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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沒有主角

長大

人生沒有主角 天冰夢幻 4922 2021-12-11 13:44:15

  喻咩小臉上露出疑惑,她不知道哥哥為什么生氣,難道是因為他沒有收到同學們的新年禮物而不開心嗎?

  牧羽看著窗外燦爛的煙火,漆黑的瞳孔微瞇。又過了一年,他已經17歲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只剩下一年的壽命了。

  牧家的遺傳病都有個很準確的發病時間,那就是在你18歲的時候,你會變成啞巴。

  甚至有一半的幾率會面對死亡,如果只是單單變成啞巴,那就好了。這個小小的愿望竟成了牧羽新年最渴望的許愿。

  可是事與愿違,生物學博士李云給了牧天華和牧羽一個死亡的預言,牧羽這個遺傳病的死亡率高達80%!

  牧天華心灰意冷,牧羽坦然面對。十八年的時間,足夠他做許多事情了。

  比如,牧羽看著滿臉歡喜的喻咩說:“喻咩。”

  “嗯?”

  喻咩不明所以的說:“怎么了?”

  牧羽用寬大的手拉住她細小的手說:“跟我走。”

  喻咩一頭霧水,柔軟的小手被一只溫暖的手牽住,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牧羽強硬地拉著她走出門去。

  眾人都紛紛低下頭,我靠!今晚的狗糧撒的有點多呀!

  喻咩回過神來連忙抽出小手,小臉蛋紅彤彤的。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生給這樣牽著。

  牧羽感覺到手里一空,連忙回過頭來看她。

  喻咩小臉發燙問:“牧羽,你要帶我去哪里呀?”

  牧羽輕笑一聲道:“你說呢?”

  喻咩看著他眼里的柔情,嚇得連忙往后退,正好撞上了墻壁,她已經無路可退。

  牧羽雙手一撐住墻壁,漆黑的眼睛里有一種喻咩說不出來的東西。

  牧羽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喻咩緊張的用小手攥住衣角問:“你要干什么呀?”

  牧羽看著她緊張可愛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軟發,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出來。

  喻咩一愣,他剛才是不是摸我頭發了?

  牧羽笑說:“帶你看煙花去。”

  他笑起來好好看呀,喻咩這樣心想。

  牧羽又拉起她的小手,喻咩不滿的鼓起小嘴,他又很霸道。

  牧羽帶著喻咩來到操場上,此刻操場上人山人海,到處都是逃課出來狂歡的學生。不過今天似乎不見保安的蹤影,也許是那個和藹的陳校長默許的吧。

  牧羽和喻咩坐在操場上,喻咩雙手抱著小腿,小眼睛望著今晚非凡熱鬧的城市,煙花砰砰的響,似乎已經把整個夜晚都給照亮了。

  牧羽雙手撐起頭躺在操場上問喻咩:“喻咩,你的夢想是什么?”

  喻咩彎起眉毛,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我要當醫生。”

  喻咩好看的樣子,在夜晚璀璨煙火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好看。

  “為什么?”

  牧羽漆黑的眼眸看著滿天的星辰說。

  喻咩輕輕抿起嘴唇:“因為醫生可以治好許多人的病,讓他們恢復健康。”

  牧羽沉默不語,沒有說什么。喻咩,你是我的醫生,我是你的病人,但是你治不好我的病。

  喻咩,我多么希望,你永遠是我的醫生,我永遠是你的病人。但是終究有一天病人會死去,而醫生又會怎么樣呢?

  花因為陽光的照耀而幸福,大地因為小溪的滋潤而幸福,樹木因為有雨水的沐浴而幸福,而我因為有你的陪伴而感到幸福。

  牧羽不想在自己短暫的生命中留下遺憾,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個金色的小太陽,耀眼的光芒,照到旁邊的喻咩眼眸一閉。

  “什么東西呀?”

