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沒上晚自習，直接請了假。

　　班主任只說了一句好好學習，就批了假條。

　　九點多，紀煙從網吧回來，正好經過公共的洗漱室。

　　江之白洗完澡，拿了換下來的衣服去了洗漱室。

　　想到今天的事情，她的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氣。

　　“白白，你今天碰到什么高興的事了？”

　　隔壁宿舍有相臨的女生，和江之白處的還不錯，隨口問了一聲。

　　江之白沒瞞著她，笑著回了一句：“煙煙得到了獎學金。”

　　那人很快反應過來煙煙是誰，應和了一聲。緩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紀煙的成績很好嗎？”

　　江之白正想要解釋幾句，就聽到了旁邊傳來了一道輕嗤聲。

　　“紀煙，物理第一次考零分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司蕊蕊剛洗了頭發，此時頭發還沒干，往下滴水。

　　“煙煙第二次考了60分。”江之白皺了皺眉頭，連忙反駁道。

　　“60分？”司蕊蕊唇邊的笑意又擴大了幾分，眼底帶著幾分蔑視：“誰知道這60分，是怎么來的？而且，在青城一中，考60分，算什么！”

　　“你！司蕊蕊，你是什么意思？！”江之白平日里頭是泥做的性子，這會兒都發了火。

　　“我還能是什么意思？事實不就明擺著嗎？紀煙作弊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獎學金。”司蕊蕊的眼底，皆是嘲諷的笑意。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江之白，冷笑道：“紀煙到底是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巴結著她。”

　　江之白剔透的臉色都漲的血紅，她捏了捏拳頭。

　　兩個人的爭執，引得幾人圍了過來。

　　混亂之中，司蕊蕊推了江之白一下。

　　咣當一聲，江之白摔倒在地，手心一瞬間就紅了。

　　司蕊蕊眼底閃過幾分快意。

　　走廊本就狹窄，這會兒只留下了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出口。

　　紀煙眉眼冷淡地從這頭經過，余光瞥到了江之白茫然的眼。視線停頓了幾秒：“麻煩讓讓。”

　　原本爭執不下的聲音里頭，忽然夾了一道女聲。

　　她的聲音冷且沉。

　　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一中的校服穿在少女的身上，顯得有些寬大了。細碎的發散落在她的眉眼間，她的眸色很淡，眉眼間帶著些許的戾氣。

　　看著就不是好惹的樣子。

　　周圍人的交談聲，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紀煙面無表情地走到了江之白的面前，蹲下，查看她的傷口。

　　小姑娘穿著睡裙，白嫩嫩的小腿上，破皮了，在往外頭滲透。

　　因著她的腿白，這傷口看著，格外的駭人。

　　“煙煙。”江之白見到是紀煙，下意識地攥住了紀煙的衣袖。

　　和個小奶貓似的。

　　紀煙輕嗯了一聲，心里驟然升起的戾氣，稍微消失了些。她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視線才落到圍觀的幾人身上：“誰干的？”

　　她的聲音里頭，沒什么起伏。

　　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可在場所有人的心，都不自覺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們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到了那頭的司蕊蕊身上。

　　紀煙把她們反應，收回了眼底。她讓江之白靠在自己身上，視線落到司蕊蕊的身上，淡色的唇動了動：“道歉。”

　　笑話。

　　司蕊蕊瞥了眼紀煙，壓根就沒把她當回事，竟是轉身就想離開。

　　紀煙讓江之白稍等一下，她起身，朝著司蕊蕊走去。

　　少女面沉如水，眉眼間帶著些許戾氣。

　　司蕊蕊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朝著后頭退去。后背碰到了什么冰涼的東西，她才反應過來。她的背后是墻，退無可退。

　　紀煙掃了她一眼：“道歉。”

　　眾人睽睽之下，司蕊蕊覺得自己狼狽的樣子，都被眾人給看在了眼里。

　　她猛地抬起眼，質問道：“我有哪句話說錯了？你不是第一天考了零分，第二天就及格了嗎？你敢說你沒作弊？！”

　　瞥到周圍人的反應。

　　咬了咬唇，司蕊蕊繼續往下說道：“況且你這樣的成績，憑什么可以拿到獎學金！這根本就不公平！”

　　紀煙的唇角動了動，也不解釋，問了一句：“所以，你推了她？”

　　少女的眼，帶著些許的涼意。

　　被她冰冷的眸子盯上，司蕊蕊幾乎是一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的唇角張了張，還沒有說出話來，轉身就想走。

　　門在她眼前合上了。

　　咣當一聲巨響，她被紀煙單手按到了墻上。后背抵著墻角，生疼。

　　紀煙的力氣很大，司蕊蕊根本就掙脫不開。

　　“紀煙，你瘋了嗎？你要做什么？”司蕊蕊驚恐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說道。

　　紀煙勾了勾唇，眼底是涼薄的笑：“道歉。”

　　“我憑什么要道歉？”

　　紀煙手下的力道更大了幾分，司蕊蕊疼得面色扭曲。實在疼得受不了，她從喉間發出一道微弱的聲音：“對不起。”

　　“再響點兒，你在和誰說？”紀煙說道，垂下眼看她。

　　司蕊蕊咬了咬唇，壓下眼底的恨意：“江之白，對不起。”

　　“煙煙，這樣子就好了。”江之白望著這頭，眼底帶著水汽。

　　心頭的戾氣被撫平，紀煙松了手，轉身朝著江之白的方向走去。

　　“煙煙！”江之白睜大了眼，驚呼出聲：“快躲開！”

　　紀煙似有所察，轉身。

　　司蕊蕊的眼底一片通紅，她手里頭舉著椅子，砸了過來。

　　眾人不由得驚呼出聲，有膽子小的女生，已經沒忍住，閉上了眼。

　　紀煙側了側頭，捏著司蕊蕊的手腕，一用力。咯吱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司蕊蕊痛苦地叫了一聲，接著就是椅子落地的聲音。

　　眼見著紀煙朝著她步步逼近，司蕊蕊睜大了眼，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煙煙。”江之白拉住了紀煙的衣袖：“我的腿有些疼，我們回宿舍去吧。”

　　她的眸子帶著些許水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紀煙緊皺的眉，松了些許。

　　她的視線略過小姑娘的眉眼，輕嗯了一聲，停了手。

　　主動彎下腰。

　　“煙煙，怎…怎么了？”江之白說話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