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城街道小巷初遇
夜晚對于這座城市來說,剛好是一大部分年輕人生活的開始。越來越大的生活壓力,越來越快的生活節奏下,誕生出越來越多放縱的場所。燈紅酒綠的都市,讓人不知道是處在現實還是夢境。
杭城近些年來涌入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帶來更多活力的同時,對于其中生活打拼的年輕人來說,并不一定來到這座城市就能得到救贖。這條有名的酒吧街,許飛已經喝得有些上頭了,他應該算是個好好上學好好工作好好戀愛,不抽煙不喝酒的三好男人了,身高一米七五,剛剛好算是相親市場上的及格線。
一張算是有點小英俊的臉上已經充滿了醉意,雙眼有些迷離的看著路邊的燈火,還有遠處的高樓大廈,他有點頹廢的坐在路邊花壇的邊沿上,顫顫微微從兜里取出一包煙,點燃,吸下平生第一口香煙。引起身體一陣劇烈的咳嗽,他實在是憋不住心中的郁悶,狠狠拍了兩下花壇邊的垃圾桶兩下。將路邊路過的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女子嚇了一跳,她回頭罵了一聲:“神經病啊,大半夜的發瘋。”待看清楚許飛的穿著打扮,還有那有些小帥的臉龐,趕緊住了嘴,湊過來道:“小帥哥,喝不喝茶,姐姐帶你喝新上市的鐵觀音。”
許飛抬頭,看了看女子,把手中的香煙踩滅扔進垃圾桶,不理湊過來的女子,龐若無人的搖搖晃晃走遠了,那個女子看許飛不理睬她,跺了跺腳咒罵一聲:“呸,假正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理理頭發轉頭繼續往酒吧走去。
許飛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自己的酒量,損友兼室友徐文才還大言不慚的勸解自己多喝點,喝得越多煩惱越少,結果還沒開始多久,就說酒錢記在他賬上,自己要先去哄自己的二號大學生女友先跑了。許飛悶頭灌了幾瓶啤酒,又暈乎乎的喝了幾口白的,就覺得頭昏腦脹,看著空蕩蕩的包廂,瞬間覺得索然無味,結了酒錢自己晃晃蕩蕩的出了KTV。
現在已經凌晨一兩點了,走出熱鬧的酒吧街,街上的行人跟車輛已經越來越顯得稀少,這座城市在這個時候才顯得稍微安靜。許飛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心里實在是有點憋屈,家里的小工廠因為大環境不好已經倒閉,他已經打算談婚論嫁的女友聽到這個消息時果斷的止損跟他good拜,自己的工作也是開始越來越不順心,他實在忍不住找損友一起喝個酒,喝到一半人家就撇下他去自己的魚塘里喂魚去了,他只是覺得心中有口氣,憋得實在是難受:“呸,我討厭渣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隔著酒吧街兩個路口的是還在修繕的仿古商業步行街。白天時也就只有幾個零星的裝修工人在忙活,到晚上的時候就更加的冷清。初秋的夜風吹過,許飛不由得抱緊了胳膊,他身上就穿了件薄外套,又喝了不少酒,冷風的刺激下已經酒醒了不少。
他縮了縮脖子,正打算快步走過這條空無一人的狹窄街道。突然穿來了幾句說話聲把他吸引住。依稀可以聽見是兩個男人的聲音。許飛愣了一下,有些好奇,想了一想,尋著聲音,轉頭看去,正是右前方不遠處的巷子拐角深處傳來的。他不由得更加的好奇,慢慢的踱步過去,將頭從墻角慢慢探了出去。只見兩個身影,一個高一個矮,這兩個人都頂著一頭黃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他們正圍著一個學生打扮的少女正在說著什么。
許飛定睛仔細看去,借著昏暗的月光,還有巷子口微弱的路燈,只見那個頂著雞公頭樣式的黃毛矮個子,下身穿著掛著雜七雜八配飾的喇叭褲,上半身穿著印著骷髏頭的黑色衛衣,手上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停地對著少女比劃,嘴巴里罵罵咧咧:“小妞,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挺會跑啊,絲.....”一陣吸冷氣的聲音,好像是牽扯到哪里的傷口,又是開口不干不凈的罵道:“這次我看你怎么跑,TM的”。說完往旁邊吐了口痰。
旁邊那個高個也開口道:“輝哥,跟她說那么多干嘛,好好收拾她一頓,讓她知道得罪我們黃毛雙煞的后果。”高個大概一米八的個頭,比旁邊的雞公頭高半個頭,染著一頭披肩黃發,這個時候正一只手揉著另一個胳膊,呲牙裂嘴的。他們兩對面兩三米處,死巷子的盡頭墻角,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女,雙手緊緊抱著胸前的書包,瘦弱的身軀緊繃,碎劉海下的一雙大大的眼睛冷冷盯著前面比她高大的兩個混混,嘴唇緊抿。
許飛聽到那兩個流氓的話,心中已經有了判斷:“看來遇到不良小混混欺負學生了,在這種沒有人的小巷子,誰知道待會會發生什么事情,不行,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要想個辦法。”雖然他平時是個挺慫的人,工作中被上司欺負,他敢怒不敢言。前女友對他的冷嘲熱諷,他也是當聽耳旁風,從來沒想去辯駁。但是他心中還有自己的底線,一個女孩大半夜被兩個混混堵在沒人的小巷子,會發生什么?他不敢去想,他就知道這個時候不去管以后會后悔。
許飛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漸漸加劇的心跳,緩緩退后兩步,掏出了手機,解鎖,撥通110。嘟嘟嘟,在接通過程中,許飛發現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你好,這里是110指揮中心,請問有什么能幫到你嗎?”
