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阿盤坐陣中,不截天內太耀明雷訣吞木納雷,向那封閉的藏穴發動猛轟。經過剛才與魔獸的戰斗,她已經觸摸到三重天的瓶頸。
“突破三重天,方象境既是一線之隔,等回清閨乙閉關幾日,定能順利進境!”
冷香阿起身發現其余弟子仍在恢復靈力,便獨自提劍離畔,尋到秦寫芹所在的地方。
“師父在看什么?”
“......”
“是香阿啊。”
“為師只是想接下來該如何行程。此次糾纏雖無傷亡,但終究耗費太多時間,得再做一番規劃才行。”
可冷香阿明明注意到有一藍華淑影從秦寫芹身前閃過,向她手里塞了什么東西。既然師父不愿說,做弟子的自然不好追問。
“那......師父,其實香阿來是有件事向您請教,我思索數日也沒將它想明白。”
“哦,清閨乙小天才也會有煩惱的時候,呵呵,說來聽聽。”
“就是......”冷香阿略顯猶豫,她不知該不該向師父坦白自己曾經所見,最后想想還是決定隱瞞。
“師父可聽聞這世間有起死回生之法?”
“起死回生......你問這個做什么?”
“啊......沒,沒什么,只因當初在夢姥山遇一瓢鼠捕食靈蛾,靈蛾身粉化為星光散盡,但其存在的地方居然生長出一株白京花。所以徒兒想,這會不會也是一種生命的傳遞,僅相互依偎的彼此不知情罷。”女子低著頭,她不敢看師父的眼睛,像是害怕被人發現什么。
“......”
“好孩子,師父知你善良,看待問題總有獨到之處。但你得清楚,世間生死兩界,逝去的并非一定要將它挽回。為師也曾經歷許多離別往事,更聽過黃泉彼岸徘徊游魂的不舍呼聲,而,生有生的道、死亦有死的道,至于妄圖喚醒死亡、強跨兩界的人,比如大邊獄魔禍圣主、曼羅閣毒靜明上、亢邪宗刻道仙君,他們哪一位不是最終步入邪境,為禍人間,或自我消亡。”
“所以要記住,凡起死回生,不過是貪戀世事之人對自己靈魂許下的美好謊言罷,除卻輪回,何言重生?即便蒼天之神也無法如此……”
“......”
“弟子明白了。”
聽冷香阿聲音無力,似乎有些遺憾,秦寫芹上前握住她的手,告訴說凡事不要太過深究,到了該明白的時候總會明白。
隨后,二人準備一齊返回河畔。剛經過河角,秦寫芹忽然又想到什么,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冷香阿。
“香阿,你先前說在張之震身上看到只屬于亡者的死氣,可還記得?”
“嗯,記得,但那日殿上并未再見,不知是莫名消失還是他刻意隱藏。師父,您這就將那人留在清閨乙,會不會不太妥當啊?”
“無妨。當年你師公與我欠他一筆債,我知其尋家心切本性,縱有變數,八位戟山長老亦能出面應對。”
秦寫芹將此事記住,但沒有告訴徒兒張之震就是逃離辰域的三名罪徒之一。她很清楚,現如今的蠻荒男人已無處容身,任其在外闖蕩,必然被居心叵測者抓獲遭重。況且,還有很多疑問需要張之震解答,不可能輕易放他離去。
清閨乙宮,哪是誰想進就進、想出就能出的。
·······
麒麟撐著虛弱的靈身途經輾轉,終于在不遠處發現洛水寒的身影。那幾乎燃盡火焰的軀體,竟直接跌倒少女身邊,可即使如此,它還是用最后一滴靈力,將昏迷的麟依嵐緩緩放下。
“師姐!”
“啊!”
“......”
“師姐……嗚嗚,你怎么了師姐!”
