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日子走得太快了,快得如同那奔馬,不容我細思,一日便又沒了。
晨起時,那陽光照舊從東邊的窗隙間擠進來,一縷縷的,像是金色的絲線,卻又似冰冷的鐵索,將我囚于這日復一日的境地里。睜眼所見,皆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之物,床榻、桌椅、那半舊的書冊,仿佛是戲臺上永不更換的布景,徒增一種沉悶之感。
洗漱罷,坐在案前,翻開昨日未讀完的書,文字在眼前跳動,可心思卻飄到了這日子的重復性上。每日都是這般,讀書、寫字,偶爾抬頭看看窗外那一方不變的天空,云卷云舒也仿佛是按著既定的程式,全無新意。麻雀照舊在枝頭吵鬧,鄰人的咳嗽聲也按時傳來,如同報時的更鼓,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這沉悶的時光。
午飯時分,飯菜的味道也似是刻在了記憶里,從舌尖滑過,卻引不起絲毫的驚喜。吃罷,小憩一會兒,夢境也仿佛是舊日記憶的雜糅,混亂而又無趣。媽臨時工給我找沒,人家不要男的。這話堵的我一陣語塞。
午后繼續(xù)著上午之事,光線在室內(nèi)緩緩移動,像一個躡手躡腳的賊,偷走了我的時間。待得黃昏,那夕陽的余暉把天邊染得一片血紅,像是被歲月宰殺后的殘景,悲壯卻又無奈。
夜,悄然而至,打開電燈,周圍的一切都被昏黃的燈光暈染得朦朧起來。這朦朧恰似這日子,看似有一層輕紗遮著,實則內(nèi)里空洞而乏味。我躺在床上,聽著遠處傳來的犬吠,想著這一日,又這樣匆匆過去了,而明日,大抵還是如此,像一個無盡的輪回,沒有盡頭,也沒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