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門口,一個老者似乎在假寐,我有點不知所措,心想:該不該叫醒他呢?正在我猶豫不決之時,老者睜開了雙眼。
“小友,你來可是為了修土靈根?”
“是的,老爺爺。”
“你可知,我們宗門,土靈根,可是許多年沒出人才了。”
“額。我也奇怪,為什么有四象堂分別教授修行金木水火功法,而土靈根卻無人專門教授。”我疑惑道。
“說來話長!”
“愿聞其詳。”
“在8000年前,丹霞宗的五位開宗祖師,五行功法真是登峰造極,據說他們都是化神期修為。可是,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云。”老者眼角竟有淚花,他抹去淚水,道:“5000年前,世間突然出現了100位魔族強者--”
“5000年前,突然出現,100位,魔族?”
“嗯,憑空出現,他們本不屬于修真界。”
“那100位魔族,都至少是化神期修為。修真界立刻征召人手,我們丹霞宗的五位開宗祖師,全都參戰。其中的黃龍道人,更是將所有修有土靈根的高階弟子,都帶走了。”
“為什么專門帶土靈根的高階弟子?”
“你還未修那《黃龍破土功》,不知曉土靈根的防御陣法是多么逆天。這樣說吧,10個修有《黃龍破土功》的筑基期弟子結陣,可以和10個普通結丹期修士不相上下。”
“這么強!”
“然而,那一戰--”老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啊!丹霞宗的高手怎么樣了?”
“莫說是丹霞宗,修真界的所有參戰人員,全軍覆沒。”
“怎么會這樣?”我急切的問道。
“因為,這100個魔族里,有10位散魔!”
“散魔?”我疑惑道。
“散仙就是可以飛升仙界的仙,而散魔就是和散仙一樣境界的魔。”
“那現在的修真界不應該是魔族的天下了嗎?”
“你知道修真界10大宗及其宗主嗎?”
“知道。天蓬宗,姬太一。天蒙宗,司兩儀。天沖宗,姜三才。天輔宗,云四象。天禽宗,吉五行。天心宗,贏六爻。天柱宗,姚七律。天任宗,歸八卦。天英宗,易九宮。天雄宗,難十術。”
“這十位宗主,用永生不能飛升仙界之代價,突破到了散仙之位,殺掉了弱小魔族后,便與那10個散魔同歸于盡了!”
“不是說他們永遠在鎮守修真界嗎?”
“是。但是,現在的修真界10大宗,留下來的只是他們的身外化身,實力確實強悍,但最多大乘期,他們,此生再無飛升仙界的可能。”
“他們,太偉大了。為了修真界,竟然可以舍了前途。”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那些散魔是怎么回事?”
“經過這么多年的摸索,他們應該是魔界下來的。因為,在修真界,發現了10處萬骨窟。”
“萬骨窟?”
“就是用修真界百萬修士的鮮血、軀殼,召喚魔界的魔。”
“好殘忍。”
“神魔博弈,我們普通修士,只能觀望。”
“神族怎么不派人下來?在神族面前,我們只是螻蟻嗎?”
“天道法則,神就要待在神界!”
“神界?”
“神界和仙界是平行的,也有八境:神使,神衛,神將,神師,神王,神皇,神君,神尊。”
“神魔對立,修真界,魔族可以召喚散魔,神族也應該可以召喚神使啊。”
“理是這么個理。至于神界仙界,為什么不派人來,我也想不明白。”老者陷入了沉思。
“我們宗門的五位開宗祖師,和黃龍堂的精英,真的全死了?”
“嗯。全死了,全死了。”老者喃喃自語道。
“老爺爺,別想過去那些傷心事了。”
“好,不想,不想了。”
“老爺爺,我應該叫你什么?”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那渾濁卻透著一股靈動的雙眼。
“黃土一。”
“黃爺爺,夢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么我做過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如感同身受,如身臨其境,久久不能忘記。”
“孩子,來,我摸摸你的額頭。”
“嗯。”我身體前傾過去。
“奧,原來如此。孩子啊,你的這個夢啊,或假或真。你若相信是真,它必定是假;你若相信是假,它必定是真。”
“為什么要這么說?”
“你的因果,老夫沾不得。”
“你知道我是來自現實世界了?”
“嗯。我看到了許多個你,你,真偉大。”
“偉大?黃爺爺,你說我偉大?”我突然感覺莫名其妙,疑惑道:“我怎么覺得許多人恨我恨的牙根癢癢,你為何--”
“偉大,不是靠人多說出來的。”黃爺爺嘆道。
“眾口鑠金,偉大不是靠人們說出來的嗎?”
“偉大,確實需要眾人辨別。但是,有時候真相眾人并不一定能看得到。”黃爺爺又陷入了沉思,突然道:“不說別的,你身上的這太極圖,就已經證明了你的偉大。天道崩塌,人道中興。太極圖能選擇你,不是運氣,是你應得的。”
“黃爺爺,你,你什么修為?”
“或許元嬰,或許大乘,記不得了。”
“你是第一個看到我身負太極圖的人,你怎么可能是區區大乘期?難道,你已經達到了道境?不可能。如果你是道境,先不說不可能留著修真界,你若是道境,5000年前的那一戰,你能眼睜睜看著你的弟子死?”由于我的最大秘密被人發現,我十分激動。
“孩子,他們的死,我無能為力。我,只是一個普通修真者。”黃爺爺又陷入沉思,目光呆滯。我看他都有一種看枯木的感覺,趕忙搖了搖他,道:“黃爺爺,你沒事吧?”
“孩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但是,我不能說。”
“啊?”我感到莫名其妙。
“你除了修《黃龍破土功》,再拿一本書吧。”他指了指書架。
“拿什么書?”
“隨便拿。”他輕聲說道。
“為什么要隨便拿一本書?”
“因為,那本書里有我想對你說的話。那書你今天看一遍,看完就銷毀掉。”
“好吧。”我來到書架,除了一沓《黃龍破土功》看起來挺新,其余的書上都是厚厚的塵土:丹霞宗土系修士是真落寞啊!
我撿了一本小而薄的土黃色經書,彈去灰塵,大眼一看,呵!竟然叫:《月半途廢經》。啥意思?半途而廢?仔細瞧了一下,才看清:《月半途·廢經》。
“黃爺爺,這本《月半途·廢經》是啥?”
“去吧,去修你的通天大道吧。”
“黃爺爺,謝謝您給我講了這么多,我會再來看您的。”
“去吧。”黃爺爺揮了揮手。
我回到厚土堂一樓,藍田玉和黃龍佩都不在,我便回到了百草園。

峨眉山上的猴子
且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