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村權哥盛相邀,
希臘神話共舉杯。
與君互敬交杯酒,
頻頻相對意已醺。
訂婚后,回邵陽那日午后,陽光正好,攜手逛街,添置新衣新鞋。
步出鞋店,行至男裝區某專柜,他溫熱的掌心包裹著我的指尖,輕聲道:“去那邊看看,那件如何?”
竟是心有靈犀,目光所指,原為同一件衣衫。我淺笑:“嗯,試試看。”
他換上出來,剪裁合度,更襯英挺。我凝望著他,由衷贊嘆:“真好看,你眼光真好?!?p> 他眉梢眼角漾開得意:“我一進門,便鐘情于它的款式。”
最終,我也挑選了一件同款的黑色外套。兩件新衣,宛如默契的情侶裝束。換上新裝,便匆匆赴約而去。
權哥(鄰居)在工作的餐廳設宴款待。席間,他鄭重介紹我與權哥相識,手臂霸道地環住我的肩。我仰起臉,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唇角微揚,心底漾開一絲驕傲。這份霸道的溫柔,這被幸福征服的滋味,令人沉醉。
席間,我熟稔的餐廳禮儀引來權哥笑贊:“你這架勢,都可以當服務員了。要不要來這兒工作?”
一旁的晨聞言,朗聲笑道:“我老婆以前可是做過餐飲的,你以為呢?給個部長職位才差不多。”
夜色漸濃,轉場江北的“希臘神話”。開好卡座,幾杯酒下肚,權哥接了電話,要去接幾位朋友,便先行離開。喧囂暫歇,唯余我與姬晨相對而立。
他紳士地為我的空杯續上瓊漿,眼神示意我落座。兩人隔桌相對,酒盞輕碰,笑語盈盈。:“威士忌調紅茶,味道真好?!?p> 我輕啜一口,由衷喜歡。他含笑不語,再次斟滿,目光灼灼:“來,喝杯交杯酒?”
頰邊驀地飛起紅霞:“???這……”
他笑意更深,起身輕扶我的手臂:“來,下來……”
我含羞帶怯地點頭。手臂交纏的剎那,望進他熾熱如火的眼眸,心口似有小鹿亂撞,臉頰瞬間滾燙如火燒云。
酒液入喉,我垂眸不語,他卻笑得如春風拂面。忽而,他用牙簽挑起一片臘牛肉,溫柔地送至我唇邊,輕聲問道:“怎么了?”
話音未落,手臂一收,我已跌入他懷中,突如其來的親昵感讓我微微慌亂。
意識瞬間清明,知他明知故問,我慌忙應道:“沒…沒什么。”立刻起身,也回敬他一塊水果,只想堵住他那看我失態而得意洋洋、似乎要逗弄我的嘴——生怕他問出更令人羞澀的話語。
良久,他起身說去洗手間,輕拍我的肩:“等我?!?p> “好!”
目送他身影融入光影深處,環顧四周:炫目的燈光,激昂的歌聲,縱情的舞姿……一切恍然如夢。若這是夢,我情愿永不醒來。
時間悄然流逝,卻不見他歸來。四周的喧鬧驟然放大,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
沒有姬晨在身邊,這陌生空間的一切都令人不安。我焦灼起身,向他離去的方向張望,心中紛亂:是遇見了舊友?還是……陪別的女孩跳舞去了?可姬晨,絕非會輕易丟下我的人。
正胡思亂想間,熟悉的聲音響起:“怎么了?要去洗手間嗎?”
我猛地抬頭,撞見他關切的眼神,心頭大石落地,卻語無倫次:“嗯,呃,是……”
他柔聲道:“那快去,我等你?!睘樽约簞偛诺恼`會而微感羞愧,我飛快點頭:“嗯…”匆匆奔向雅間。
待我們回到座位,朋友們都已到齊。權哥將他的同學朋友一一介紹給我,我也落落大方,笑靨如花:“你們好,我是蘭蘭。”
大家舉杯共飲,氣氛熱烈。很快,觥籌交錯間,游戲骰子聲響起,酒意微醺的臉龐在音樂中漸漸沉醉,身體隨節奏搖擺。
我安靜旁觀片刻,忽生玩心,俏皮地對姬晨道:“教我搖骰子吧!輸的罰酒!”
他笑著應允:“好啊。不過你已喝了不少,暈不暈?要不要歇歇?”
我搖頭,帶著幾分嬌憨:“這個像飲料,不醉人的。”
于是他便耐心教我,陪我邊玩邊喝。
贏了,我像只雀躍的小鳥,拍手歡呼。見我笑得如此純粹開懷,姬晨也朗聲大笑,時而寵溺地輕捏我的鼻尖,或拂過我的臉頰:“這么開心???”
輸了,我便小嘴微嘟,偶爾耍賴:“不行不行!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得讓著我點!這樣,我喝一杯,你輸了喝兩杯!”
他溫柔看著我,眼中滿是無奈笑意:“這算什么道理?”
