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這兩日也對龍楚的話陷入了思考,他并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辛月珠對自己的感情,但潛意識里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別把對方變成和自己母親一樣可憐的女子,他還是無法釋然莫沉舟的離開。
……
坐在角樓上的辛月珠盯著莫羽坐的亭子發呆,其實龍楚說的對,有的話還是要說的,可她確實不知道如何開口,開什么口,包括在密室中的事,她該不該與他挑明,她都不知道!
云帆上樓已經半天了,辛月珠都沒發現她,只是盯著園中的那人“你在意他?”
清雅聲入耳,辛月珠一驚,慌忙撤回眼神看向云帆“龍楚給你送過藥呢?”
云帆點頭目光看向莫羽,余光瞟了眼辛月珠“辛姑娘,你可是在糾結與他的感情?”
辛月珠聞言瞳孔放大“我……”難道她表現的這么明顯,就連這個相識不久的陌生人都能發覺,可是一個陌生人都能發覺,為何偏偏莫羽無動于衷,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嗎?
“辛姑娘,人生十載,轉瞬即逝,若心結纏身,定會郁郁寡歡,有的事,有的人不去把握,等真正失去后就再難追尋了!”云帆視線移向遠方,他貴為魅王,壓根沒義務去勸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族女子,但或許是因為對千年前的喬女有一絲遺憾,或者說他失去的東西已經無法挽回了,他不想讓對方也走上死局。
辛月珠垂眸,攥著衣角的手逐漸用力“可我不知道該怎么去說,他并不喜歡我!”事到如今,辛月珠也不想自欺欺人。
“他親口告知于你的?”他看過世間萬種感情,克制的,激烈的,內斂的,平和的,無數種,對于成神的他來說一切都不足樂道,可正因為他是神明視角,是旁觀者,所以在看一切時都會無比清晰。
“他……沒有!”辛月珠如實搖頭,可是過程已經這么讓人抵觸,那結果也不言而喻了,她又何必去問那個讓兩人都尷尬的答案。
云帆微微瞇眼,深吸一口氣抬頭溫柔一笑“我是來告別的,待會就離開了,多謝你這些時日的照料!”
“你是不是還要休養……”辛月珠知道因為她的魯莽,白白耽誤了對方好些時日。
“無妨,替我與龍楚告別,有緣再見!”云帆微微屈腰,緩緩抬手搭在了對方頭上。
辛月珠一慌,眉頭皺起,想要后退,而云帆眼中似乎有種魔力,那雙瞳孔似是攝人心魄,讓她忘記了躲避。
“人族少女,你會幸福的,相信自己!”
帶著磁性的聲音縈繞在辛月珠耳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然看到云帆剛才一閃而過的藍色瞳孔。
在無措和慌亂中,對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口,她慌亂趴在圍欄上眺望,只見對方大步越走越遠,漸漸淡出了她的視野。
“人族少女?這是什么意思?”辛月珠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說這樣的一句話,人族少女是指自己嗎?
……
白沙城一處豪華宅院內:
樂清瑤微微低頭對著云帆行禮“殿下,為何不與龍楚他們待一起呢?”
“梟應該快來了對嗎?”云帆抬起樂清瑤的手,眸子深沉。
“梟……是魔域觀鄴手下的那人嗎?”樂清瑤皺眉,卻又很快舒展開迎上對方審視的目光。
云帆意味深長一笑“不錯,雪靈玨和雷靈玨相繼現世,但雪靈玨卻被那位裕景山主帶去了稷山國,裕景山有二段法陣護著,他們無法闖入,那你說從誰下手更快能夠拿到靈玨呢?”
云帆臉逐漸貼近樂清瑤,修長的手指穿過對方的發梢。
“龍楚?”樂清瑤心如亂麻,卻強裝鎮定。
“對!”云帆手落在對方肩上,樂清瑤瞬間身體繃直,僵在了原地。
“畢竟他太弱,從他下手怎么都能成功,阿謠你說那孩子能活著抵達魔域嗎?”云帆按在對方肩上的手加大了力度,仿佛在審訊對方。
“能,一定可以的!”樂清瑤不假思索。
“這么信任他?”云帆收回手慢慢挺直身體。
“我信殿下,殿下信他,他便可以!”樂清瑤眼底原本的怯懦散去,變得堅定和鋒利。
云帆扯起嘴角“阿謠,你好像清瘦了許多,要注意身體!”
