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夏:“你覺得現(xiàn)在有什么不正常的么?”
末雨柔愣了一下,不知道從哪說:“你想說哪方面?”
洛夏:“比如……現(xiàn)在的天氣?”
末雨柔略微思索了一下:“我那個年代,這個地方怎么可能下這么久的雨,一年下雨的次數屈指可數。”
洛夏:“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末雨柔:“嗯?說來聽聽。”
洛夏:“從我們最初從樓蘭得知了弗恩鎮(zhèn)的信息,到搬運援兵,到現(xiàn)在對劫掠者部隊形成了幾乎合圍的態(tài)勢……這已經過了將近4個月了,為什么他們還是不慌不忙的?”
一個惡魔從中軍大營里走了出來,末雨柔指著它說道:“就是為了這個。”
洛夏:“什么意思?”
末雨柔:“劫掠者的物資隊先是被36軍打掉,援軍又被咱們誤打誤撞的剿滅,首席顧問也被咱們追上‘干掉’了。咱們所碰巧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極大的延緩了劫掠者們召集惡魔的進度。幾個月前的狼神戈隆德也和咱們達成了某種默契,雖然它沒有脫離劫掠者,但也不再直接和咱們發(fā)生沖突了不是。”
洛夏:“我感覺不對,我有一種預感。你看這一個月來暴雨不斷,這對面的山體看上去就非常容易蓄水……”洛夏指著對面山的一個位置:“如果在這里埋入炸藥的話……”
洛夏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對面,洛夏手指的位置火光沖天,一個蘑菇云沖天而起,幾秒后巨大的轟隆聲奔襲而來,能量之大幾乎讓人站不住腳:“引發(fā)山崩和泥石流……”巨量的泥土、雨水、樹木、巨石沿著山坡奔涌而下,幾分鐘的時間就跑過了幾公里的路程,把弗恩鎮(zhèn)設置在城鎮(zhèn)北側的防線全部‘洗劫’殆盡,盡數摧毀。
在泥石流發(fā)生的一瞬間,末雨柔還在震驚洛夏的話,幾秒后發(fā)射了信號彈,一個號角的造型,意味著全軍突擊。幾公里外的44軍、36軍、22軍和54軍看到信號后相繼出發(fā)。同時劫掠者部隊營地的所有大門都打開,從里面涌出了無數的各式惡魔爭相奮進的沖向27軍的駐地。
洛夏還想沖向前線,末雨柔攔住了他:“等友軍都到了,現(xiàn)在去和送死沒什么區(qū)別。”大概20分鐘后,距離最近的22軍從西方進入了戰(zhàn)場,然后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36軍、44軍和54軍相繼到來。戰(zhàn)場上火光沖天,十分混亂。
混戰(zhàn)持續(xù)了至少一天的時間。洛夏已經累得無法睜開眼睛,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尸體,防護服上有好幾處破口,身上掛著不知道是誰的血污和殘骸,身上沒有一處干凈的地方導致面罩越擦越臟,最后幾乎沒法分辨前方的事物,只能靠著電腦的敵我識別系統(tǒng)來分辨是敵是友。
================
洛夏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躺在一張不認識的床上,房間里的桌子上放著已經涼了的食物,芒果趴在地上呼呼的睡著,洛夏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防護服不見了。床旁邊的椅子上放著一套衣服,洛夏拿起來穿上,不是很合身。走出門外,看的出來這應該是一間賓館。四處轉悠著來到了餐廳,看到了末雨柔正好在點餐,打了聲招呼。
末雨柔:“睡了一天餓了吧?趕快吃吧。”然后把一盤子食物推到了洛夏的面前。
洛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還順嘴問:“我的裝備呢?”
末雨柔:“奧。44軍拿去維修了,明天就差不多能送來。”
洛夏把食物咽了下去,然后又吃了一大口:“戰(zhàn)斗結果呢?”
末雨柔:“你個烏鴉嘴來猜猜看?”
洛夏吭哧吭哧的啥也沒說。
末雨柔:“27軍全軍覆沒了,包括人員和物資、裝備、場地、建筑、防御工事等等,他們可以完完全全的重建了。惡魔們被全滅,劫掠者不知道跑掉了多少——可以理解,畢竟駐扎在這里的劫掠者我們本身也并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其它部隊都損失不少,參戰(zhàn)的部隊都需要休整補充人員了。”、
洛夏:“弗恩鎮(zhèn)怎么樣了?”
末雨柔:“44軍、22軍和36軍會抽調一部分兵力組成一個聯(lián)隊駐守在這里,規(guī)模大概只有27軍的五分之一吧,總比沒有的強。城南沒啥變化,不過城北的很多倉庫都毀了,要重建。”
吃過了晚飯,末雨柔讓洛夏出去走走,透透氣。洛夏戴上了簡易的面罩和防護衫,離開了酒店。出了門,洛夏辨識了四周:這是弗恩鎮(zhèn)的生活區(qū),身后的酒店能在弗恩鎮(zhèn)里排的上號,酒店前后的停車場里停滿了來自外地的車輛。
離開了酒店,向北走去。大街上到處都是繁忙的景象:來接人、送物資的私家車,政府設立的物資領取點,拉運物資的箱貨。繼續(xù)往北走,洛夏估計也就走了半個小時,就來到了南北城的分界大路,大路的南北兩邊呈現(xiàn)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路南每隔一段距離停著一輛工程車和卡車,然后有幾個工人沿著路邊在修筑建筑。洛夏問了一下,原來為了搭建臨時的城市防護盾提前做的準備。
而路北呢,卡車一輛接著一輛在路邊排開等待前進,時不時還有卡車從岔路加進隊伍或者離開。路的北邊,無數的工程機械正在清理地面。地面上凝固的泥石流、建筑碎塊、水桶防護盾的碎片、各個派別已經無法辨認的尸體、車輛、血水和內臟的碎塊遍地都是。洛夏摘掉了面罩,想體驗下城外的空氣,結果剛摘掉面罩的一瞬間就被劇烈的氣味沖翻在地,勉強支著電線桿站立,腿都軟了,接下來一個深呼吸,然后瞇著眼睛三秒鐘,直接吐了一地。
跪在地上緩了有一分鐘,才勉強站了起來重新戴上了面罩。洛夏繼續(xù)向前走去,城市和泥土的碎片里夾雜著士兵的尸體,不遠處的工人在清理著地面,前方有一排的士兵在仔細的辨識著尸體,并給每個敵軍和惡魔補槍,嘗試著救援還未斷氣的友軍。
洛夏來到了城市的邊界,北面是連隊臨時還未搭建完的營地。南面,工程機械、槍聲和人員大喊的聲音此起彼伏,每個幾米的巨大電燈安裝在臨時樹立的燈桿上,連接的電線隨意的搭在廢墟之間。夜風裹挾著焦土與消毒水的氣味掠過面罩,彎腰拾起一個狗牌,借著電燈辨認出“27-1149,二級技術兵“的字樣——名字已經沒有了——這屬于昨日全軍覆沒的27軍士兵中的一員。
突然間,洛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一些聲音被刻意的隱藏在這些嘈雜的機械聲中一樣,別人絲毫沒察覺到怪異。
在幾公里外,被炸開的山頂上。一個黑影正在拿著望遠鏡安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和原計劃有點誤差。不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