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軍事總指揮處將軍辦公處
“將軍,蔣中尉來了。”
解仁憲正坐在辦公桌前翻閱軍事資料,解驍忽然敲門進來,恭敬地報告道。
“哦?這么快就想清楚了?”
解仁憲瞇了瞇眼,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請他進來。”
“是。”
解驍得了命令,便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微微彎腰,伸手示意蔣靳琛進來。
“蔣中尉請。”
蔣靳琛今日沒有帶軍帽,將額前頭發盡數別到腦后,露出清晰深沉的眉眼,款款地走到解仁憲的面前,敬了軍禮。
解仁憲從椅子上站起來回禮后,又再次坐在了椅子上,點燃一支雪茄,深吸一口,吐出一層又一層的煙圈。
“坐吧!”
解仁憲伸手示意蔣靳琛坐在正對自己的椅子上。
“解驍,沏茶。”
“是。”
解驍聞言,踱步去后面的茶桌沏好了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蔣靳琛面前的辦公桌上,隨后轉身離開了解仁憲的辦公室,緊緊地關上了房門。
一時間,諾大的辦公室,只剩下蔣靳琛和解仁憲相對而坐。
“怎么?昨天妍英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見解驍離去,解仁憲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想好了。”
蔣靳琛的語氣不冷不熱,讓人聽不出來他的所思所想。
“哦,怎么說?”
解仁憲吸了一口雪茄,瞇了瞇眼,看向了蔣靳琛,期待著他的回答。
“我答應歸編北城的國民黨軍隊。”
蔣靳琛用極平靜的語氣說道。
解仁憲聽到蔣靳琛的回答,有些吃驚,
他怎么會這么爽快地答應?
“識時務者為俊杰。”
解仁憲淡淡地對蔣靳琛說道。
“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蔣靳琛語氣生硬,氣場強大,根本不像處于這場談判中的弱勢群體。
解仁憲熄滅了燃燒著的雪茄,端坐起來,他知道蔣靳琛不會這么輕易地答應他的要求,準備好好聽聽接下來蔣靳琛提出的兩個條件。
“哦?說來聽聽。”
解仁憲語氣盡量地保持平靜。
在這場談判中,雙方都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處于情緒控制上的弱勢。
“昨日我聽段妍英小姐的意思,并沒有把我的父親蔣伯海考慮進去。所以我的第一個條件是,我的父親依然要處于少將的軍銜地位,保持不變。”
蔣靳琛品了一口辦公桌上的解驍沏得茶,緩緩說道。
“繼續。”
解仁憲聽完了蔣靳琛的話,并沒有立刻表明態度,而是繼續聽蔣靳琛把條件說完。
“據我所知,北城的軍事總指揮官的軍銜是上尉,如果按照將軍的說法將我越級升為上尉,那也不過是跟原軍事指揮長同級而已,何來統帥北城的國民黨驍虎軍一說?所以,我的第二個條件是,我要少校的軍銜。”
蔣靳琛最后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偌大的辦公室安靜得幾乎只剩下彼此呼吸的聲音,在蔣靳琛說完兩個條件之后,此時此刻的氣氛幾乎不能再容下一點差錯,像是馬上就會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解仁憲再次點燃了一支雪茄,深吸一口,緩緩地說道。
“好,我答應你。”
蔣靳琛雖然表面上顯得平靜冷漠,實際上手心已經滲出了汗,在聽到解仁憲的回復之后,蔣靳琛深呼了一口氣。
“明日,就行你的‘少校’禮。當然,你的父親蔣伯海還是少將,只是名分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不可能把少將的權利交給他。”
解仁憲雖然答應了蔣靳琛的兩個條件,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明白,既然將軍答應的如此爽快,我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么。”
蔣靳琛語氣放緩了一些,對解仁憲說道。
“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國民黨旗下北城軍事總指揮指揮官--將少校了。”
解仁憲從椅子上站起來,向蔣靳琛伸出了手。
蔣靳琛也起立,握住了解仁憲的手,說道。
“將軍,我們雖代表不同階級的利益,但當您提出要收編我們蔣家軍時,我并不想因為這件事,與國民黨軍隊發生沖突。我始終堅定地認為,抗日救國,是當今的主要任務,所以我才會答應得這么爽快。既然今日我同意收編進國民黨軍隊,我不希望我們在因為階級矛盾發生不必要的軍事損耗。
從今往后,我一定會聽從軍令,為抗擊日本,救亡圖存盡最大貢獻。”
蔣靳琛握完了手,正了正腰帶,注視著解仁憲的渾濁的眼眸,一字一頓地說道。
解仁憲聞言,心里感到很欣慰。
這小子,有我當年的影子,雖為不同階級,但是今后的主要矛盾,一定是抗日。
蔣靳琛,是個可用之才!
解仁憲在心里暗暗呢喃道。
“好,有你這句話,我很放心,你先下去吧,好好準備明天的晉封‘少校’儀式。”
“是。”
蔣靳琛莊重地向解仁憲行了軍禮,踱步離開了解仁憲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