  牧羽輕輕的一個鯉魚打挺,一只腿跪在草坪上,另一只腿半蹲在喻咩的面前,他慢慢的靠近她的耳邊,用溫柔的語氣在喻咩的耳邊用她只能聽到的聲音說:“喻咩,把眼睛睜開。”

  喻咩聞言柔軟的嬌軀一顫,這聲音也太溫柔了吧。

  喻咩緩慢地移開小手掌,眼睛一張開,小嘴張開得能裝下一個小雞蛋,他這是在干什么?

  牧羽拿出那金色小太陽項鏈,喻咩看見了驚訝說:“這不是那個項鏈嗎?!”

  喻咩看見牧羽手伸過來,準備起身想躲開。

  牧羽命令的語氣傳來:“別動。”

  喻咩一愣,她第一次看見少年如此認真的樣子,漆黑的眸子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喻咩不動了,牧羽把項鏈輕輕的戴在她如雪的粉頸上道:“這項鏈是我一生的朋友,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它能一直陪著你。”

  喻咩發燙的小耳朵豎起,認真的聽他說話,待他說完。

  喻咩天真萌萌的說:“這項鏈對你這么重要,我不能要。”

  牧羽抓住喻咩想要解開項鏈的小手,漆黑的眼眸看著她認真道:“但沒有你重要。”

  這一刻,仿佛空氣凝結了,時間靜止了。

  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青春荷爾蒙味道,讓少女短暫失神。

  喻咩面紅耳赤地推開牧羽說:“我,我們回去吧。”

  說完,她便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跑了,牧羽看著少女美麗的背影微微揚起唇角,這個帥氣的模樣,引得周圍一些路過的女生們尖叫。

  牧羽彎曲腿,想要站起來。

  “嘶~”

  牧羽活動了一下腿腳,蹲了這么一會兒就蹲麻了,這才幾分鐘,腿就蹲麻了?

  要知道三年前的牧羽比蹲久打破了世界紀錄,足足三個小時,蹲完起來還能又跑又跳,可現在呢?

  死亡的預言離牧羽越來越近了,他笑了笑,似乎對他即將到來的死亡并沒有那么害怕和恐懼。

  沒關系,因為我總是在最深的絕望里,看見最美的風景。

  喻咩小跑到教室里,臉色紅彤彤的,像個紅色的小蘋果。

  張夢調侃道:“小喻咩,你是去做了什么劇烈運動嗎?臉這么紅?”

  張夢的言外之意,天真無邪的喻咩沒有聽出來。

  喻咩萌萌說:“我沒有呀。”

  但一想到剛才在操場上,牧羽對她說的那么撩人的話,她的鵝臉蛋又紅了起來。

  張夢被喻咩這個可愛的模樣給萌到心都化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喻咩的小臉說:“哎呀呀,喻咩,你怎么這么可愛呀。”

  李析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了張夢了,喻咩這么可愛,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李析走過去拿開張夢放在喻咩臉上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張夢:?!不要啊!我還沒有摸夠呢,太柔軟了,像羊毛一樣,不!放開我!

  ……

  眾人的眼睛都被喻咩可愛的小臉給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如雪的粉勁上還帶著某樣東西,唯有文若看到了,她用手托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林塵依舊在埋頭做題,他似乎已經把外面的一切東西給自動屏蔽了。這種境界,似乎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我為萬物的超凡入圣了。這個沉默的少年,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文若想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那個小太陽項鏈她好像曾經在網上哪里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這種感覺,真的很煩。

  林塵不經意間看了文若一眼,她皺眉的樣子也很好看,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也莫名的煩躁起來。

  林塵不知道,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那么一個人看她笑,會輕揚唇角,看她皺眉,欲以身代勞。

  因為林塵身上的秘密,會把他帶入深淵。

  文若看著窗外燦爛的煙花和明亮的月亮微微揚起唇角,今天的夜晚好美,林塵看見她笑了,也不禁勾起嘴角,文若望著窗外美麗的景色,林塵望著窗內美麗的少女,喜歡,就是這樣簡單開始的。

