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如家貓一般大的老鼠飛快的從骯臟的下水道竄過,濺起的水花噴到墻上又緩緩的流落回骯臟的小水洼里。
幾只手電的光亮在下水道里緩緩顯現,陳遠一行人走在這陰暗潮濕的通道內,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用簡易的布條遮擋鼻腔,光是這臭氣就熏的他們頭發暈。
就在一個小時前隊長在樓上觀察了好久,他算了算樓下的感染者數量和自己小隊的戰斗力差距,想從六百多只感染者的包圍圈突圍出去簡直是癡人說夢,隨后又不知道從那里找來了這棟寫字樓的平面圖,然后對著地圖一番圈圈點點,便找到了最低層的停車場排雨水用的下水道,這是最好的出路。
隊長走在最前面,他時刻都保持著最高警惕,注意著黑暗中隨時會出現的危險。他突然停下腳步,這讓跟在他后面的陳遠撞到了他背上,隊長回過頭瞪了陳遠一眼,陳遠揉著鼻子訕訕的笑了笑,剛剛他確實是神游天外了,心里在想著到了外面靠自己能找到父母嗎?隊長緩步走到隊伍小聲對夏云說道:“前方有個井蓋,我先上去看看,你們在下面等我,上面安全我會在對講機里發出信息,你們沿著我做的記號走就行。”夏云聽罷點點頭說道:“萬事小心,不要莽撞。”隊長嘿嘿笑了笑便扭頭往前方走去,等他走到陳遠旁邊時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因為他怎么看這小子怎么不順眼,就像自己家種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一樣。
前方不遠處的一道井蓋下,有幾根金屬鋼梯鑲在墻上,隊長把手搭在鋼梯上摩擦了幾下,試了試會不會打滑,然后慢慢向上爬去,到了井蓋的位置,他用雙膝跪在鋼梯上支撐著身體防止滑倒,單手便緩緩的頂起井蓋,他探頭看了看外面街道一片死寂,這是一處施工場地,后面的大廈還沒建起,工地周圍停止幾輛拉沙用的渣土車,而這個下水道剛好就處于貨車的輪胎旁邊,他估計就上不來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然后便縱身跳了上去,但是他厚重的軍靴卻碰到了旁邊倒在地上的易拉罐,帶有可口可樂字樣的易拉罐緩緩的滾動了幾下便撞到了路沿上,這讓他的額頭冒出了幾滴冷汗,蹲在地上等待了幾秒,附近沒有任何異常響動,然后便從褲兜里拿出一個類似于手電筒的玩意,一路走一路照射附近的墻上。這是局里特別研究的小玩意,里面噴灑的顏料專門給隊友留下特殊標記用,標記五個小時后自動消散。
他打算進工地看看,先在那里稍作休整,主要就是考慮到這里人員稀少,一般人平時沒什么事不會來這里,感染者自然也就少了。
左右看了看,路上沒什么異常,他拿著軍刀緩緩走到工地大門旁,小門在關著,這代表里面沒有活尸,走到小門前,掏出一根鐵絲,在門鎖里攪動幾下門便咔嚓一聲應聲而開,他嘴角翹起一抹弧度。便緩緩進入了施工地內。
正當陳遠一行人等的有點些許不耐煩時,對講機里傳來隊長的聲音“上面安全,沿著我留下的標記,走到工地大門前,小門在開著,進來后匯合?!币恍腥寺┏鱿采?,他們爬上下水道后便沿著隊長留下的標記一路走去,陳遠走在隊伍后面,他觀察周圍的環境和情況,他在找遇到緊急情況逃生的路子,這是一片施工地,唯一的大路已經不能走,互相碰撞的車輛堪比上下班高峰時期還要多,然后便扭頭看向渣土車車頭前方的灌木叢,灌木叢后面就是一條小路。他心中微微思量,然后微微抬頭便看見車門下的鐵梯上丟落著一串鑰匙,鑰匙侵染著絲絲血跡,門在虛掩著,想必是車主是在活尸的追逃下慌忙逃生,還沒有來得及開車就命喪尸口,地上留下的一攤血跡已經說明一切,他不動聲色的悄悄拿起鑰匙,放進口袋里,前方幾人沒有任何異常,這讓他微微松了口氣。不過走在前面的夏云早已通過后視鏡觀察著陳遠的一舉一動,看到了這短暫的全部過程。
一行人走到小門前,看見了蹲在地上的隊長,此時他眉頭緊鎖,盯著地上巨大的腳印驚疑不定,這是混凝土還沒凝固時踩了上去,凝固后便留下了這巨大的腳掌,夏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這腳印問他道:“怎么了?”隊長指著地上的大腳印說道:“這是我剛剛探查整個施工場地發現的,但是附近倒是沒有什么異常,但是地上的腳印又是怎么回事,我進來的時候門是關著的。奇怪的是這腳指頭竟然只有三根,根本不是人類的腳掌……”
