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行動前夕
風月場所,煙花之地。
劉備將帶來的“古物”偷偷交予李儒。
李儒神色怫然,看也不看劉備帶來的東西。
開口就是一通數落:“你說你怎么回事,我前幾日才跟太師匯報,說事成后要給你開家鞋鋪,太師老人家,連名字都替你想好了!”
“你倒好!讓你安心去盯著那人,你居然還到處賣鞋???”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歡賺錢???你就想干一輩子織席販履的勾當?”
“備,不敢違抗太師之令!”
“還說不敢!還說不敢!”李儒氣得脫下腳上的鞋,扔在桌上。
“敢說這不是你做的鞋?”
劉備微微一怔,心中暗罵,不會這么巧吧?那人...是送給李儒的?
不可亂了方寸,成大事者,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哎!”劉備長嘆一聲。
“備,也是不得已?!眲湄撌钟谏砗?,轉了個身說道。
“昨日那人來店里,我本在思索鏟除曹賊計劃,本已有些苗頭,卻被他生生打斷?!?p> “不想他開口就要三雙鞋,我本欲拒絕,不料他十分強橫,三雙之后又三雙,三雙之后又三雙,足足買了近十雙??!我這一雙手,現在還在隱隱作痛?!?p> “先生真是冤枉了劉備??!”
“小點聲,你喊什么。”李儒趕忙遮住劉備的嘴。
“要不我找那人來給你治治???”
“哦?他還是個郎中?”劉備半信半疑。
“丁原知道否?前幾日頭疼,便是被他治好。”李儒做了個割頭的手勢,嚇得劉備一激靈。
李儒笑里藏刀威脅道:“我叫他來給你治治手?”
“倒也不用!已然不疼?!?p> “曹...他什么時候下墓?”危險之地,不宜久留,李儒轉回正題。
“三日后?!?p> “位置準確?”
劉備搖搖頭:“據我所知,南郊,北郊各有一處,曹操狡猾,臨行前怕是無人知曉細節。”
“出發前若有機會,我會將草鞋放在鞋鋪門口,鞋尖所指,便是去向。”劉備來時已將細節考慮清楚,只是以曹操謹小慎微的性子,恐怕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誰負責?!崩钊妩c點頭,深以為然。
“正是在下。”
“你?”李儒滿臉驚奇,好似不相信劉備能這么快就得到信任。
“什么墓?”
劉備喉嚨干澀:“漢...王室墓?!?p> 李儒聞言一怔,這下就能說得通了。
他同情地拍了拍劉備肩膀。
“我會向太師說明,這個墓挖開后就讓你離開曹操?!?p> 劉備情緒低落,生硬回道:“備愿肝腦涂地。”
....................
李儒疾步回到董府,將消息稟告董卓。
“哈哈哈!”
董卓聽完后哈哈大笑。
“你啊你啊,聰明一世,怎會被那劉備誤導?”
“李儒愚鈍,還請主公明示。”
“曹賊人丁稀少,咱家卻是人手眾多,管他娘的南郊北郊,兵分兩路便是?!?p> “哈哈哈!”
董卓說完更是得意,不再理會李儒,徑直摟著美女回房。
“這....”
呂布眼尖,瞧出李儒難處,上前問道:“太師之計甚妙!先生還有何疑慮?”
李儒將呂布拉到花園處,又是連嘆三聲。
“非我誹謗太師,只是這不當家不知米鹽貴,洛陽城大,平日董府人手分派各處,已是捉襟見肘?!?p> “奪寶當日若是兵分兩路,那曹賊人雖少,卻是一路人馬集合,必定兵強馬壯,我方豈非以少打多?毫無勝算。”
此話一出,正中呂布下懷,前幾日曹操與他說起此事,令他務必將董卓人馬騙去南郊。
呂布沉吟片刻,假裝思索:“我有一計....不成不成,不說也罷?!?p> 李儒正發愁,若是聽董卓的話,兵分兩路,那必定是慘敗收場,到時太師的火氣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
若是不聽太師的,自作主張南、北郊選一處,萬一選錯了,太師必然勃然大怒,降罪于自己。
如果劉備臨行前能留下暗號最好,若是曹操謹慎,劉備沒能留下線索,豈不糟糕。
哎,著實進退兩難。
他聽到呂布有計策,登時兩眼一亮。
“奉先盡管說,你我二人,何須見外?!崩钊遄テ饏尾嫉氖?,焦急說道。
“還是罷了,若是我算計有誤,惹得先生觸怒太師,豈不是一片好心辦了壞事。”呂布再次推辭,一部曹操著作浮現在心頭。
《魚兒離鉤越近,越是心急不得》
“奉先救我!”李儒再也按捺不住,起身便要拱手。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罷了罷了,我說,我說。”
呂布心中竊喜,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依弟愚見,太師之令,不可不從?!?p> 李儒聞言頓時泄氣,精神更是萎靡,本以為呂布有什么妙計,沒想到竟是廢話。
他忍不住開口諷刺:“聽君一席話...”
呂布見李儒不以為然,接著說道:“先生別急,聽我說完。但這兵分兩路,也有講究,五五分,自是不成。如先生先前所說,乃必敗之勢?!?p> “不如將人手二八分?!?p> 李儒猛拍額頭,一時心急,竟陷入了死胡同,怎么就想著五五分去了。
只是,哪一路二,哪一路又八?
呂布看穿他的心思,繼續說道:“我跟隨丁原時,也曾在南郊安札,以我所見,南郊必是大墓!”
“奉先的意思,曹操會去南郊?”
呂布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南面。
李儒心中一動,自生一計:“保險起見,屆時北郊不如就由奉先前去,早早埋伏,若發現曹賊行蹤,及早通知我。”
“必不負先生重托!”
呂布不再推辭,接下命令,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地。
................
曹府內,兩人秉燭夜談,時不時傳來破風之聲。
曹操臉上泛紅,看似酒醉,仍要強撐著舞劍助興。
“主公,你醉了,小心,切莫傷了自己。”劉備關切地囑咐。
“誒,哪里的話?!辈懿賹⑴鍎κ杖雱η省?p> “世間賢才皆至,我尚容有余隙,區區幾杯酒,安能放不下?”
劉備聽得心驚,曹操胸懷大志,相比之下,自己的志向顯得微不足道。
“依玄德所見,明日該去南郊還是北郊?”
劉備目光呆滯:“無論南北,俱是漢室陵墓,先人安息之所,此舉有如...有如在備心頭剜肉?!?p> 曹操見劉備話語真摯,面上痛苦更不似作假,猶疑些許后開口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能鏟除董賊,光復漢室,別說玄德先人之墓,便是我曹家祖墳,該挖也挖。”
“主公大義,備自愧不如?。 ?p> 劉備一聲長嘆,隨后斬釘截鐵地說道:“南郊!”
轉變之快,令曹操也措手不及。
“南郊?”曹操目光如電,還哪有醉酒的樣子。
“對!”
“好,就依玄德所言?!?p> “時候不早,你回去安歇?!?p> 劉備失魂落魄走在街上,他本意并非如此,以他揣測曹操性格,自己說南郊,曹操必會選北郊。
不想對方竟如此信任?
南郊有漢室大墓,這個不肖子孫是當定了...
天要罰我?。?p> 不對...劉備停下腳步,隱隱覺得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