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拆線？！”

　　不只是編舞老師，所有人都驚訝地面面相覷。

　　遲念瞥了站得老遠的祝溪一眼：“既然是人為，那就查吧。”

　　“這……”編舞老師有些為難，“這批演出服是一個小時前才送來的，給人做手腳的機會并不多，所以大概率是來之前就壞了。”

　　祝溪站出來，結結巴巴開口：“是……是啊！今天我們都在這里訓練，沒有人有空去給一條裙子動手腳啊！”

　　“你們？”遲念垂眼笑了笑，“誰說一定是你們了？”

　　馮嶺見遲念要查的態度堅定，只能投其所好，厲聲道：“哎呀，調個監控的事兒，孔老師，你去監控室看看！”

　　“誒，別！”祝溪突然慌了神，隨即又自覺反應過大，收斂了神情，支支吾吾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更衣室又沒有監控……”

　　遲念挑眉點頭，氣定神閑，若有所指地開口：“哦，是在更衣室動的手。”

　　祝溪愣了整整兩秒，慌亂道：“不是不是，我也是猜的……”

　　遲念轉身，一步一步走回沙發前，從容坐下，目光冷冽，道：“五分鐘，把監控錄像找出來，包括更衣室門外走廊的。若是監控出了問題，該如何追責不需要我告訴你吧，馮主管？”

　　馮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連連點頭：“監控好好的呢，不會有問題的，孔老師，跟我走！”

　　眼看著祝溪已經快要滑坐在地板上，鐘爾爾清脆溫柔的聲音傳來：“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面露疑惑。

　　鐘爾爾遠遠看了遲念一眼，再看向馮嶺和編舞老師，道：“或許只是衣服的質量問題，或者是誰的無心之失，待會兒縫縫就好，沒有必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這……”馮嶺有些為難地看向遲念。

　　遲念緩緩松開了方才一直悄悄緊握的拳頭，手心里都是指甲印。

　　以前的她，從未如此強勢，而剛才為了替鐘爾爾討回公道，她不得偽裝成最冷漠強勢的模樣。

　　而現在站在她面前那個溫柔大度的鐘爾爾，確確實實正是幾年前的她自己。

　　好像什么都能得過且過，好像永遠不愿意把矛盾激化，永遠不愿意讓身邊的人難堪……即便自己已經受了傷。

　　那時候的她，是那么倔強又寬容，命運卻沒有善待她。

　　但命運是個怪人，現在又派她來保護她了。

　　鐘爾爾緩緩走過來，在遲念面前站定，輕聲道：“賀太太，很抱歉我這身演出服無法再為您表演了，如果賀太太您還有興致，請允許我去換一身衣服。”

　　遲念眼神有了片刻的閃爍，隨后溫柔開口：“不必了，你們都完成得很不錯，我挺滿意的。”

　　她真想跟她說一聲：加油，你是最棒的那一個。

　　但是她沒有。

　　她收拾起自己眼里那些復雜的情緒，看向馮嶺，冷聲道：“算了，監控我懶得看了，我還有事兒，走了。”

　　那就暫時不計較這一次。

　　但，絕不是原諒了祝溪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