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覺得自己很幸福，這個黑暗空間并沒有無限的距離，他成功的來到了邊界。

　　試著能不能撞出去，卻被一陣溫暖的力量送了回去。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李言試著回憶自己的過去。

　　這種溫暖的感覺究竟是什么？

　　這一次，不再試著沖出去，而是選擇接觸這個邊界。

　　彷佛是緩慢流淌著的溫水。

　　“這是？”

　　“蓬萊藥！”

　　沒錯，正是在復活時自己意識進入的那盞酒杯中的蓬萊藥。

　　當時自己感覺躺在了溫泉當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之后就是復活。

　　難道說，這個空間就是蓬萊之藥的內部？或者說是保護自己意識不被消滅的效果空間？

　　既然蓬萊之藥還在，自己為什么會過了這么久還沒能復活呢？

　　李言的意識靠在邊界。

　　李言開始思考。

　　李言放棄了思考。

　　沉睡中，一股冰冷的氣息凍醒了李言。

　　李言附近的漆黑邊界此時出現了一道小孔，成為了世界中的第一縷陽光。

　　白色的霧氣從小孔侵入，也正是這股霧氣凍醒了李言。

　　無論霧氣是什么東西，至少那道光明是真的。

　　李言不知道從小孔鉆出去的話會不會真的死掉，于是僅僅忍耐著寒冷，把意識移動到那里那里向外開去。

　　小孔外呈現的并不是外部世界的陽光，而是無窮無盡的血色。

　　李言看到一些微小的黑色粒子正在修復小孔，同時侵蝕這片血海。

　　好奇的李言想要觸摸小孔與血海的交界處。

　　卻被一陣【感情】所打斷。

　　那是名為焦慮與擔心的感情。

　　那是蓬萊藥所擁有的意志，希望自己不要去解除血海。

　　難道說自己可以和這片空間溝通？

　　離開小孔，李言接觸著漆黑邊界試圖聊天。

　　“你好啊，你是蓬萊之藥對嗎，我能感受到你剛才的擔心，如果可以的話，和我說說話好嗎？”

　　“能告訴我外面的東西是什么嗎？”

　　“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啊？”

　　“我在死前想再見一次咱媽，哎呀，你能理解嗎，就是月球上的那個輝夜公主。”

　　“我上輩子的網絡上有一陣子流行過一句話，不要男媽媽，你說，換成永琳的話是不是會變成不要女爸爸啊。”

　　多年來練就的自我娛樂精神似乎感動到了蓬萊之藥。

　　李言出現在了一個新的空間，這里不再是一片漆黑。

　　無論是上下前后左右哪個方向，能看到的都是星空。

　　白色的身影凝聚在李言身前，單純的白色，卻好似能夠看見外貌。

　　“你是……聽到我想見輝夜而故意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我是你，也是你口中的蓬萊之藥。】

　　話語從白色身影傳出，李言這才想起自己重生后和輝夜長得差不多。

　　關鍵在于，沒有胸。

　　“你是有自己的意識嗎？”

　　李言有些好奇，如果不是錯覺的話，以后復活后可以和蓬萊之藥以及系統一起斗地主了。

　　【我的一切源自于你，我的話語只能表示你能理解的范圍。】

　　“這樣啊，你能告訴我，我在這里一直待著的理由嗎？”

　　【外界被一股力量固定，無法移動，你的意識在出去后也只會重復復活與死亡的無限輪回，既然如此，便先不要出去為好。】

　　“那股力量說的是我看到的血海嗎？那究竟是什么？”

　　【包含靈魂力量的血液，被鑄造成了帝具。】

　　“沒想到血液也能當帝具啊，帝國有點東西。”

　　李言有些好奇這帝具的使用方法。

　　“可以告訴我，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嗎？”

　　【我在努力侵蝕著那份血液，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名為神石的力量所補充，導致我的侵蝕失敗，所以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你竟然能侵蝕別的東西？怎么做到的？”

　　顯然，比起神石害的自己出不去，李言更想了解蓬萊之藥那第一次聽說的功能。

　　【使用污穢。】

　　“污穢？”

　　李言想起了記憶中永琳對輝夜說的話。

　　“沒有污穢的月之民若是喝下，身體會產生污穢，再也無法生活在這月之都中。”

　　這污穢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對蓬萊之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希望得到解答。

　　【渴望，強欲，生老病死，斗爭，犧牲……】

　　連續幾分鐘都沒有停下的話語，李言感覺自己的詞庫里已經無法形容了。

　　“照這么說，只有不思考的生命才能說是沒有污穢吧？可實際上我見過的月球人都是會笑，會著急，會哭的存在。”

　　【我不明白。】

　　“為什么你不明白？”

　　【因為你無法明白，所以我也不可能告訴你讓你理解，我所說的都是你能理解的東西，是你的衍生，而非超越。】

　　“好吧，那你可以再說說，喝下蓬萊之藥的人為什么不會死嗎？明明會不斷產生污穢？”

　　【因為我會產生污穢，各式各樣的污穢，但唯獨造成死亡的‘死穢’不會誕生。】

　　“死穢？”

　　【擁有死穢的生命，無論壽命多么悠久，終將有一天會迎來死亡，蓬萊之藥以不斷產生其他污穢為代價，拒絕了死穢。】

　　【同理，若是能夠產出死穢，外面的血液就會顯得不值一提，力量與永恒在蓬萊藥的面前無法兼容。】

　　【我的使命，只是令你永恒而已。】

　　話語結束，李言重新回到了漆黑空間，看著蓬萊之藥孜孜不倦地對抗外界。

　　它像是一個永不停息，執行唯一命令并不會損壞的機器。

　　“為什么必須選擇排斥呢？”

　　【因為會打破平衡，化作無法預測的未來。】

　　“可是，一成不變的生活是無比枯燥的，想必，當初的輝夜也是因為這一點而選擇制造禁藥的吧。”

　　李言用飽含真情實意的話語與蓬萊之藥對話：

　　“你是我對外界未知的恐懼。”

　　“蓬萊之藥將我的一部分化作意識，使我即便產出再多的污穢也能保持著快樂的心態。”

　　“但說到底，我們還是同一個人。”

　　“你并不是為了讓我永恒而存在的意志。”

　　“所以相信我吧，我們需要的不是一成不變，而是變化的未來。”

　　“和我徹底融合，接受外界的一切吧。”

　　黑暗，就此破碎。

　　他不再是喝了蓬萊之藥復活的【人】，而是成為了【蓬萊之藥】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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