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軍事總指揮處-清晨
蔣靳琛起得很早,用剃須刀仔細地刮了唇邊的胡渣,又將額前的碎發盡數別到腦后,莊重地戴上了刻著“青天白日”帽徽的國民黨軍帽,向后退了幾步,對鏡正襟,而后緩緩地帶上了刻著兩道銀杠的肩章。
“中尉,我們該出發了。”
門外忽然響起蔣澤軒的聲音。
此日之后,就要稱呼少校了,蔣澤軒暗暗呢喃道。
“好。”
蔣靳琛的聲音低沉又帶著疲憊,昨日睡得很晚,再加上晉封‘少校’禮趕在早晨的升旗儀式上,需要起得很早。
蔣靳琛應允后,款款地走出房門,前往總指揮處舉行升旗儀式的大廣場。
蔣靳琛感到了時候,國民黨軍隊已經整齊地站在了國旗前,解仁憲坐在最前排的涂著古銅色桌漆的大方桌前,身旁坐著的還有南京的少將霍裕昌和少將阮子荊,這是目前中國除解仁憲之外最高的兩位軍事領袖。也是解仁憲身邊的得力干將。
蔣靳琛沒有想到自己晉升“少校”禮儀式的陣仗會這么大,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解仁憲是帶著誠意收編蔣家軍的。
蔣靳琛在廣場后面再次整理了衣襟,深吸一口氣,端正地走到了眾國民黨軍隊面前,對坐在大方桌前的三位軍事領袖敬了軍禮。
解仁憲、阮子荊、霍裕昌也立刻起身回禮,解仁憲走上前,將蔣靳琛肩上原來的兩條銀杠肩章取下,打開桌子上的精致木盒,取出刻著一朵銀花的肩章莊重地別在蔣靳琛的肩上,說道,
“從今以后,你就是北城軍事總指揮處的總指揮官--蔣靳琛少校。”
解仁憲一字一頓地說道。
蔣靳琛再次莊嚴地向解仁憲敬禮,轉身面對國旗。
隨著國歌響起,所有國民黨士兵一齊向國旗敬禮,包括剛剛成為國民黨軍人的蔣靳琛少校,眼神堅定而有力。
“禮畢。”
隨著國歌的結束,蔣靳琛晉封“少校”禮也圓滿完成,從今以后,蔣靳琛和蔣家軍便是國民黨軍隊的一部分。
......
蔣靳琛參加完晉封儀式,回到辦公室,發現自己的資料物品已經不在原來的辦公室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再上一層樓,到四樓的少校辦公室。
蔣靳琛瞇了瞇眼睛,嘴角掛著捉摸不透的笑,和蔣澤去到了新的辦公室。
辦公室掛著國民黨軍旗,辦公桌上寫著“國民黨-少校-蔣靳琛”,這間辦公室的一切都在提醒著蔣靳琛:
蔣家軍閥政權已經徹底不存在了。
蔣靳琛踱步走向辦公室桌后,坐在椅子上翻找著什么。
蔣澤軒見狀,迅速上前給蔣靳琛遞上了一支他習慣抽的洛朗雪茄,并且恭敬地點燃。
蔣澤軒跟隨蔣靳琛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蔣靳琛此時此刻的想法,大抵覺得煩躁又無奈。
蔣靳琛意味深長地看了蔣澤軒一眼,接過了雪茄,坐在椅子上,習慣性地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雪茄,深吸一口,煙霧繚繞。
“我們現在剛剛加入國民黨軍隊,要交接很多年事情,一時半會還不能回北城。東北物資告急,讓衛凌尋先回北城,盤點一下北城的軍事物資情況,嚴謹林繼續留在東北接應。”
蔣靳琛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開始著手解決解仁憲派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是。”
“還有,北城就算是物資充足,也不可能補得了東北這么大的軍事物資窟窿,讓嚴謹林調查一下東北軍事物資短缺的原因,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
蔣靳琛又思索了片刻,補充道。
“是。”
“我沒記錯的話,晏城應該是離東北最近的地區。”
“是的。”
“除了晏城以外還有什么地區距離東北比較近?”
“回少校,還有羅江和惠安。”
“好,你聯系一下這三個地方的軍事指揮官,尋求他們的物資支援。不需要太多,大概三日的物資就可以,北城物資趕到東北還需要一段時間,需要就近地區的先行輔助。”
“是,屬下明白。”
“好,你下去吧。”
蔣靳琛命令到。
“是。”
蔣澤軒走后,蔣靳琛兀自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夾著雪茄,深吸一口,薄唇微微向上卷,吐出一個個煙圈。
“叮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把蔣靳琛拉回現實。
“喂?”
蔣靳琛試探性地詢問道,語氣低沉又疲憊。
“靳琛?”
電話那頭傳來宋顏笙輕柔的聲音,蔣靳琛一下就聽了出來,瞬間舒展開了眉眼。
“嗯。”
蔣靳琛低聲回應道。
“在忙嗎?”
宋顏笙很溫柔地詢問道,
“還好,怎么了?”
“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飯。”
宋顏笙試探性地說了出來。
“如果你太忙的話,就....”
“不忙,你在哪?”
還沒等宋顏笙說完,蔣靳琛就回答道。
“我在賓館,那個,如果你...”
宋顏笙還是擔心會耽誤蔣靳琛辦公,便猶猶豫豫地補充道。
“好,你等著,我去找你。”
依舊是沒等宋顏笙說完,蔣靳琛便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換下軍裝,穿上了墨綠色西裝外套,起身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