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長大了,你不要拿我當(dāng)小孩子看待。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唉……”
蘇丞相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猜得到可能是蘇淺那邊出了什么問題,陛下才會刻意把他和蘇念“請”進宮里來,并晾著他們。但是他沒有告訴蘇念。
知子莫若父,蘇念要是知道姐姐出事了,按照蘇念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在這里安穩(wěn)待著的。
他就是闖,也會拼了命闖出去,去找蘇淺的。
屆時,又是一堆麻煩。
為避免事情變得更加麻煩,復(fù)雜,棘手化。蘇丞相道:“……沒事。”就算真有什么事,他相信淺淺和昭王殿下一定可以解決的。
…
西山。
太子一行人等圣旨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啊。
寒冷饑餓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西山這鬼地方,真的就是個鬼地方,真如外界傳聞那般,晚上有鬼出入,到處飄蕩著鬼的叫聲。
凄凄慘慘戚戚,陰森森的,實乃嚇?biāo)纻€人。
一行人嚇得抱團取暖,哪里都不敢去,連解手也不敢。
個個精神緊繃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輪番休息了一下,永徽帝的圣旨就到了。
太子拿到圣旨后,即便肚子餓的咕隆隆直響,尿憋也憋的極為不舒服。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去茅屋找蘇淺和秦時越了。
一腳踹開茅屋,進入茅屋后。他的行為舉止實在有些張揚,晃動著手里的圣旨,像是跟蘇淺和秦時越示威來了一樣。
蘇淺和秦時越看到他手里名明晃晃的圣旨后,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他們兩人早就預(yù)測到了太子會這么做。
兩人壓根不給太子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默契的起身走向太子,到太子身邊后,一人一邊,拽著太子的胳膊,往茅屋外面走去。
“太子,你這會兒來的正好,快跟我們?nèi)タ匆怀龊脩颉!?p> “這出戲啊,實在太有意思了,千載難逢,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看什么戲啊?”太子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扎開,他拒絕道:“我不去,你們兩個松開我。我有事跟你們說,不,我有圣旨要宣讀。”
“什么指?手指還是腳趾?怎么了,斷了嗎?我看你手好腳好,沒斷啊。”蘇淺道:“快別說了,快跟我走,有好戲看。”
蘇淺和秦時越像是商量好的似的,拽著太子向前走的步子越來越大,不一會兒,一行人就出了茅屋,到太子之前落腳的地方了。
太子不想走,卻跟只小雞仔似,被人強行拽著往前走,他根本沒有選擇拒絕的余地。
他一臉黑線的看著左邊拽著他的蘇淺,他就沒見過哪個女子力氣有這么大,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完全掙脫不開的她拽著他的手?
這還不是最讓他無語的地方,最讓他無語的地方是蘇淺剛剛說的那些話。
什么手指還是腳趾啊?
太子辯解道:“蘇淺,我剛剛說我有圣旨宣讀,不是什么手指也不是腳趾。請你仔細聽我說話。”
蘇淺一臉茫然,“嗯?你又說你有手指宣讀?不是腳趾?”
太子聽的胸腔里在噴火,這是真聽不懂他的話,還是假聽不懂啊?他再次解釋:“……是圣旨,不是腳趾。”
蘇淺抓了抓腦袋,“什么?又是腳趾,不是手指?”
“不是,是廁紙……”太子已經(jīng)完全被攪糊涂了,說出話都變味了。
廁紙?
就很離譜!
太子說完了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說錯了,想要繼續(xù)解釋,但是……看蘇淺笑成了那樣,他懷疑他的解釋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一直沒說話,在邊上充當(dāng)拽人主力的秦時越也被逗笑了,但是他憋著,絕對不表現(xiàn)出來。憋不住的,只有蘇淺。
即便簪纓世家向來教導(dǎo)家中女眷笑不露齒,做人要懂規(guī)矩。但蘇淺還是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她這種笑法,要是給別人,一定大型災(zāi)難現(xiàn)場。
但是在蘇淺臉上,就不一樣了。
蘇淺雖然常常一身紅衣,給人一種熱烈明艷的感覺。但實際上,她平時不怎么愛笑,氣質(zhì)偏冷,屬于冷艷美人。她突然間笑的這么燦爛,瞬間,天地萬物都因她的笑平添了幾分濃烈的色彩。
太子看著蘇淺那笑,起初因為控制不住的怒火,想要繼續(xù)和蘇淺桿下去。但,漸漸的,他不由自主看愣了,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腦海里突然有這樣一個問題:這世界上怎么有笑起來如此驚艷的女子呢?
秦時越也被驚艷到了,但是正在辦重要的事,不能掉鏈子。他扭過頭不再看蘇淺,免除心神不穩(wěn)。
他急急拽著太子向前走去。
三人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時,正好前面有一顆樹,秦時越看到后,避開了。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沒有跟只顧著蘇淺,不看路的太子說,太子一頭砸在了樹上。
他暈暈乎乎的指著面前的樹,身體搖晃了半晌,最終暈了過去。
蘇淺在離太子稍微后面的一點的位置,看到太子被裝撞暈了,她松開了太子,避開了樹。
“將人抬上,一起去地下墓地那里。”秦時越跟身后的莫愁說道。
“是,殿下。”
不等太子的人上來將暈倒的太子扶走,莫愁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太子,跟著秦時越和蘇淺急急往前走去,至于太子手里的圣旨……
太子撞樹暈倒的那一刻,圣旨就從他手里滑落,掉進了樹旁邊的臭水溝里,沉進了臟水里,早就看不見了。
蘇淺和秦時越即便看到了,也沒有去撿。
是太子自己拿不好這東西,丟了怪不得旁人。
…
地下墓地。
寒風(fēng)獵獵作響,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跟著蘇淺和秦時越來此處的守衛(wèi)都躲在草叢里。而蘇淺和秦時越兩人,還有被撞暈的太子殿下三人則躲在一個大石頭后面,靜靜的看著不遠處地下墓地的動靜。
他們觀望了很久,從黃昏到午夜,從身上只有冬衣,沒有披風(fēng),也沒有大氅。到添加披風(fēng),大氅。他們要等的人還沒有來。
接下來魚兒會上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