隊伍中,作為殺手的蕭菁聽覺最為敏銳,她捕捉洛水寒哭聲的瞬間便脫離孕靈狀態,起身掃膛震步,率先破風而出。
至于狐安婉楊則是第二個醒過來,她身前的小妖嚼嚼正一副表情慌張,兩只狐爪似乎在比劃什么不得了的事。女人睜大雙眼,急忙起身往蕭菁離去的方向追趕。
臨近河岸,狐安婉楊捂住嘴巴不忍自己發出叫聲。此刻麟依嵐整個人身顯色暗,皮膚表面像是被熱浪炙烤過,已經有些輕微脫水的干癟狀。她不能再難過,即刻跪下身姿,并讓嚼嚼吐出一枚暗紅色妖珠放入皺裂唇下,左手靈伏中腹,直至霧峭陰寒刺入掌心,才不得已收氣原回。
瞥見左撩發尾白染,狐安婉楊基本確定女人身上發生了什么。
“是漩繼弓!”
“這些癥狀,基本符合漩繼開弓后的靈損狀態。如此要人命的東西,雖是用麒麟氣血為引,但它畢竟與依嵐靈魂共生,主從客傷,難免遭受反噬。”
嚼嚼繞過眾人,來到那枚火靈將環邊輕嗅幾下,確認情況后,便向主人點點腦袋。
聽完言持的解釋,洛水寒才停止抽泣,記得何獅說過,漩繼弓是一種具備成長性的特殊神器,其多伴生血脈,而能與之相匹配的一定也是高貴血統。
當年人皇莫涂羅曾帶幼時的麟依嵐來到太極水,想用禁陽潭底十銀冰羅封印那不知存在的狂暴炎獸,奈何這家伙從屬五行乃天上之神火,尋常寒物很難束縛。
不過可以肯定,麒麟一直都把麟依嵐當作主人看待,即使深陷千萬海底冰蕊困陣,也要保護女孩的安全。
那一回,同樣是它初次完成覺醒,重降人間。
“言持,那......那現在怎么辦啊,還有麒麟,我之前看它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別擔心,那靈獸為你師姐護住了身魂,并未受到損傷。只需補靈再除去腹中寒氣,很快就能醒過來。”
“至于......我雖不知蠻荒異獸修行之法,但它們能存活亂世,必有自養之道。我讓嚼嚼跟著依嵐,隨時觀察它的狀況。”
“嗯......”
“事不宜遲,岆君、夏吟、顏染、寒兒,你們四人立刻布置離元集納靈陣,蕭菁速度快、視覺敏銳,你帶上這本冊子,去找些能煉制丹藥的基本靈草。”
四位姑娘聽言持交待過后,便各司其事,不敢耽擱。唯獨龔顏染依舊杵在原地,一副傲氣不易人近,時而還用目光諷刺地上躺著的麟依嵐,笑她無能、滑稽。
“顏染?”
“......”
狐安婉楊知道,中州武樓大會奪首,這位小姐當著全天下的面輸給麟依嵐,心中自然怨氣。她更知道,兩人于武道兼具努力、天賦,是彼此認同的競爭對手。但不知何時,武樓小姐屢敗人皇義妹的丑事,也淪為了世人口中笑談。
“龔姑娘,你們武樓應該明白,人皇之妹出事會有什么后果,令尊可能擔待?”
“哼!”
見龔顏染甩身離去,女人無奈搖頭,繼續準備為麟依嵐治療傷勢。
獻龍壺,是狐安婉楊作為御獸師特有的一樣法寶。
蘇岸山百嬌族常尊“龍”為萬物主,而獻龍壺中實存天地比擬龍藏,所有同御主簽訂契約的獸類,皆為供奉神之虛物,定義“牢”。相對,寄存壺中的元精亦可受神龍庇護,只要契約丹體不滅,即實現永世長存。
女人閉眸合印,自兩胸之間飄出一尊軟黑攜龍大壺,壺嘴傾倒,見水藍色元精丹溫柔滑落,吸收送來的象氣綻開,變成一只冰花小妖。
“蒂澹,你與這腹中陰寒同屬,快將它取出來!”
“是。”
蒂澹化形沒入麟依嵐體內,而狐安婉楊借助靈視與小妖動作相同,開合間象庭內的所有寒氣都被卷盡揉團,進而轉換潤水為女人充實肌膚。
很快,麟依嵐體表恢復如初,剩下的還需等待蕭菁返回,煉制丹藥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