一行人看著腳印驚疑不定,夏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么頭緒,隊長說道:“今天晚上雙警戒,我會聯系九七氣象局,盡量以最快的速度派直升機發出救援,今天接到總部的通知天寧大橋已經封鎖,關于天寧市區所有的出入口和高速公路都有重兵把守?,F在圣淵幾個區的直升機都在往大橋調戰備,根本沒有空余的飛機來接我們。并且從圣淵傳回的戰場資料顯示感染者生命力異常強大,除非一槍爆頭,要不然根本無法造成有效殺傷,他們就算剩一個頭也會發出本能的咬合?,F在圣淵正在研究感染者的弱點和解藥,不過這些涉及到了權限隱秘我無法得知具體答案,只能由夏小姐您自己來查詢了。”夏云點了點頭,隨后看了看四周發現陳遠正坐在工頭亭里悠哉悠哉的抽著煙,不時翻箱倒柜的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陳遠翻的正起勁,在最下面的抽屜里找到了一條九五之尊,這讓它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趕緊拆開抽出一盒然后拿出一根點燃美美的抽了一口,自言自語的說道:“好煙就是不一樣啊。”夏云走過來敲了敲玻璃門,陳遠起身掐滅煙頭,然后打開門對夏云笑了笑說道:“需要我做什么嗎?”看著陳遠手臂里夾著一條香煙,不禁微微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們打算在周圍仔細探查一下,這個給你?!闭f罷便遞給自己一個對講機。然后又說道:“我們在這里發現了些許異常,你留在這里放哨,有什么情況用對講機通知我們,我們很快就趕到?!甭晕Ⅻc頭示意,然后便扭頭和隊長一行人走進了還沒蓋好的大樓里。
陳遠回到亭里,坐在了椅子上,眉頭緊鎖,在他心里總有某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點什么。那個巨大的腳印他也觀察過,像是……某種動物的手掌,但是又說不上來那種動物……
京城·四相府
這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四合院,院內的陳放極其簡易,只有一張不大不小的古樸石桌和五個石凳,石桌上擺放著一些茶具,壺嘴霧氣蒸騰,顯然是剛剛沏好的茶。
秋風蕭瑟,一位身穿白袍的英俊男子立身在院子中,一片樹葉被刮落,落下的葉子被這名男子夾在白皙的手指間,然后雙指微微一震,整片葉子便化為了齏粉散落而下,此男子極其俊俏,留著一頭長發,兩鬢間長長的發絲隨風飄動,額頭中心有一道金色圓形印記,背著雙手抬頭望天,仿佛要看穿這整片天地,清澈的眼眸明亮有神,特別是那一身隨風擺動的白袍,干凈整潔,沒有任何紋絡和圖案。
一陣敲門聲響起,白袍男子走上前去開門,門外赫然是身穿一身休閑裝的司令,嘴上的掛著微微的笑意,男子對司令抱拳躬身行禮,司令扶起他,男子便對司令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走到古樸的石桌前,落座后,一壺上好的茶和一些茶具早已擺在的石桌上。兩人都沒說話,白袍男子微微不耐,便自言自語說道:“既然來了都現身吧,非要還讓我一個個打出來?”“哈哈哈哈,老大幾日不見超基因看來已經完全進化了?。 睅茁暣笮β晜鱽?,地上的泥土赫然聚現出一個泥人,然后泥土緩緩脫落,呈現出一個光頭的彪形大漢的輪廓,其他身體部位倒是沒聚現,只有臉部變的慢慢有鼻子有眼起來。就在這談話間,突然,白袍男子的后腦勺有一根金屬尖刺襲來!發出一聲尖利的破空聲,速度極快無比!男子嘴角漏出一抹笑意,身子驟然消失不見,然后就突然出現在了另一張石凳上,嘴角依舊掛著笑意,沒有顯的絲毫慌亂,金屬尖刺停留在了剛剛白袍男子后腦勺位置的位置,顯然出手的人對力量的掌握極其熟練,這金屬的尖刺緩緩收縮,變成一只精巧的手掌,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身材火爆的漂亮美女從空中緩緩降落,嘟著嘴顯然對自己剛剛的出手頗不滿意,出現的兩人對在坐的司令都抱拳躬身行禮。然后坐在剛剛自己老大坐的位置上悄悄的對老大拋著媚眼,這不禁讓白袍男子翻了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