我不依不饒,親手為他斟滿,眼神溫柔又帶著一絲委屈:“喝嘛……”
終是被我的嬌態打敗,他邊笑邊點頭:“好,好,好……”
看著我計謀得逞的得意模樣,他心甘情愿一飲而盡。
十幾杯后,酒意漸濃,我也有些暈眩。他見我雙頰緋紅,牽起我的手:“來,下去活動一下?!?p> 望著眼前心儀的男子,我故作矜持,身體有些僵硬地緩緩搖曳。他察覺我的緊張,手臂自然地環上我的腰,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放松,跟著我。”
說完,用自己的額輕輕抵住我的額,帶著我慢慢加快舞步。這親密的貼近,讓本就因酒而緋紅的臉頰更是滾燙如霞。
他低笑,明知故問:“臉怎么這么紅?”我將羞赧的話語咽下,只用加速的舞步和緊貼的身體回應他……
侍者過來添加小食,他松開我招呼大家,也細心用牙簽喂我吃了幾口。
忽然,他銜住半片西瓜,想將另一半送入我口中。天公不作美,瓜片剛到唇邊便滑落在地。領會他意圖的我,也挑起一片,兩人同時去咬。唇瓣相觸的剎那,一絲冰涼混合著彼此唇間的溫度,如同微弱的電流瞬間蔓延全身。我心神一蕩,正暗自期待他是否會加深這個吻,那溫軟的觸感卻僅停留了一兩秒便帶著驕傲的笑意移開。他真壞,只留下無盡遐想,撩撥著少女的心弦。
姬晨滿意地看著我羞紅的臉,語氣曖昧:“像熟透的蘋果,真好看?!?p> 不甘心被戲弄——向來只有我捉弄別人!于是,我也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他的脖頸,用同樣熾熱的目光直視他,緩緩貼近。當唇瓣即將相觸時,卻倏然轉向他耳畔,用輕若流水的聲音呢喃:“你好壞……”隨即呵氣如蘭,輕輕移開。
以牙還牙,我更勝一籌。
周遭他同學的目光想必充滿了好奇與調侃,但我們毫不在意。無視他人,我們繼續在曖昧的旋律中相擁搖曳。時而癡癡凝望那張英俊臉龐,微笑沉醉于無限遐思;時而將整張臉埋入他堅實的胸膛,汲取那份渴望的幸福與安全感……
想起初遇,正是這張笑容燦爛如陽的臉龐瞬間吸引了我。他笑起來,溫暖、迷人、充滿陽光,我深深喜歡。那一刻便想:他若鐘情于我,此生必嫁。
片刻后,骰盅聲再起。我也興致勃勃:“加我一個!不過我只會劃拳。這樣,我輸了姬晨代喝,好不好?”
朋友們起哄:“那不行,得你自己喝!”
我小嘴一嘟:“人家不會喝嘛~男孩子要讓著女孩子呀,再說我也是你們兄弟的女朋友呀?!?p> 眾人無奈:“行吧行吧,服了你了?!?p> “錘子、剪刀、布!”“哈!你輸啦!喝!滿上再來!錘子、剪刀、布……”
這次我輸了,立刻乖巧地望向姬晨:“嘻嘻,老公,我輸了,對不起哦~”
他爽朗一笑:“沒事,滿上!”幾輪下來,倒是我贏多輸少。換了個兄弟對陣,這小子甚是狡猾,出手總慢半拍。
首輪我贏,不動聲色。
第二輪:“錘子、剪刀、布!”
我輸了,豈肯罷休:“不行!你耍賴!這輪要么不算,要么罰你兩杯!”
“誒誒誒,我贏了耶!怎么能不算?還反過來罰我?”
我伶牙俐齒地反駁:“你堂堂男子漢,算計一個小女子出手慢那么多,當然該罰!”
此時,一位穿著低胸裝、容貌姣好的酒水員過來敬酒玩骰子。輪到姬晨時……(心底那壇酸醋,又不小心打翻了。)
酒畢,姬晨起身去洗手間。我不服輸,帶著幾分挑戰意味對那女孩說:“要不我們也來玩?劃拳,敢不敢?”
“好??!”她大方應戰,拿起骰盅。
我搖頭:“不,劃拳!”
“錘子、剪刀、布!”幾輪交鋒正酣,鄰桌客人召喚,她便禮貌告退。望著她窈窕干練的背影,我心底竟莫名生出幾分敬意。(唉,自己這腦子,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逞強給權哥的兄弟們敬了好幾杯。這下可好,酒意猛地翻涌而上,我捂嘴沖向洗手間。半路撞見回來的姬晨。
他一臉擔憂:“怎么了?”
我蹙緊眉頭:“我…想吐。”
他立刻攬著我走出門外,心疼地輕拍我的背:“吐出來就好了,乖,吹吹風再進去?!?p> 他溫柔拭去我因難受而沁出的淚花。我委屈地靠在他懷里:“本來沒事的,你走后,又喝了幾杯才……”
他打斷,語氣帶著責備與心疼:“還好意思說?讓你別貪杯?,F在好些沒?”
我掙開懷抱,迎風張開雙臂:“嗯,吐出來舒服多了。老公,好晚了,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媽該擔心了。”
他應道:“嗯,是啊。進去和大家道個別,我們就先走?!?p> 我心領神會:“嗯?!?p> 此時派對已近尾聲,大廳主持人登場,激情洋溢地念著臺詞。一位熱辣女歌手登臺獻唱,強勁的DJ音樂點燃了最后的狂歡。借著殘留的酒勁,姬晨擁我入懷,臉頰輕貼我的額角。我們緊緊相擁,身體隨著震撼的節拍忘情舞動。
全場氣氛被推向頂點。主持人適時提議:“接下來,有請十對情侶上臺玩游戲!通關有大禮!”
我滿眼新奇:“老公,好想去哦?!?p> 他環顧四周,笑道:“呵呵,人家比我們快,名額滿了。”
我們依偎著看臺上的游戲:男抱男,女抱女,親吻自己的伴侶,跟著節奏跳動……種種環節引發陣陣尖叫。
姬晨在我耳邊低語:“真有意思,老婆,我也想上去玩?!?p> 我回以甜笑:“嗯,今晚好開心,好浪漫啊,我也想玩?!?p> 感謝權哥,感謝希臘神話,賜予我一個如此難忘的浪漫夜晚。那晚的甜蜜繾綣,那晚的溫柔旖旎,已鐫刻心間,成為我生命中永恒的印記,永不褪色…

繁花似錦子蘭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