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天了,能種點啥(求推薦 求收藏)
是夜。
太極宮內。
燭光有些昏暗,因為只在案桌處放有一個點著的燭臺。
李二皺著眉頭,正埋頭處理著案桌上的各地上書的奏疏。
靈州的蝗災,利州的賊寇,吐谷渾、黨項頻頻騷擾邊境……
還有剛剛嚇走了的突厥,將關中以北的人口虜掠一空,怕是又要荒廢了不少的良田。
李二越發的頭疼。
門外,內侍、宮女站在長長的門廊下,悄無聲息地用眼神交流著。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幾名宮女內侍簇擁著一位宮裝麗人,提著燈火蜿蜒而至。
宮門前的黃衣內侍連忙迎了上去,俯身下拜,卻特意壓低了聲音。
“恭迎皇后娘娘。”
宮裝麗人正是皇后,她輕輕擺了下袖袍,示意內侍平身,便獨自走入了大殿。
待走到案桌前,看著昏暗燭光下聚精會神的皇帝,滿眼俱是心疼。
放下了手里的蓮子羹,伸出手來,挑了挑燈芯,光線明亮了許多。
李二放下了手里的毛筆,抬起頭看著皇后。
“國事多艱,今年又是多事之秋,也就只有觀音婢在這,能讓朕輕松一二了。”
“二郎莫要太過擔心,妾身曾聽聞‘治大國若烹小鮮’,莫要太過操勞了。”
“這是先祖的《道德經》里所言的,前隋之所以失去天下,最大的過錯就是國事過于急躁。以古為鑒,可以知興衰;以史為鏡,可以明事理啊。”
“妾身雖然不懂國事,但也知為君者自當居安思危,任賢納諫。”
“觀音婢這輕飄飄的八個字,卻知易行難啊,你來看看這會州刺史曹成和的奏疏,他也是個賢臣了,為何到了地方上卻。”
“二郎稍微歇一會,來嘗嘗妾身親手熬制的,順便試試妾身最近剛學了一套舒展筋骨的按摩手法。”
皇后端起蓮子羹,往前走了兩步到了皇帝旁邊,俯身將碗輕輕放下。
“觀音婢無需推脫,看看也是無妨的。”
皇后微笑著不再言語,輕輕的按摩著皇帝的頸椎后背。
“觀音婢你……哎。”
皇帝輕瞇著眼,拿著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不一會,碗就見底了。
“啟稟大家,房中書、杜侍中覲見。”
皇帝睜開了雙眼,低頭看了一眼衣服,然后回道:
“進來吧。”
“二郎商討國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很是知進退,就想捧起碗離開,卻被皇帝叫住了。
“朕召兩位前來商討的也并非國事,而是一位奇人,觀音婢聽聽也是無妨的。”
“奇人?”皇后還真有些興趣了,猶豫了片刻就挨著皇帝坐了下來。
“對,奇人!若非是奇人,他的腦袋早就掉了不止一遍了。”
正說著,房玄齡、杜如晦并排著走了進來,俯身一拜。
“臣,房玄齡、杜如晦拜見陛下。”
“平身,二位且坐下說話。”
“謝陛下。”
內侍將燭臺又點亮了幾個,殿內光線更足了一些。
“房愛卿、杜愛卿不必拘束,朕此次招你們前來,是因為你們飽讀詩書,通曉古今,可否知道有哪一個朝代百畝田地當作一頃的?”
“陛下從何處聽聞有一頃百畝之說的,下官卻是聞所未聞!自秦漢以來,一直都是一頃五十畝地。”
“正是,即使是西域之地,文字度量皆不同于中原,但就微臣所知的,也并沒有哪個番國朝代以百畝田地當作一頃的。”
“哦,兩位愛卿且看。”
說完,皇帝遞出一封密函,立在一旁的內侍上前接了過來,然后轉交給了房玄齡。
房玄齡打開看了片刻,然后遞給了杜如晦。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那迪道長文采也是斐然啊,只是據信中所述,其對于中原之事知之甚少,這十分的奇怪。”
“那日高事中曾問及那迪道長的師門,卻見其神情悲傷,倒也不似作假。”
“朕與其交談了許久,反而更加覺得其不像是個道士。但他的一手憑空生石,確也不當不得假,科學之道,怕也是真的。”
“或許是真的,但其術法必定有許多限制,否則也不會搬不動陛下賜下的那兩千貫錢。”
“陛下可曾派出密探追尋這位迪道長的蹤跡?”
“回信都是查不出任何蹤跡,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既然如此,那么迪道長與任何的他人都無瓜葛。微臣認為姑且再觀察一段時間,但萬不可掉以輕心。”
“微臣認為此舉妥當,那迪道長能對那佃戶心生惻隱,想必也是良善之輩。”
“區區一個奇人而已,朕已命天下有名的道士齊聚京城,為大唐將士祈福招魂。到時候真人云集,那迪道長是否是道士,那時一眼便知。”
“陛下圣明!”
“哈哈哈哈……”
皇帝哈哈大笑,環顧四周,一下子對上了皇后那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睛。
笑聲嘎然而止,皇帝低聲的對皇后說:
“觀音婢,等下朕細細給你說來。”
比起笑來,這邊更加的熱鬧。
原來的劉家莊還是其它家莊,現在統統改名叫迪家莊了。
莊內笑聲一片,大人約束著不讓孩子瞎跑,端著碗,排著隊。
雖然忍不住的在心里暗罵,莊主就是個傻子,但立馬又抬起手往嘴上打了自己一巴掌。
莊主那是真正的神仙來的,會仙法的,怎么能夠不敬呢?
該打。
鼻子里聞著肉粥的香味,口水再不停地往下咽。
神仙果然都是不會過日子的,太糟蹋了。
盡管隊很長,但是誰都不敢插隊。
迪夫想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情況。
唐朝的一頃居然只有50畝地。
唐朝的一斗米居然只需要5文錢。
唐朝的一斤居然是16兩。
迪夫突然之間好想穿越回去,去研究研究歷史。
但好在唐朝人非常的熱情。
佃戶們看著突然之間出現的,方方正正的大石頭,然后聽到只要兩成的田租之后,頓時納頭便拜。
十分踴躍地扛著銅錢前往東市,衙役們想要幫忙,卻被訓斥了一番:
“自家地莊主需要幫忙,自然有自家的人,怎么能輪到外人來的?”
很快的,當知道莊主買了肉是給大伙熬個粥喝的時候,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糙漢子流著眼淚,高喊著莊主仁義,時不時的抽上一兩個嘴巴。
當然,迪夫不知道這些,他只管安排,當了個甩手掌柜。
佃戶們之前逃荒去了,本來交完租庸就所剩無多糧食,更是一絲不剩了。
或許身上還有些許錢財可以買些米糧,但肯定撐不長久的。
這一切都壓在了迪夫的身上,若是要讓他看著人被活活餓死,他是不敢看的。
而現在僅有的兩千貫錢,不僅要買糧食養活一大票人,還要買耕牛、農具。
坐吃山空那可不是辦法,迪夫褥著兩指高的頭發。
九月了,已經是深秋了,這時候能種點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