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日,舒泬在家中休息,我則開了我的破車,去一個離家有些距離的大型連鎖超市購買一些生活物資,順帶買幾個晚上吃的小菜開開葷。
下午的陽光很是明媚,路上的路況也很好。我幾乎是全程掛上五檔,保持八十千米左右的車速在環線上行駛。
前方是匝道口,該下去了。
我輕點剎車,打了個右方向燈,一邊減速一邊拐進匝道。
車速漸漸放慢,我也把檔位從五檔一級一級降到了三檔。
我單手搓著方向盤,左手搭在窗框上,默默享受著空調口里吹出來的涼風。
下匝道,行駛片刻后,視線豁然開朗——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我記得這里應該直行,所以我也就沒有變道,保持在直行車道,停在了紅燈前。
我右邊駛來一臺本田思域,停在了我車邊上。
思域忽然轟了幾腳油門,估計是想表達某個意思。
我觀察四周,發現走直行方向的只有我們兩臺車。
所以他大概是踩給我聽的?
于是我搖下右側車窗,也轟了一腳地板油,發動機鏗鏘的聲浪自然也就傳播了出去。
思域車主露出了臉,是個穿著一身JK的女生,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年紀,留著一頭淡黃色長發,發尾燙得卷卷的。
“妹子,”我笑著問道,“要跟我比一下啊?”
“我看你這車改得挺拉風的,應該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吧?”她嘴角一咧。
我一邊掛上一檔,踩住剎車和離合,松開手剎,一邊說道:“待會試試看你就知道了嘛?!?p> “好啊?!彼衍嚧吧穑屪约旱哪橂[藏在深色膜的背后。
綠燈到了。
我倆幾乎是同時起步,兩臺車便像是離弦之箭一樣疾馳出去。
此刻我耳朵里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
為了搶占先機,我都是把轉速拉到五千左右才進行的升檔,為的就是能持續輸出扭力。
我一手穩住方向盤,右手像是推太極一樣連續升檔,很快就提高了車速。
儀表盤的指針指到了九十的位置,且還在上升。
那臺白色思域咬得很緊,在我右側也幾乎是并行。
我覺得對方是女生,心里就產生了放點水的想法,再加之前方就有限速六十的測速監控了,于是在這諸多因素的影響下,我就松開了油門。
于是乎那臺思域就迅速超過了我,在我視線里逐漸遠去。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繼續往超市開去。
今天的停車場人滿為患,根本找不到車位,實在沒辦法了,我只好找個不太礙事的地方,把車靠在了過道的邊上。
我瞥了一眼左手的電子手環,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三十分。
如果我要蹭到一小時的免費停車的話,我就得在三點十五分之前回到車位,十五分鐘內把車開出停車場。
看樣子時間很緊迫了。
我順手拽了個購物車,推上了自動扶梯,進入超市。
說實話我的廚藝也就那樣,勉強能弄幾個家常菜吧,稍微復雜一點的菜就得依靠各種教程了。
我先是在日用品區給自己換了牙刷,隨后折回到服裝區,挑選了幾條寬松的男士內褲。
我順便看到了幾件只需要29.9元的寬松大T恤,我覺得那玩意兒就算不穿出去,在家里當睡衣用也是很劃算的。于是我就大手一揮,十分闊氣地買了兩件。一件白色底,正反面都印著黑色英文單詞;另一件是灰色的,上面有一個用線織出來的地球圖案。
確實是俗不可耐的廉價設計,不過很劃算。
到時候剩下的錢可以考慮用來升級一下電腦配置什么的。
兜兜轉轉了一會兒,我才走到生鮮區。
我隨便挑了點卷心菜,打算炒個包菜吃,然后買了點車厘子,算是給那位當甜點用。
話說回來車厘子這玩意確實不便宜,一斤都要三位數了。
至于葷菜……
我指了指缸子里游動著的鱸魚:“給我來一條。”
那個肥頭大耳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想要哪一條?”
我把手抽回,迅速推了一下眼鏡,隨后又把手伸出去指那條魚:“就那條小一點兒的就行,我一個人吃。”
“好?!蹦谴蟾缫膊缓?,炒起網子就這么一撈,那魚就被打撈了上來。
他先是稱了一下重量,打印出一張價簽,把它暫時貼在一邊。
隨后,他從砧板上拿起菜刀,三下五除二就刮完了魚鱗,隨后熟練地敲開鰓蓋,扣出魚鰓。
半分鐘左右,那條魚就被開膛破肚了。
一切程序弄完后,他這才把魚裝好,貼上價簽。
“對了,”我把魚扔進購物車,“話說你們這超市最近有什么優惠活動嗎?”
那大哥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領班之類的人物在,這才說道:“沒有,你如果去問別的工作人員,他們肯定會讓你開會員卡什么的。但我這人實誠,我跟你說實話吧,那會員卡沒啥用,說是存多少錢打多少折什么的,事實上那些打折減少的錢已經從你存進去的錢里面扣出來了,很多辦我們這邊會員卡的人都后悔了?!?p> “???”我有點驚了,“還有這種事?”
“這幫資本家能做出來的事情多了去了?!?p> 很快,我完成了購物的環節,到停車場準備駕車返程了。
結果我發現我車后面停了一臺白色思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似乎就是之前跟我競速的那臺車。
我上車后,把手里的購物袋扔到了后排座位上,趁著周圍無人,時間也還充裕,就悄悄咪咪地摸出了一支煙,開始吞云吐霧起來。
過了煙癮后,我把煙頭偷偷扔掉,瞥了一眼我那邊的手套箱。
那把砍刀還在那兒呢,只不過我用垃圾袋把刀刃包裹起來了,而且還用水洗掉了刀刃上的血跡。
因此我只是看到了一節刀柄。
我關上車門,點火發動了汽車。
這時候我從后視鏡里看到那臺思域車的駕駛員回來了。
然而這人并不是那個金毛妹,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黝黑男人。
這男人鉆進了駕駛座,發動了汽車,開著車從我身邊經過,隨后漸漸加速開遠了。
那女生不在……也許這個男人是她父親之類的吧?
主要是這短短幾天經歷的事情確實讓我有點神經過敏。
我深呼吸了一下,平復情緒后就掛擋起步,開車離開了停車場。
但可能還是因為我心中的疑慮作祟吧,我出了停車場后,借著外面較大的車流量,開始跟蹤起了那臺思域。
我也就想著稍微看一看,大不了繞路回家。
我生怕對方發現什么異常,因此保持了大概五十米的距離。
我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就連油門都不敢踩多了,生怕發出過大的動靜引發懷疑。
但我忘記了我這臺車騷氣的造型本就很引人注目。
老款的黑色方頭普桑,調低了底盤,大燈改成了LED的,做了低趴,原來的黑鐵輪轂改成了鍍鉻的銀白色大輪轂,還加裝了大紅色的brembo剎車卡鉗。
雖然車殼沒有大變化,但這個底盤高度一改,低趴一做,整個車的氣質已經完全變了。
所以我這一路上時不時就會被幾位小青年挑釁一下,或者是稱贊一句。
我路上竟然還被交警攔了……這導致我的整個計劃全部泡湯。
不過好在我早就準備了汽修店老板那兒搞到的全套手續,成功通過了交警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