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到了學校,蘇慕注意到,有不少人在經過他們身邊時,都會忍不住地朝這邊看幾眼,其中女生居多,甚至一些在走過后,還會與同伴嬉笑幾句。
至于具體說了什么,蘇慕就不知道了,也不太想知道。
他此刻一門心思落在蘇羨那件任務上,他覺得老哥的死太突然了。
首先一個五級陣士,還是小組擔任主腦的脆皮,怎么可能冒險去領B級任務。
另外,老哥看著也不像那種沖動的人,也不存在需要大量賞金的情況,怎么會那么糊涂去領危險系數這么高的任務?
說難聽點,那不就是找死嗎?
蘇慕覺得很不正常,老哥的行為與他一向沉穩的性格不符。
看到他發愣,一旁的劉玉威又推了他一下,“喂,想什么呢?怎么又愣住了?”
“沒什么。”蘇慕干笑了兩聲。
“你這家伙,怎么怪怪的啊。”劉玉威上下打量著蘇慕。
蘇慕立刻緊張起來,“哪里怪怪的?”
劉玉威單手托著下巴,“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怪怪的,說話、舉動,哪兒哪兒都覺得怪,但……又說不出哪里怪。”
蘇慕連忙勾住他的肩膀,套近乎道:“哪里怪了,我看就是你人怪,我不是和以前一樣嗎。”
劉玉威看了一眼蘇慕搭在自己肩膀的手,“這就更怪了,我記得你以前從不會這樣勾搭我。”
蘇慕冷汗直流,但面上還是保持鎮定,“喂喂喂,別用勾搭這個詞好不好,大家都是男人,這樣說話,很讓人恐慌的。算了,快走吧,別像個電線桿在這傻站著。”
說著,連忙拉著劉玉威走,希望錯開這個話題。
劉玉威被他拉拽著前行,搖頭晃腦地,始終覺得哪里不對。
感覺蘇羨對自己的舉動好像“親近”了許多。
以往他可是從來不與自己有肢體接觸的。
蘇慕緊張地不行,拉著劉玉威走的越來越快,生怕劉玉威再在那個問題上糾結。
但突然的,他迎面撞上了一個人,整個人向后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好疼……”
蘇慕晃悠悠站起身來,這才看清撞倒自己的那個人的面容。
是一個不算太壯的同齡人,也是十七八的年紀。
蘇慕本想破口大罵,問他是不是瞎了眼。
但一想到剛才的狀況,便收起了怒火。
那人身板和他差不多,可剛才卻把他直接撞飛了出去,可見那人的實力不凡。
也是,陣士在打破身體的桎梏后,身體素質會變強許多,聽力、眼力、體力……各方面都得到一定的加強。
境界越高,這種強化程度就越深。
眼前那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境界,但肯定比身為普通人的蘇慕要強得多。
因此看著是兩人對撞在一起,其實對蘇慕而言,無異于撞上了一輛行駛的汽車。
蘇慕啞了火,本想灰溜溜離開,不想成為大家的笑柄,但突然他注意到那個撞上他的人神情變得恐懼起來,好像見著鬼了一樣。
“你你你……你還活著?”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是鬼啊……蘇慕猛然驚醒,眼睛變得明亮了起來,他緩步朝那個年輕人走去,正好瞥見他胸前的校徽。
“三年七班”。
“高遠至”。
蘇慕在老哥的日記中沒看到過這個人的信息,但猜想得到這個人肯定與老哥有關系。
而且就從他剛才那句話,他甚至于老哥的死有關。
蘇慕走上前去,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你是希望我死嗎?”
“沒沒……沒有,我只是……”高遠至結結巴巴,額頭上的汗珠都開始滾落了。
“只是什么?”蘇慕加重了聲音,“只是以為我死了是不是?是啊,你當然會以為我死了,畢竟我死了,才如了你的愿是不是?”
“過來!”蘇慕抓住那人的衣襟,把他拉到一旁的樓梯口下面,喝道:“說!為什么要害我?”
