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英雄兒女
孫玉的父母都是緝毒警察,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孫玉沒有跟他們一起在市里居住,而是選擇從小就跟隨外公外婆生活在了農村。
除了每個月能準時給孫玉發來一些維持學習和生活用度的錢,他們幾乎從來沒有回來過。
為此,村里不少喜歡茶余飯后張家長李家短人們的流言蜚語,就常常伴隨著孫玉的成長接連不斷。
隨著外公外婆的逐漸老去,這個外柔內剛的姑娘也養成了獨自生活的習慣。
日子就這么古井無波的像清水一樣流淌著,如果不是那天在超市里買東西的時候突然身體變小,也許孫玉就會和大部分農村姑娘一樣,過兩年找個條件還說的過去的人嫁了,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災變突發后,性格堅強的孫玉順利躲過了變小后的第一波動物們的恐怖襲擊。
她第一個爬到超市里的貨架子上,親眼目睹了許多人被貓狗叼走,甚至被老鼠淹沒,然后尸骨無存。
好心的孫玉又依靠捆綁貨物的尼龍繩救下了幾個慌亂無助的村民,六神無主的人們就這么在心驚膽戰中渡過了第一個夜晚。
然而孫玉發現,這幾個被她救下來的村民安全后,也許是受到了心理沖擊的原因釋放了內心的惡魔,每次瞅她的眼神都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孫玉很害怕,但也只能盡量的跟他們保持著距離。
她只想活下去,然后找到父母。告訴他們自己已經長大了,工作時要注意安全,不必為她分心。
現在看來,就連這一點小小的心愿似乎也做不到了。
孫玉閑暇無聊的時候看過很多小說,她不介于用任何惡意去揣度那些失去了法律約束的人類在道德上還能有多么的高尚。
直到胡小紅那張小四號的國字大臉出現在她面前,被這個孩子帶到胡飛家后,孫玉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胡飛有一個十分聽他話的“巨人”孩子,這在這場變化中他所擁有的力量就是旁人無可比擬的。
那孩子甚至一個巴掌就能拍死這一群人。
孫玉迅速的作出了準確的判斷,只要呆在胡飛身邊,自己就是安全的。
然而,胡飛似乎不愿意收留這些人,又把她跟那群人一起送回了超市。
為了生存,孫玉甚至都用上了美人計,終歸是姑娘的臉皮還不夠厚,沒有說出愿意給人暖床的話來換取同情。
最終也只是退而求其次,讓胡飛把她送回了自己家中。
這個小時候還跟在自己身后屁顛屁顛四處亂跑過的男孩兒,沒有讓自己連這么個小小的愿望都失去。
“我是英雄的兒女,就算是死,也不能給爸爸媽媽丟臉。”
這就是孫玉寧愿獨自回家面對危險,也不想跟那群人一起呆在超市里的原因。
心驚肉跳的一夜在孫玉的忐忑中過去,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以前的衣服費力的改小了兩件可以穿在身上的衣服。
一套自己穿,一套送給胡飛當禮物。
當然沒什么非分之想,她只是想感謝昨晚胡飛對她的保護而已。
抱著一塊蛋黃派認認真真的吃完后,孫玉默默的坐在臺階上等著胡飛的到來。
她還是要去超市幫忙的,甚至去給那些人幫忙,最終也是為了胡飛能夠幫助自己清理家里的威脅。
人是社會性動物,不能讓自己看起來那么獨。
胡飛沒來,倒是等來了一個魔鬼。
濃濃的黃綠色煙霧席卷而來,所到之處,生靈辟易。
對于氯氣這種東西,孫玉還是十分了解的,她雖然只有高中文化,但所學的知識到現在都記得非常牢固。
孫玉迅速跑回屋子,使盡全身力氣關上推拉門,然而窗子的玻璃是無論如何她也無能為力的。
刺激的氣味已經滲透進來,僅僅吸入一口,就差點讓孫玉暈倒。
就在孫玉感到絕望的時候,她發現了墻角處外婆曾經用來腌咸菜的紅色塑料大桶。外公外婆去世后,孫玉不會腌咸菜,就把它清洗干凈后用來裝一些針線之類的雜物。
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個嚴絲合縫的蓋子,就是這個品相完整的大桶救了孫玉一命。
孫玉順著椅子腿爬到高處,跳上大桶頂部,使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揭開桶蓋。
就這么靜靜的在恐懼和黑暗中度過了一夜,為了不使空氣中的氧氣耗干而導致自己窒息而死,她還時不時的踩著桶里摞起來的幾本書悄悄打開一下蓋子。
索幸屋子內氯氣的濃度在逐漸減低,雖然仍然有些惡心,卻也不至于斃命了。
直到大雨傾盆而至,大風裹著雨水嘩啦啦的淋進屋子,驅散了屋內的死亡毒氣。
天光微亮,孫玉才敢掀開小半邊蓋子,躺在桶里的毛線團上抱著一塊月餅沉沉的睡了過去。
中午的時候,身心疲憊不堪的孫玉連屋外胡飛傳來的喊叫聲都沒有聽到。
“小玉姐,小玉姐!”
胡飛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叫了幾句,屋子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讓胡小紅打開孫玉的屋門,父子倆順利的進入了這間干凈整潔,卻有些狹小的房間。
胡小橙沒來,她主動要求留在家里看著弟弟妹妹們的安全。
里屋沒有,廚房和客廳也沒有,胡飛又喊了幾句,沒有聽到回答。
難道是被老鼠拖走了?
就算是在氯氣侵襲下喪生,也會留下尸體的吧。
胡飛有些心疼,他記得自己上小學的時候還樂此不疲的跟在孫玉身后到處跑過。
那時候的孫玉就跟個假小子一樣,武力值爆表,爬樹上房無所不能。
給他和一眾小伙伴們用柳條制作哨子帶著他們玩兒,把父母郵回來的巧克力分給他們吃。
胡飛甚至開始有些后悔,那天晚上自己沒有鼓起勇氣把她帶回家。
尤其是胡小紅從小凳子上拿下一件改小的男性綠色大衣,這身材明顯就是給胡飛做的。
“小玉姐還是這么心靈手巧啊。”胡飛捧著這件大衣,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可是人在末世,身不由己,胡飛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會遇到什么。
總是有些人會經歷別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的。
“爸爸,你說的車鑰匙是墻上掛著的那東西么?”
胡小紅的話打斷了胡飛的思緒,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就看到了那掛著警察手辦的一團鑰匙。
胡飛點了點頭,讓胡小紅踩著小凳子把鑰匙取了下來。
然后胡小紅就看到了蓋著半截蓋子的大紅桶里那個緊閉著雙眼,紅著臉,睡得五迷三道的小人兒。
“爸爸,你要找的小玉姐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