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朝廷送來了嘉獎還有一封調令,調黑甲軍去鄧縣。
李傲問了孔賢,孔賢說:“現在河堤地區的暴亂愈演愈烈,好幾個縣城都被叛軍占據了,情況很不妙”
李傲帶著黑甲軍向鄧縣進發,沿途看到的都是民不聊生,尤其是進入河堤地區,一片片骨瘦如柴的老百姓跪倒在地上乞討,李傲分了一點糧食給他們。
到了鄧縣的時候,縣城已經被很多叛民圍住了。
李傲覺得他們根本算不上叛軍,因為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有鋤頭,鐮刀,甚至菜刀,穿的破破爛爛,也沒有陣法,除了數量多沒有一點戰斗力,但這樣的隊伍竟然攻占了很多縣城,
李傲覺得一方面是他們求生欲強烈,另一方面官兵實在是太垃圾了。
他對郝芳說:“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驅趕為主,盡量不要殺人”
說完,沖進戰場,那些老百姓看到全身黑甲,迅疾如風的騎兵,嚇得那些人抱頭亂竄,有人喊了一句:“快跑啊”一群人爭先恐后的逃跑,李傲勒住馬才沒有踩到人。
這一仗下來,死的人基本是因為急著逃跑踩踏而死的。
李傲進了城,縣令帶著大小官吏來迎接。
縣令說:“幸虧將軍及時趕來,要不然我們性命難保啊,請讓我們為你接風洗塵”
李傲本不想去,又不能太駁面子,先安頓好部隊。
李傲跟著縣令去了當地最大的酒樓,縣令帶李傲去了雅間,里面和朔方一樣坐滿了大小官員,沒有一個士兵,更沒有一個百姓,和朔方不一樣的是多了幾個美貌的歌姬。
縣令使了一個顏色,一個歌姬拿起酒壺給李傲斟了一杯酒。
長著一副豬臉的縣令熱情的勸酒,說:“這可是我們縣的名酒,叫滿室香,將軍嘗嘗”
李傲只好喝了一口,縣令又指著桌子中央的一大條肥魚說:“將軍,這是我們縣的名菜,黃河鯉魚,您嘗嘗”
李傲看著油光滿臉的縣令,想起在路上見到的骨瘦如柴的百姓,心里一陣惡心,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晚上,李傲躺在床上想起孔賢說的話:“就算救活了,也只是養活一幫蛀蟲”心里很不是滋味。
隨后的幾個禮拜,李傲一直奔波在解圍的路上,他發現農民軍打出了“打貪官,分田地”的口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響應,百姓對帝國已經失望透頂了,農民軍的隊伍越來越龐大,武器也越來越精良,紀律性也好了很多。
李傲想看來不僅是最底層的農民過不下去了,很多匠人,士兵,甚至小知識分子也過不下去了。但李傲能做什么呢?
李傲也曾經和孔賢談過,能不能讓皇上賑災,減賦稅。
孔賢說:“朝廷一直都有賑災,可是真正到百姓嘴里的有多少,減賦稅更是不可能,養軍隊要錢,養那些貪官和皇上更要錢,而且現在朝廷里各種派系爭權奪利,你還是謹言慎行吧”
李傲覺得很無奈,他的黑甲軍在戰斗中越來越少,其他的官兵又不成器。
他還發現叛軍里竟然也有了騎兵,他覺得真的撐不住了。
那天夜里,又有緊急調令,讓他們連夜去救息縣的圍。
李傲帶著僅剩的幾十騎趕路,當他們踏進一條小河的時候,河兩岸突然亮起了很多火把。
他們中了埋伏,農民軍把他們包圍了。
李傲看到他們手中拿著的弓和弩,知道這次真的完了。
他對郝芳說:“我手上沾了很多百姓的血,也是我罪有應得,我就是舍不得你們”
郝芳哭著說:“將軍,你也是被逼的,只希望下輩子我們還能做兄弟”
李傲說:“我也希望,反正快要死了,我還希望下輩子生在一個沒有皇帝和貪官的世界”
郝芳說:“會有這樣的世界嗎?”
李傲說:“我相信一定會有的”
一陣利箭破空的聲音,李傲倒了下去,半邊臉浸在冰涼的河水里,沒了聲息。
在李傲死的那天晚上,孔賢看到一顆斗大的流星劃過漆黑的夜空,墜落在地。
在確認李傲的死訊的那天,孔賢整頓衣冠,上吊死了。
過了幾個月,帝國滅亡了,皇帝終究是沒有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