蘇慕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既然猜想這個人與老哥的死有關,不妨詐一詐他,能問出多少是多少。
“不是我要害你,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高遠至嚇得臉色慘白,已經慌了神。
“受人之托,受了誰的托?”蘇慕大聲質問,死死抓住高遠至的衣服,在氣勢上壓倒他,讓他不敢反抗。
畢竟人在自覺做錯事后,會本能地放低自己的身段。
哪怕可以反抗,他們也情不自禁地放棄,而選擇屈從。
高遠至遲疑起來,“這……”
“不說是吧?行啊,那我去找校長說,如果校長不行,我就去搜查處說,我相信那些人肯定能給我一個說法的。”
蘇慕威脅道。
高遠至一聽搜查處,臉都嚇白了,“我不要去搜查處,不要去那個鬼地方。”
蘇慕不明白高遠至為何對搜查處這么害怕,簡直懼之如惡魔,但當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繼續逼問道:“如果不想去,就給我老實交代,是誰讓你害我的?”
高遠至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走,跟我去搜查處。”蘇慕手臂上用力,轉頭就要走。
“我真不知道。”高遠至雙手緊緊抱住旁邊的欄桿,生怕被蘇慕拉走,“當時那個人戴著一個狐貍面具,沒告訴我他是誰。”
面具?
蘇慕問道:“你們在哪見面的?他是當時是怎么給你說的?把你們見面的情況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高遠至咽了咽口水,不敢反駁,顫顫巍巍道:“十天前,也就是十月六號,我和往常一樣去無限城東入口邊上的那家小酒吧。”
“哪家酒吧?”這應該是個有用信息。
“疤子貓可愛吧。”
高遠至繼續說道:“那天我進去后,點了一杯‘無語凝噎’,坐在小店最里面的那個角落里,沒多時就看到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我的桌前坐下……”
……
高遠至一只手扶著酒杯,一只手舉起手機,他不是在看手機的內容,而是在拍攝酒吧的前臺小妹。
一個模樣很清秀的女生,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頭發黑黑的,側臉輪廓完美,好像是從漫畫里走出的人。
也難怪高遠至會拍她了。
就在這時,那個帶狐貍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先是環顧酒吧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高遠至這邊,然后緩步走了過來,直接坐下。
高遠至放下手機,順便喝了一口酒,并將身子往后挪,帶著些許警惕。
那狐貍男看了他一眼,然后以十分渾厚的聲音說道:“你是青木學院的高遠至吧?”
高遠至不明白對方的意圖,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人繼續問道:“你是學生會的干事,還擔任賞金任務的發放吧?”
高遠至還是點頭。
那人繼續道:“我這里有個任務希望你能幫我發布出去。”
說著,那人從懷里摸出一個黑色的檔案袋,上面還有一個赤金大字。
“暗。”
暗的意思是代表這次任務為暗任務,是除了雇主和執行人知道實情外,其余人都不知道,保密性極高。
高遠至拿過信封,“把這個發布出去就行了?”
那人說道:“我已經召集了幾個人手,現在只差最后一人了,我們希望來個精明強干的主腦。聽說,二年級有個叫蘇羨的人,他很厲害,你能不能把他請來?”
“這……”任務一向是掛在網上或者任務墻的,很少會直接去拉人。
因為一旦出了事,那個拉的人有可能要擔責。
看他為難,拉人又摸出一沓鈔票,“這里是一萬,事成之后,我再給你一萬。放心,不是讓你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只是希望你幫我找一個好的主腦,像蘇羨那樣的主腦。”
他把蘇羨兩個字咬得很重。
高遠至看了一眼那一沓錢,又看了看黑色檔案袋,最后還是把錢拿了過去,“事先說好,我只是告訴他有這件任務,但至于他接不接,我就不負責了。”
那人笑道:“這你放心,你把東西給他就是了。只要給了他,他一定會接的。”
說罷,那人便起身離開了。
昏暗的酒吧內,門簾上叮當叮鈴鈴作響。
前臺小妹抬起眼眸看了那人一眼,隨后繼續逗弄那只被叫作疤子貓的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