛飛。
如下雨一般墜落。
三人見逃跑無門,紛紛回頭,再次與玄醫廝打在了一起。
五人的時候,他們和玄醫四六開,現在三人,也能和白骨玄醫三七開。
又是幾分鐘的爭斗,雙方都進入了疲憊期。
一名辰光巔峰異火者,惡狠狠的看著玄醫,冷哼了一聲:“你這樣我們糾纏下去,是不打算救你兩位隊友了嗎?”
玄醫氣喘吁吁,瞥了他一眼。
“你和我們的體能都快耗盡,在這樣耗下去,即便你殺了我們,他們兩個也會給我們陪葬,不如……”
話音未落。
一刀,直接劈在了他腦門上,從上之下,直接劈成了兩半。
鮮血再次染紅了大刀,血液從刀尖滑落。
“廢話真多!”
玄醫甩了甩刀,壓著心火,目光掃過其他兩人,兩人嚇得瑟瑟發抖,可又不能放棄抵抗。
“你們兩個滾吧,今天奶奶繞你們一命,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就沒有今天這樣好的命了。”
兩嚇傻的異火者,一聽饒命,一溜煙的功夫,消失不見了。
玄醫趕忙坐下,處理一下傷口,她不是不想殺他們,而是真的沒時間了。
自己的體能大幅度的消耗,如果在等殺了兩人,趕過去起碼多十分鐘,而且也無力再戰。
玄醫瞥了一眼散落的身體,蝴蝶形紋身映入眼中,臉色突變,跳起。
“完了!”
剛剛療傷兩分鐘的玄醫,顧不上傷痛,一躍而起,朝著舊廠區飛去,嘴中提醒著孫建平:“老大,讓我頭上的暗衛先趕過去吧,暗風可能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