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林清秋算著時間“成年了,我能夠作為成年人與對方談判了,肇事者父親不太情愿為小兒子賠太多錢,但爺爺很溺愛他,與他父母僵持,到時候跟對方協商合適的價位,賠款應該很快能下來。”
靜初明白她的打算“那你姨夫他們鬧起來怎么辦?”
“涼拌。”清秋笑了“看他們吵吵總不能不過自己的日子了吧。走一步看一步,耗到年底就好了。”
6202年了,世界都要滅亡了,姨夫一家的破事她真沒閑心一直操心了,最多勸幾句存錢備糧食。
說起練車,靜初父親的效率相當快,頭天打完電話,第二天就叫兩人去附近的風馳駕校先去報到了。
礙于距戶口本的天數還差一些,林清秋只能先去附近健身房鍛煉,兩人飯點再聚在一起,張靜初跟她講學車聽到的八卦,林清秋分享健身房趣事。夜晚兩人規劃完善采購、儲存、逃亡路線等計劃。
不知不覺中,清秋的18歲生日悄無聲息地到來,她毫無準備獨自開門,迎接她的是“嘭”的一聲,反射性臥趴在地,等反應過來,頂著一背禮花紙屑中,抬頭看見靜初死亡眼神。
此時無聲勝有事。
清秋沒忍住低頭捂住臉,在地上找縫試圖鉆進去,試圖屏蔽靜初的囂張的嘲笑聲。
平靜而吵鬧的一天。
吃著靜初親手下廚的大餐,清秋在燭光中閉上眼睛,18字樣的蠟燭燭光明暗晃動,雙手緊握在心里許愿,靜初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兩人的臉龐在燭光的照耀下格外動人。
清秋睜眼吹滅蠟燭,兩人也不切了,直接用叉子吃起蛋糕,絲滑的奶油裹著酸甜的水果,三層不同內陷層次分明,口感相當豐富。
她嘴里幸福地塞滿蛋糕,說不了話,但堅持用嗚嗚嗯嗯語氣詞與生動的面部表情跟靜初表達這蛋糕的美味程度。
靜初也是,兩人口齒不清的交流蛋糕真好吃,很快合力把四寸的蛋糕解決掉。肚子撐得鼓鼓的,一致決定去扔垃圾隨便走走消食。
今天的傍晚風難得不悶熱,可能因為白天下過雨,雨后傍晚迎面吹來的風中夾雜著泥土與樹木的氣息,沁人心脾,兩人就這樣手拉手吹著風漫無目的散步。
清秋的家住在老城區,環境些許破舊待重新開發,不如新城區和市中心繁華,可兩人都很喜歡舊建筑帶來的歲月感,人文氣息的街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兩人看著閑聊著,發發牢騷,談笑間不知不覺走到了酈拱堤,長長的觀景湖道坐落在長碧湖中央,兩旁種滿梧桐樹,風景秀麗,也為夏日遮蔽烈陽,是附近人飯后茶余的散步首選之地。
沿著河道石梯下去,坐在臺階上,可以感受晚風吹過湖水拂過臉龐的感覺。
兩人擠在一起坐在湖邊,靜初看著月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成群的魚兒結伴出行,她指著魚兒笑道“真好啊,你看,魚兒結伴我兩也結伴。”
她的話跟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同折射進清秋的心里,她笑著“是啊,我倆這緣分要死到臨頭也得成雙啊。”
“靜初,你是真實存在的,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你存在于我的身邊,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事了,讓我對自己的重生有了意義。”
“未來是什么?哪里才是人類最終的歸處,各種繁瑣的思緒困擾我,但當你在我身邊時,我的重生有了意義,只要重要的人在身邊,我有理由去努力,去賭未知的未來。”
靜初從她眼睛中看到自己,她感受到了她的堅定,也相信她,無論未來是好是壞,她相信對方會一直在自己身邊。
沒有什么比對方更讓自己安心的存在,晚風吹走炎熱帶來涼爽。
兩人堅定信念,回去之后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訓練計劃加倍,對物資采購、逃亡計劃的討論分析更加嚴謹。
——————————
迎來了18歲,也迎來了牽動林清秋身心兩世的審判。
她和張靜初一起坐在調解庭,等待肇事者家人與談判律師的到來。
談判是難熬的,不僅雙方律師唇槍口舌相當激烈,家屬也是明槍暗箭,言語激烈,爭吵不斷,靜初罵的口干舌燥,只差沒跳上桌直接跟對方扯著頭發撕起來了。
調解談判談了幾個小時,對方想拿錢換諒解書,又看對方這次是兩個小孩,試圖占便宜,想不花大錢簡單了事,被清秋這邊懟回去,雙方爭吵起來不歡而散,準備下周繼續。
靜初猛灌半瓶水后張口就罵“瑪德,頭一次見這么不要臉的!家里有錢有廠,肇事逃逸加兩條人命想撈人減刑期不想給高賠償還想要諒解,既要又要老臉比城墻都厚!”
清秋將一瓶水全部灌肚,才開口“這一家就是典型欺軟怕硬。堅持一兩輪,占不到便宜,等他家老爺子坐不住,。”
“沒錯!堅持不退讓!我還沒罵好呢,等我這周想好詞,下周繼續罵!”
———————————
結果如清秋所料,甚至更快!一貫溺愛肇事者的爺爺回去聽了這邊賠償要求,直接坐不住了,為孫子早日出來著急,痛罵兒子撈人磨磨唧唧的,讓孩子在監獄里一直耗著受苦。
老人家過來談判直接表示,人死不能復生,我賠償你諒解是對的,糾纏因果報應只會讓雙方都痛苦。你能明白不糾纏才是聰明人,只要能盡快出諒解書將能減的刑都減了,早日判決,他可以按照要求立馬打款賠償。
靜初被對方理直氣壯地態度氣到,腦門上的筋突突跳起來“你這老登——”剛想破口大罵,被清秋一個撤回按住。
“老爺子,人死不能復生,血債血償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代靠法律維持最低底線管理社會,賠償諒解正常程序,不代表我真的原諒他。因果報應也不是我說的算,常言道,人各有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指不定哪天就翻溝里了。你愿意出錢撈人,我也不客氣什么,賠償什么時候到賬,我的諒解書什么時候出。”
老頭仗著年長對小毛孩的訓話嗤之以鼻,以家庭背景來看,與其操心我們一大家子還不如操心你自己。清秋冷笑,場面氣氛沉悶。
不糾纏的調解很快,賠償與諒解詳細內容很快確定下來,剩下的程序好走很多,等雙方私下賠償諒解到位,大約一個月左右便能開庭判決。
調解結束,問清后續流程和情況,清秋便起身去洗手間。
“嘩嘩嘩——”
水龍頭的水流聲在安靜的洗手間回蕩,清秋雙手捧起清水一遍遍的沖洗著臉頰,終于等到心情平復,她關上水龍頭,紙巾立馬遞了上來。
清秋接過紙巾將臉上的水漬擦干凈,靜初抱住她輕聲道“走吧,結束了,我們的未來才剛開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