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越東縣公安局會議室，呂清專案組第一次全體碰頭會議正在召開，文松用眼睛掃視了一遍會場，鏗鏘有力地說道：“剛才，大家已經聽到了老閔的介紹。經過尸體檢驗和化驗，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呂清是死于氯胺酮中毒，而且很可能是有人以慢性投毒的方式實施的故意殺人犯罪。呂清的父親是我們縣著名的勞模，是受人尊敬的、桃李滿天下的呂山廷呂老。縣委縣政府領導對呂老這個信訪案件很重視，要求我們要盡快破案，還死者、還呂老一個公道！”說著，文松用手指下意識地敲了敲桌面，然后轉頭對坐在旁邊的老邢說道：“老邢，你說說你們外圍調查的情況。”

　　“好的。”老邢稍微理了理頭頂稀疏的頭發，像是為了理一理思路：“我們通過對呂清手機的微信聊天記錄進行分析，排出了一個可疑的對象：死者呂清丈夫的同事、越東人民醫院麻醉科醫生方中杰。據我們調查了解，方這個人私生活方面非常不檢點，尤其是兩年前離異后；前段時間甚至還打起了自己同事王志鵬的妻子呂清的主意；而呂清因為開了一個茶莊，社會關系甚至男女關系也比較復雜，因此關于兩人也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不過，據我們進一步調查，”老邢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對于方的糾纏，呂清是態度鮮明地拒絕的，這也導致了方懷恨在心，這些都可以從他們倆的微信聊天記錄中得到印證。因此可以說，方具備了投毒的動機；另一方面，方是麻醉科醫生，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可以輕易地接觸到氯胺酮這種藥物，這也使得他具備了投毒的客觀便利。”

　　“這樣看起來，這個方中杰確實很可疑。”和其他在場的民警一樣，文松心中暗想。

　　“但是，”老邢此時突然話鋒一轉：“剛才老閔已經跟大家分析、解釋得很清楚了：呂清的死，兇手為了掩蓋真相，判斷其作案的方式是每天在呂的食物或飲用水中投入微量氯胺酮來進行慢性投毒，這也就意味著兇手必須每天或者至少要經常有機會出入死者的身邊。而據我們調查，方中杰根本就沒和呂清見過幾次面，更別說有機會每天在呂清食物或飲用水中投毒了。”

　　說到這里，老邢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一直在看著手提電腦的小尹。其實，老邢為什么那么肯定地排除方中杰的作案嫌疑，還有兩個重要的原因他沒有說出來。一是昨晚他跟蹤了一下方中杰，發現他下班時一路哼著小曲，然后晚上約了幾個女的去吃飯喝酒K歌，整個狀態完全不像剛剛殺過人的兇手；二是小尹后來打電話告訴老邢，他經過進一步的分析發現，那個“小哥哥”的可疑微信號和方中杰不是同一個人，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