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里,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我要是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怕早就忘了還有我這么一號人物了吧。”
“你不也沒變嗎?還是這么多廢話。”
“這么多天都沒主動聯系過我一次,還不許我發發牢騷了。”
“我錯了,行了吧,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
“看你態度這么誠懇,饒了你了。對了,除了我,最近你都跟誰有聯系?”
“大多數人都沒怎么聯系了。”
“那我算是絕大多數人,還是少數人?”
“你一直是最特殊的那個。”
“這還差么多,春節我回家,你可別再放我鴿子了?”
“一定。”
“我猶豫再三,還是告訴你一聲的好,這些年你都沒怎么跟其他人聯系,好多消息也不知道。”
“聽這口氣,不像是什么好事,我可以不聽嗎?”
“你不是都已經放下了嗎?難道說你一直都沒放下。”
“她要結婚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喂,你不地道,不是沒跟其他人有聯系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很難猜嗎?”
木里掛了王玨的電話后,頹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呆地望著窗戶外面。還有一個月不到就到除夕了,今年的春節,比他記事起的任何時候都要早。
在電話里,他知道李詩琴就在除夕那天訂婚。雖然不是結婚,但對于木里來說,結婚與訂婚,是沒有任何區別可言的。
木里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去闖她訂婚的現場。即便他發了瘋,有那個勇氣,她也不會跟他走。因為他們之間本就不存在任何你情我愿,情比金堅的過往。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甚至連一廂情愿都算不上。
他靜靜的看著窗戶外面,夜幕即將籠罩而來的天地間,幾棵光禿禿的老樹,毅然挺立著。怒吼的晚風一遍遍的吹著,它們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夏日青蔥的枝葉,早已在深秋時節,被風吹落了一地。
木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初次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心里雖然算不上五味雜陳,可也并非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釋然。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搜索,有關她的點滴消息,一如當年那樣的暗自喜歡。
可感情對于木里而言,拿起來容易,放下卻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輕松。
天際最后一絲光亮,被夜幕吞沒。而遠方那朦朧的山色,一片灰白,就像是隱藏在迷霧之下一般。
木里也將自己,埋藏在黑暗里,不去開燈,任憑黑暗將自己包圍。
那些久遠的記憶,就如同是暮色降臨之前,那遠方迷迷蒙蒙的山色,讓木里看不通透。
那些已經發生,成為歷史的過往,一直在木里心頭盤桓。就像是一張早已被人遺棄的漁網,雖然早已擰成了一團亂麻,可那附著在網上的結扣,系的卻是越發的緊了。
木里的心結,因著他的不愿承認,也已不那么易解了。
他安靜的躺在沙發上,那些久已不見的人,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事,因著王玨的一個電話,一樁樁,一件件的從他腦海浮現。

東君詞筆
這是我寫的第二本書,還是承接了第一本書,寫的是有關青春,有關暗戀,有關友情……那一段由不安,悲傷,遺憾,不舍,孤獨等情緒交織的青春,被無法忘懷的念舊人,重新拾起,用文字記錄。而那些漸行漸遠漸無書的同行者,終究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不是少年錯,而是我們都未曾真正放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