  期末臨近,沉重的氣氛在每一個天風學子的內心中生根發芽,一個學期的努力,一個學期的汗水,是成功還是失敗?所有的押注都投在了那一場1月18號的考試當中。

  隨意榜又更新了,這次只給學習成績優異,排名全校第一的三個年級的三個人寫,當然文科班也有三個人,加起來就是六個人。

  除了林塵對這個不感興趣,沒有話可寫以外,其他的五個人全部將自己想說的話寫上了隨意榜。

  高一〈1〉班文科班第一,趙薇寫的是,我的眼里沒有你,余光全是你。

  高一〈2〉班,理科班第一,林塵,無話可說。

  高二〈1〉班文科班第一,趙傾寫的是,晚點遇到你,余生全是你。

  高二〈2〉班,理科班第一,吳策寫的是,你總是看著別人的幸福,你總是羨慕別人的擁有,你只看到別人的光鮮亮麗,卻沒有看到他們背后的努力。

  高三〈1〉班文科班第一,蘇夢寫的是,有時失去是一種擁有,有時顛倒是一種站起。

  高三〈2〉班理科班第一,李軒雨寫的是,人生似一束鮮花,仔細觀賞才能看見它的美麗,人生似一杯清茶,細細品味才能嘗出真味道,我們應該從失敗中、成功中品味出人生的哲理。

  ……

  高一〈2〉班的大黑板上有王洋親手寫下的劍芒初開,是什么劍?由你們自己來決定。

  這豪邁壯闊的激勵語言,整個年級大概也只有王洋能寫出來了吧。

  牧羽漆黑的眸子看著正在復習的三好學生喻咩,他依舊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姿勢,身體斜靠在白色的水彩畫墻上,一只修長的腿彎曲在凳子上,雙手插進褲兜里,一副紈绔少年的樣子。

  牧羽道:“喻咩。”

  喻咩聞聲停下手中的筆,抬起水靈的眼睛看著他說:“怎么了?”

  牧羽看著她可愛的模樣輕笑一聲,隨后問她:“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學?”

  喻咩輕輕抿了一下嘴唇說:“S大。”

  “S大?”

  牧羽疑惑的說:“S大不過是一所普通的985大學,有什么好的?”

  喻咩噗嗤一聲,都985了還普通,你這位大少爺是不知道985在這個國家的地位嗎?

  牧羽:?

  我說的有錯嗎?

  喻咩笑道:“因為我想去看看大海。”

  喻咩的家鄉漣水,只有一條四季常流,永不干涸的小河流。喻咩想去看看大海是什么樣子的。

  牧羽哦了一聲,喻咩看著平時高冷的他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她彎起月牙眉微笑說:“牧羽,你想要考哪所大學呀?”

  牧羽淡淡的說:“還沒有想好。”

  喻咩哦了一聲,便不再理他,繼續看自己的書。

  牧羽:你就不會多問我幾個問題嗎?每次都是我主動問你!

  牧羽不滿的哼了一聲,從書桌里拿出一本物理書,認真的看了起來,真是越看越煩。

  喻陽和李景,這兩個二貨在打賭。

  李景不屑一笑說:“敢賭嗎?”

  喻陽呵呵一笑說:“誰慫誰就是狗。”

  兩人互相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認真的復習,準備迎接期末考試。

  文若露出甜甜的小酒窩笑說:“林塵,給你。”

  林塵停下手中的筆,眼睛目不斜視的盯著她凍得發紫的雪白小手。至于文若手上熱乎乎的包子,則被他完全忽略掉了。

  文若被他看到有點不自然,手微微伸了一下,也有可能是被凍到發紫的原因。

  林塵直接伸手把文若手上的包子拿開,默不作聲的拿起她發紫的手。

  呼~呼~呼~

  林塵口中的熱氣觸碰到她冰冷的手掌時,她一怔,竟忘記了連忙抽回手。

  人生最遺憾的,莫過于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但她是幸運的,她固執地堅持了不該放棄的,也最終迎來了她的小幸運。

