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問書生何處來
寺院里的打斗漸歇,且見一個魁梧大漢氣沖沖的從破門里走出來。
他斜眼打量了一下蔡浚,“原來是你小子。我就說這荒郊野嶺怎么會出來這樣一般人物,原來竟是和燕赤霞這個老貨有關。”
這人還真是蔡浚在草棚中遇到的那一位。
那人自嘲一句,“看來我夏侯在那老腌臜眼里多少還能算得上個人物,還特意派個人去監視我。”
他這一說,到把蔡浚和追過來的老道雷了個里焦外嫩。
這夏侯紫衣自持為天下第一劍客,自然是不怕這山間野怪。這邊也不聽老道和蔡浚怎么解釋,翻身上馬便要離開這座古剎。
“夏侯兄弟,唉!”老道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收起了手中寶劍,看向蔡浚“你這小輩,怎么會來到這荒野小廟。”
看著眼前這邋遢道人,蔡浚向他打了一個稽首禮。“真人在上,晚輩乃是涇陽縣人士,姓蔡名浚字志飛,從小便向往神仙之道。自及冠之后便一直在外奔波求仙。這歸家途中,路遇大雨,誤了時辰,還希望向真人借寶剎一宿。”
這叫燕赤霞的道人微微皺眉,上下打量蔡浚,“到還是個有修為的,你也不必叫我真人,老道這張老臉還是擔待不起。至于這破廟,和尚修的,你問我一個道士干什么。要借宿就借宿吧,不過老道可提醒你,這廟中可有邪魅,最是喜歡勾引你這純陽男子,可是要管好你這是非根。”
蔡浚見老道燕赤霞說的露骨,也是微微一笑“前輩既是修士,既知此處妖魅,仍然在此居住,自然是法力高強。小子不才,也頗有幾分勇力,必然不會過于叨擾前輩。”
燕赤霞聽到蔡浚如此說來,不由得哈哈大笑“你這小輩,倒也有些膽色,怪不得能夠一人求仙。”說罷面色一轉“你既然不害怕,老道又何必趕你離開。這廟中廢棄的房間眾多,你尋一間住下便可。明日一早,速速離開,此間門道,你一個小輩還摻合不得。”
蔡浚正要向燕赤霞表達謝意,忽然一陣狂風吹過,斗大的雨珠從天空砸下。
這燕赤霞大喊一身“不好!”腳下如飛,向著夏侯劍客離開的方向奔去。
大雨嘩嘩的下個不停,蔡浚也不好在山門停留,便把葡萄牽進馬廄,自己在偏店尋得一處較為清潔的僧房。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蔡浚剛剛把房間收拾好,就看見燕赤霞罵罵咧咧地從門外走來。
“前輩,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蔡浚心里咯噔一下,不會是那夏侯劍客死了吧。
燕赤霞的話驗證了蔡浚的猜想“那夏侯紫衣,死了。”
“這寺中妖魔,真的是膽大包天,一邊和老道約法三章,一邊還敢知法犯法。”
蔡浚看著燕赤霞在那里喃喃自語“紫衣兄啊,紫衣兄。你一身武藝高強,怎么就載在這妖魔手中呢?我說你今日有血光之災,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話,乖乖地在這蘭若寺中住下你的?這下可好,一身氣血,便宜妖魔,就算是死了,也還是要和我斗下去。”
老道看了看蔡浚“也不知道今晚留你在此,是福是禍。這妖魔和老道撕開了面皮,所求必然不會只是一個夏侯紫衣。老道今晚要去大開殺戒,你這小子還是自求多福吧?”
蘭若寺,燕赤霞,被妖魔所害的夏侯劍客,看到前世熟悉的劇情在自己眼前緩緩地展開,蔡浚心里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頗有一種一朝淪為畫中人的感概。
只差一個書生就齊活了!
說書生書生道,正在蔡浚和燕赤霞交談之際,以及破掉的山門想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請問這寺中有人嗎?”
先來個小輩,又來了個書生!
蔡浚看到燕赤霞的臉色就像開了染色鋪一樣精彩。
“小生寧采臣,收租不成。因為天下大雨,希望此間主人能收容一下小生。”
“屋漏偏逢連夜雨,又來個書生多生事端。”
因為好友被妖魔所害,燕赤霞現在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
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一邊想著為好友報仇,一邊還要想著蔡浚的安危,正是個炮仗,一點就炸。
寧采臣的到來,就好比是個導火索。
書生寧采臣看到燕赤霞兇神惡煞地向他走來,腿肚子直打哆嗦。暗道一聲“苦也,自己這是收租不成,反而要把命搭在上面。”
又想到十年寒窗,科考十年一事無成,卻落得個客死他鄉的結果,不由得仰面痛苦起來。
此方世界既有仙神,王朝更迭也是也別的慢。大虞立朝三十載,任然是開國太祖當權,科舉制度才是剛剛建立不久。科舉,便是科考舉薦,前期自然是舉薦為主。
寧采臣不知家道已經中落多久,哪里尋得關系舉薦,只能當個窮酸書生,家中窮得連供養他讀書都讀不起,只能撿起他祖輩留下的一筆債務,前來碰碰運氣。
只是這前朝的債務,來的又不是當事人,這欠債的人哪里肯認。沒有錢,寧采臣連客棧都住不起,屬于讀書人的尊嚴讓他不肯去擠大通鋪。
聽人說,這城北有座荒廢已久的古剎,最近來了一個道人,倒是有些和寧采臣這般窮酸的書生在那里過夜。
寧采臣來到蘭若寺,看到了燕赤霞,這老道長得是豹頭環眼,燕頷虎須,打扮又邋遢,現在又氣又急,活生生的一個山代王模樣。
看著癱軟在地的寧采臣,燕赤霞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現在在把人趕出去,和殺人又有什么區別。
不過晚上自己還要出去伏魔……
“要是前輩不介意,我可以幫前輩照料這位兄臺。”
蔡浚的賣相可比燕赤霞好太多,雖然也是一身布衣,但蔡浚白白凈凈的,加上多年練武,可以稱得上豐俊二字。
“你?”燕赤霞雖然心里疑惑,但蔡浚主動幫忙,倒是讓他舒了一口氣,對蔡浚好感大生只是面色還是冷冷的“丟了性命,可怪不得老道。”
蔡浚可不是為了燕赤霞的好感。若這里真是記憶中的蘭若寺,只要他不主動惹事,自保綽綽有余。
更別說他還有變異了的剪紙秘術。雖然小紙御劍不善戰斗,那也得是和什么相比。
其實蔡浚,對聶小倩也是好奇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