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為何不能是我
項岳沒有告饒,沈湛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范祿山瞧著沈湛的臉上和緩了一些,討好道:“沈大少,項岳他知道錯了,但也是為了你好,若你在書樓里和人打起來,少不得幾日都沒個瀟灑日子了,你說我說的可對?”
沈湛沒有說話,范祿山便朝項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起來了。
項岳吐出嘴里的血,然后慢慢站了起來。
沈湛自小練武,這一腳力道不輕,他整個胸肺都是疼的。
沈湛低眉看著項岳,冷聲道:“若是不愿跟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還有你范祿山,也是一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p> 他一直都是這么個性子,任意妄為、無法無天,在東京城是這樣,來了襄河縣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給他們一個遠離自己的機會。
項岳搖頭。
范祿山見狀也搖搖頭,“沈大少,我們不走,自你來到襄河那天起,我們就認你做大哥了,小弟跟著大哥不是應該的嗎?若你有一日回到東京城,別忘了兄弟就行。”
沈湛冷嗤道:“興許永遠沒有那一日?!?p> 范祿山嘿嘿的笑,“那更好了,你要是一直待在襄河,我們兄弟日日都能喝酒吃肉?!?p> 沈湛的唇彎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他走過去,拍了拍項岳的肩膀,對他道:“抱歉,回家去找個大夫看看,我?guī)湍愫拖壬垘兹盏募??!?p> 項岳驚訝抬眼。
范祿山笑得很蠢,“沈大少還沒給誰道過歉呢,更沒有為誰和先生低過頭,項岳,你福氣不淺啊,等明日下了學,我們?nèi)タ茨?。?p> 項岳點了下頭,“好。”
范祿山笑容更大了,心里一放松,嘴上就把不住,“沈大少,你也不必生這么大的氣,我當時也就隨口一說的,書樓里有文先生在,什么都不會發(fā)生,再說了,優(yōu)秀學子和我們不一樣,他們討論一下課業(yè),也屬實正常,沒聽先生常說嗎?在他們眼中,沒有男女之別,只有努力和不努力的人?!?p>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郎有情妾有意,那也沒什么,這世上什么美女沒有?沈大少你招招手,就有女子上趕著嫁你,橫豎貝南枝是個毀了容的,也配不上你?!?p> 說完,范祿山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嘿嘿的笑。
項岳閉了閉眼,對范祿山的犯蠢有些不忍直視。
沈湛涼颼颼看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
良久之后,他才看向書樓的方向,聲音低微道:“既是毀了容,那為何不能是我?”
范祿山?jīng)]有聽清,“沈大少你說的什么?”
“沒什么,走了。”
他率先轉(zhuǎn)身,一步步離開秋月湖的范圍。
第二日下午,貝南枝等人又來了書樓,昨日曬了書,今日需得把那些曬好的書籍按照類別一一放好。
貝南枝正在謄抄一部缺失的古書,但她發(fā)現(xiàn)上面的注解只剩了一半,她抬頭在書樓中看了一圈,沒看見文先生的蹤影。
一同來書樓的還有馬還珠,貝南枝喊了一聲還珠,“文先生呢?”
馬還珠頭都沒抬,“文先生回學堂上去了,有事自己想辦法解決?!?p> 自從上次月考她超過馬還珠得了第一名之后,馬還珠對她就愛答不理的。
貝南枝理解她這種憋悶的心情,一向驕傲自負的馬還珠被她趕超了,心里不舒服也是有的。
貝南枝想了想,決定自己去二樓尋找另一本書籍上面的注解。
貝南枝來到書樓的二樓,按照記憶中找到了書籍安放的位置,只是那位置太高了,扶梯也不知去哪了,她惦記腳尖都還差上一大截。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后出現(xiàn)了一只修長有力的手。
“哪一本?”
貝南枝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去。
是多日不見的沈湛。
貝南枝動作太急,直直的撞在沈湛的胸膛上,沈湛倒是沒什么,她的肩膀都撞疼了。
不知是否天氣轉(zhuǎn)涼的緣故,這次他的學服倒是好好的穿在身上,紐扣和腰帶都是一絲不茍,只是慵懶的神情,和旁的學子還是區(qū)別太大。
他什么時候來的?她上來的時候怎么沒看見他?
“你怎么在這里?”貝南枝顧不上揉一下肩膀,慌忙朝二樓的樓梯口看去,生怕有學子上來,正好瞧見他。
她慌張的眼神猶如小鹿一般純凈又可愛,沈湛忍不住笑了笑,又問了一句,“哪一本?”
“不用你,我自己能拿到。”
沈湛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簡單扼要的指出來,“我看你有一會兒了,你太矮,拿不到?!?p> 兩人僵持片刻,貝南枝被他困在書架和他之間,格外不自在,她伸出手指,“那個。”
沈湛輕而易舉就給她把書拿了下來,遞到她手里。
貝南枝摩挲著書皮,輕聲道謝。
秋風從二樓的窗口吹進來,溫柔的拂過貝南枝的發(fā)間,帶來一陣似花非花的香味。
沈湛深嗅一口,閉了閉眼,“還需要別的嗎?”
她知道他的性子,如果她再說出拒絕的話,他一定不會遵從她的心意,她只能順從他。
貝南枝又指了幾本,“這幾本?!?p> 沈湛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還有余,不用扶梯,也不用踮腳就將她指的那幾本都拿了下來。
他還逗她,“拿得動嗎?要不要我?guī)湍闼拖氯???p> 貝南枝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繃緊了,“不要!”
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他們一起從二樓下來,指不定要說什么閑話,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湛被她的態(tài)度氣笑了,惡劣的扯起嘴角,“你就這么討厭我?生怕別人看到你我在一起,壞了你的名聲?還是說你只在乎那一個,怕他誤會?”
貝南枝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請讓一讓。”
貝南枝剛動作,沈湛就抬手攔住她的去路,“說清楚,你是不是喜歡他?”
他究竟在說什么?喜歡誰?她什么時候喜歡誰了?
她本來就聽不懂他說的話,再加上他把她逼在書架和他之間,她腦中更是一團亂,心跳得飛快。
想起沈湛的脾氣,貝南枝有些害怕,她垂下眸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也沒有喜歡過誰?!?

有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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