  第二天,隨意榜上出現了一個新名字,林塵。

  他寫下的話是,也許平凡如我們,擁有的第一個秘密就叫做喜歡。

  第三天期末考試開始。

  志華樓上,蘇夢披著烏黑的長發坐在臺階上,涼涼的冬風輕輕的拂過她的眉毛,她的身后出現了一個少年。

  李軒雨雙手插著褲兜走到蘇夢的旁邊坐下說:“這么冷,想什么呢?”

  蘇夢輕笑道:“想你。”

  這簡單樸素的挑逗,李軒雨漆黑的眼睛里不可察覺的閃過一絲異樣,他多么希望,她說的是真的。

  可惜李軒雨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喜歡自己,因為有一個天才一直住在她的心里,與那個天才同時代的人,都被他碾壓的體無完膚。

  李軒雨認真說:“蘇夢,你知道圓規為什么能畫圓嗎?”

  蘇夢雙手抱臂吸了一口冷氣說:“不知道。”

  “因為——它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李軒雨自嘲:“我知道我永遠也比不上方學長,他是個天才,但我會一直等你,哪怕天荒地老。”

  面對李軒雨真心的表白,蘇夢微微彎起小腿站了起來。

  她清秀的靈眸看向深暗的星空說:“軒雨,我的言語,你愛聽,卻不懂得。我的沉默,你愿見,卻不明白。”

  李軒雨沉默,他和她都明白,無法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其實是人生的常態。但是誰都不愿意說出來,默默的堅持,就是最好的回答。

  智風樓上,趙薇輕輕的咬著嘴唇,眼睛看向志華樓的方向。

  趙傾邁著修長的長腿走過來說:“薇薇,早點睡吧,不想跟你道晚安的人,你是注定等不到的。”

  趙薇強忍著淚水說:“姐,你也是一樣哦,不要踮著腳尖去愛一個人,重心不穩,撐不了太久的。”

  趙傾微微揚起嘴唇笑了笑,回憶能讓一個人變成神經病,前一秒濕了眼眶,下一秒卻能讓人嘴角上揚。

  趙薇嘟起小嘴,不滿道:“真不知道那個方學長有什么好的,能讓姐姐你魂不守舍的一直想著他。”

  趙傾伸出雪白的手捏了捏趙薇的小臉蛋笑說:“怎么,不傷心了。”

  趙薇搖了搖小腦袋,眨著水靈的眼睛好奇問:“姐,你是怎么跟那個方學長認識的,給我說說唄。”

  趙傾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笑說:“不告訴你。”

  一路上趙薇跟趙傾撒嬌,想套出有關于她姐姐的一些八卦,能讓她這個冰冷如雪山的姐姐這么動心,那個叫方學長的男生一定很帥很了不起吧。

  趙傾雙手插著兜,趙薇像個小白兔一樣,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趙傾都只是笑笑而已,不說話。

  總要多活一些歲月,你才能知道,你跟某些人之間永遠沒法斬釘截鐵的畫下一個句號,這感情太深遠,是生命里沒有盡頭的草原。

  要是那一次你沒有救我的話,是不是我的生命里就從此沒有你。趙傾以后回憶起來,發現這竟成了她一生中最大的愿望,要是沒有遇到他,就不會愛上他,遇到了就放不下,只能拿來回憶。

  趙傾停下腳步,用白皙如雪的手摸了摸趙薇的小腦袋笑說:“薇薇,你長大了。”

  趙薇一怔,是嗎?她長大了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長大的標志是什么。

  但是趙傾知道,長大不是人的心變了,而是淚在眼里打轉,卻還能保持微笑,這才是真正的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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