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會議結束，晨曦坐在辦公室里，無聊地盯著手機屏幕。距離林郝宇進入警局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可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那邊現在到底怎么樣了，整件事到現在可以說是疑點重重。越來越多的細節被披露的同時，與真相之間的距離卻好似越來越遠。

　　就這樣一直到下班，依舊沒有收到林郝宇的消息。晨曦不放心地驅車趕了過去。她坐在車里等他，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點。

　　終于，警局的門被推開，林郝宇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他，晨曦立刻推開車門跑了過去，“怎么樣了？”

　　林郝宇滿臉吃驚地看著小跑過來的人，愣了半晌才說：“還在調查。”

　　“你這一天都沒吃東西，餓不餓？”晨曦看著他，“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林郝宇點頭。

　　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家餐廳，點了幾道菜。等菜的間隙，晨曦接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大概問她吃了沒有，晨曦聽了，語氣平靜地回答道：“吃了。”

　　那頭的人不知又說了什么，晨曦看了眼對面的林郝宇，猶豫了一下，然后指著電話小聲告訴他，是霍祁銘。

　　林郝宇看著晨曦，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知道晨曦和霍祁銘之間的事情，雖然嘴上沒有明說，但他心里始終覺得，晨曦對霍祁銘是有感情的。他也知道，自己和晨曦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

　　“你問問他，要不要一起過來吃點。”

　　晨曦看著林郝宇的反應，笑了笑，繼而對霍祁銘說：“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點？”

　　晨曦掛斷電話后，對林郝宇說：“他說半個小時后到。”

　　林郝宇聽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低頭繼續喝他的湯。

　　晨曦問：“所以范茗和你說什么了？”

　　林郝宇抬頭看著她，說：“他說我們是被跟蹤的。”

　　“被跟蹤？”晨曦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眼睛，“蓄意的？”

　　林郝宇低頭攪著手里的湯勺，輕輕地嗯了聲。

　　晨曦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如果是被跟蹤，那這件事就真的不是意外了。可是到底是誰，會這么做呢？

　　晨曦的腦海里閃過很多可能性。照林郝宇的說法，那天的行程是臨時決定的，就連霍祁銘也是在出發的前一刻才知曉目的地。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而霍祁銘和林郝宇之間捆綁著利益，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對林郝宇出此下策。所以……不光是被跟蹤，很可能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你是不是也懷疑，有人在監視我們？”

　　晨曦微愣，“你也這么覺得？”

　　林郝宇扯了扯嘴角道：“能那么精準地拿捏我的行程，不是監視是什么？”

　　晨曦聽后想了想，然后沉聲道：“我覺得對方的目標應該是我。”

　　林郝宇看著晨曦，“你說什么？”

　　晨曦深吸了口氣，說：“你們這次車禍的時間，偏偏是在我回國的這天。”

　　林郝宇皺著眉看著她，“就憑這點？”

　　晨曦搖了搖頭，“不止。最近這段時間，周圍的很多事都給我一種感覺，就是有人在試圖用這種方式警告我。”

　　林郝宇靜默了片刻，問：“警告你？”

　　晨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里的擔憂：“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讓莫言楷先把昂昂帶出去一陣子。”

　　林郝宇聽后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情況這么嚴重？”

　　晨曦看著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林郝宇思索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如果你現在讓莫言楷把昂昂帶走，反而會打草驚蛇。”

　　晨曦靜默了片刻，然后看著他問：“你的意思是……”

　　“暫時先不要。”林郝宇放下手里的湯匙，沉聲道：“這件事不簡單，如果貿然把昂昂帶走，反而可能讓對方警覺。”

　　晨曦聽后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她知道他的顧慮是對的，但如果因此讓昂昂陷入危險，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見她沒有說話，林郝宇眼神堅定地看著她說道：“放心，有我在。”

　　晨曦看著他，笑了下說：“謝謝。”

　　兩人正說著，霍祁銘到了。

　　只見他徑直走到晨曦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從車禍后，霍祁銘還是第一次見林郝宇。不等林郝宇開口，就問：“身體怎么樣？”

　　林郝宇笑著抬了下右手，示意自己已無大礙。

　　三人的話題很自然低重新扯到了車禍的事上。

　　霍祁銘夾起一塊燒鵝送進嘴里，聽到林郝宇提到關于被監視的事時，忍不住問：“所以你怎么想？”

　　晨曦搶在林郝宇之前回答道：“跟蹤你們的人，目標應該是我。”

　　霍祁銘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哦？”

　　“其實在這次出國前，我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加上這次的事，讓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想借此給我警告。”

　　霍祁銘靜默了片刻，然后問：“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次的事也應該是沖我來的。”

　　霍祁銘皺著眉，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晨曦頓了頓，又說：“但我不知道是誰。”

　　霍祁銘看著她，沉聲道：“如果真有人跟蹤，那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晨曦深吸了口氣說：“總之，先看警方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吧。”

　　——

　　三人從餐廳出來，晨曦提出送林郝宇回去。林郝宇側頭瞥了身旁的霍祁銘一眼，識趣地拒絕道：“我叫車了。”

　　晨曦好奇地想要追問，卻聽霍祁銘說：“我沒開車，你送我吧。”

　　送完林郝宇，晨曦和霍祁銘并肩朝停車場走去。走出幾步，霍祁銘突然握住了晨曦的手，寬大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晨曦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霍祁銘淡淡地笑了笑，抬起牽著她的那只手，“你的手很涼。”

　　晨曦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輕輕地吐了口氣。

　　霍祁銘見她如此，低頭語氣溫柔地問：“還在想剛剛的事？”

　　晨曦搖了搖頭，“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