“你....你好,我在古城區青山街道步行街,我發現有兩個小混混在搶劫女學生。”許飛盡量讓自己平復心情,抬頭看了看路邊空店鋪的門牌號快速的說出“在560號店鋪附近的小巷子,快來,情況很緊急。”
“青山街道步行街560號店鋪附近嗎?好的,我們這邊馬上派出警力支援,請你耐心等待。”
許飛聽到電話那邊的回復,深深呼出一口氣。將手機慢慢放在口袋里,這個時候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么叫什么?爸爸的媽媽叫奶奶!”
逗趣的聲音在空蕩的街道口回響,許飛差點跳了起來,趕緊拔出手機按下靜音鍵,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幾個大字:“渣男兒子徐文才來電。”
“臥槽,”許飛趕緊按掉電話,這個時候他已經聽到巷子里有腳步聲響起。
回到剛才,陸輝正齜牙咧嘴的揮著匕首,他郁悶了好幾天的心情總算得到了緩解,他總算把這個滑不溜手的小妞堵住了。前幾天,為了給杭四中念書的小女友出氣,他帶著自己的黃毛兄弟在四中放學的路上堵對面那個小妞,結果被她人家帶到小巷子兜圈,兩個人被她刷了幾個小心眼,摔了個大馬趴,現在胸口都有點痛,都不能大聲說話。這次打聽到這小妞每天晚上都會去給一戶人家補課賺點生活費,會路過這個還沒開發好的旅游步行街。他跟黃狗兩個,也就是那個高個黃毛,花了小半個小時,總算把她逼在了這個死巷子,雖然中途吃了點小虧,但是值得了。
他齜牙咧嘴的威脅了幾句,看著前面緊靠在墻角的少女,那修長白皙的脖子還有那因為緊張而有點僵硬的手指,不由得嘿嘿淫笑幾聲,這個小妞長得還不錯嘛。可比他那個歪瓜裂棗的小太妹女友好看多了,嘖嘖,看著雪白的皮膚。旁邊的大個看他他在那嘿嘿傻笑,用手指捅了捅他,說道:“輝哥,動手吧,收拾一頓給輝嫂出出氣。”
“知道了知道了,煩不煩,你去巷口給我壓陣,看我.....”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巷口外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鈴聲:“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么?爸爸的媽媽叫奶奶!”陸輝臉色一僵,對著大個叫到:“黃狗,快去看看什么情況。”
黃杰愣了一下,聽到公雞頭的話,點點頭道:“好的輝哥。”晃晃悠悠的往外跑去。
許飛按了電話,聽到巷子里有腳步傳來,已經知道有人出來了,心思電轉之間心下有了個主意。連忙對著巷子的方向喊道:“你們兩個黃毛傻逼,我已經看到你們的臉了,我已經報警了,有本事來抓我。”說完趕緊跑到遠處路口打量著巷子的情況,剛鉆出巷子的黃杰一愣,呆立在巷子口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跑還是該追。后面的公雞頭陸輝聽到這個話,頓時也是怒火中燒,今天晚上的事情被人攪和了,心中怎么能不氣。
他想了想已經被發現了,看來已經不能在今晚報復少女了,這個小妞的家庭住址跟學校的情況他都摸清楚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當務之急要把這個破壞他們好事的小子收拾一頓。他想完直接撇下墻角的少女,往巷子口吼道,“追,干死這傻逼,敢惹我們黃毛雙煞。”說完,拔腿就往巷子外跑去,轉瞬間已經超過大黃毛。巷子口的黃杰看著往許飛追去的陸輝,轉頭看了巷子里的少女一眼,也轉身跟著公雞頭追許飛去了。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發現,少女的眸子已經轉變成了透明的琉璃色,她的小半發梢已經飄浮起來了,運動鞋下的地面已經出現了層層冰晶,正向四處蔓延。在她背后,被她身影覆蓋住的墻面已經結滿了冰霜,正在冒著絲絲的寒氣,墻角的垃圾桶連著上面覓食的老鼠都已經變成了冰雕。看著遠去的兩個黃毛,少女嚴重的藍色慢慢消退,腳下跟背后的冰層慢慢褪去,發梢緩緩垂下。“呵,多管閑事的蠢貨。”語氣冷淡,好像沒有情緒起伏,她緩緩的將胸前的書包慢慢的挪到背后,輕輕拍打了身上的塵土,慢慢踱步出了巷子口,猶豫了一下,轉身往黃毛離去的方向踱步而去。路燈下的少女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悠閑,像是在自己家中的庭院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