“不過,阿謠,我發現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坤山出現了!”云帆閉上眼睛回憶著前幾日孟承志在端木芊跟前演示劍術時,手持的便是坤山劍。
樂清瑤瞳孔一震,她在龍楚來臨安府時就認出了坤山,只不過她不想節外生枝,因為與坤山有關的那個人是晝邈的心結,她不想因為那個人耽誤橫刯的解封,所以選擇隱瞞了晝邈,看來還是被發現了。
“不……不知在何人手里,是那位大人嗎?”樂清瑤裝作從未見過坤山一樣探詢。
“它在一個根骨平平,術法無任何造詣的少年手中,好像是晏國王室中人,尋光還在王室?”云帆感到了一絲空前的放松,漫長的五萬年,他終于找到了一絲他存在的痕跡。
“回殿下,是的,尋光還在王室!”
“讓他將那個少年和這把劍的來歷徹查清楚!”
“殿下?為何不探那劍的靈識?”
“沒用的,那劍好像被刻意抹去了所有神力,現在與廢鐵無異,上面只殘存著幾絲靈力,毫不起眼!”
樂清瑤看著晝邈眼里燃起的一絲希望突然心酸,她不知該不該把那把劍與龍楚有關說出來,可若是說出來,她無疑自我暴露,她還不想,最起碼目前不想被她的殿下生疑。
“我這便去知會尋光!”樂清瑤強裝鎮定大步離開,云帆微笑的面容漸而隱匿,眼底渡上了一層復雜。
……
“哇!師兄,你哪來的金子?”余青老遠看到龍楚坐在長椅上百無聊賴地拋金子,簡直活久見。
龍楚朝對方身后瞄了一眼“小惡女呢,你有見到嗎?”他剛才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阿塵也不見了。
余青滿眼都是金子“可能和小王爺他們一起出去玩了吧!”
“孟承志?”龍楚咂咂舌“這家伙不知道跟小羽好好學學術法,就知道玩!”
余青見龍楚發呆,怯怯伸手將龍楚手里的另一塊金子拿走,然后靠著對方坐了下去“師兄,我看小王爺是鐵了心要喜歡芊兒姑娘,要是芊兒姑娘真有一天喜歡上小王爺怎么辦?你不管管?”
龍楚眨眨眼“會嗎?”將手里的金子拋起又接住,如此往復。
“不會嗎?”
“不會的!”龍楚停手雙手交疊放在了腦后躺了下去“她才不會呢!”
后面的那句明顯語氣有點弱了“真的不會嗎?”龍楚心里嘀咕,他也不知道,畢竟那家伙喜歡自己就喜歡自己的臉,要是真的遇到一個比自己更帥的,對她更好的,也說不定哦。
龍楚想到這里也有了一絲危機感,然后開始請教余青這個狗頭軍師“哎余青,你說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容顏永駐,年輕貌美,瀟灑倜儻,當然能夠更帥的話就更好了!”龍楚摸了摸下巴,拋了個媚眼。
余青雖然面露難色,但還是一本正經想辦法“咱們要不找師父吧,你看我們從小跟著師父,他除了頭發白了幾縷,樣貌幾乎無二致,說不定師父就用了什么美顏大法!”
聽余青這么一說,龍楚才意識到這么多年秣谷的容貌都沒怎么變“你這么一說,確實啊,嘖嘖嘖,這小老頭還私藏獨門配方,真不厚道,我們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偷~”龍楚看了看余青明媚的眼睛,突然切換詞語“找一遍!”
“嗯,找一遍!”龍楚微微一笑,他可不能給余青教歪了,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得長成根正苗紅才行。
“行!”余青嘿嘿一笑“話說師兄,我都想吃你做的飯了,你今晚做飯好不好?”
龍楚撓撓頭,眼珠一轉,確實很久沒給余青做過飯了“行,我們去買菜,晚上借客棧的廚房做!”
要說在霧閣能讓龍楚一聲不吭埋在廚房做飯也只有余青了,他一開始學做飯也是因為余青飯量大,小時候挑食,食堂又是差不多的飯菜,導致余青不好好吃飯老生病,索性龍楚就自己跟外門弟子食堂的廚子老劉頭學了一番手藝,然后折磨秣谷和白際天給他搭了個廚房,自那時候起他就理所當然成了霧閣的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