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進來后，驚醒了它。
“什么人？”
它瞪大龍眸，目光閃閃，然后往里退了一些，似有些膽小。
小龍身上的逆鱗，已經被挖掉。
“別怕，東寧城，普通人！”
張昭退去陸山君法力，整個人如同溫玉一般，和藹可親。
“普通人能夠在河底來去自如？”
小龍才不相信他的鬼話，普通人能夠進入遼河嗎？
它整個身軀又往里縮了縮。
在張昭的印象里，龍都是屬于傲天的存在，從來沒見過這么膽小的龍。
“你怎么會被困這里？”
張昭想要通過小龍，獲得遼河河神的信息。
小龍剛想說出口，卻有些猶豫道：“你可信嗎？”
“當然！”
眼前的小龍似是失去媽媽照顧的小孩，無助、慌張，張昭只能耐心點頭。
“你如何讓我相信？”
小龍又拋出問題。
“憑我是讀書人，讀書人一言，駟馬難追！”
張昭出聲保證道。
“讀書人最不可信！”
小龍露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為何？”
張昭詫異。
“我就是被讀書人懲罰才變為這個樣子，讀書人壞得很！”
小龍脫口而出。
“你沒干壞事，他為何懲罰你？”
張昭奇怪。
“我怎么會做壞事，我是因為做好事才會被讀書人困住。”
小青玉龍有些氣憤的站直身體，卻被鐵鏈所困。
“詳細說說！”
張昭感覺這條小龍智力不太高的樣子，只要一個試探，他就說出來。
“三年前，有天報傳來，命令周邊降雨司三年內不得對東寧城降雨。”
“我看東寧百姓苦楚，陷入絕境，我于心不忍在夜晚偷偷為百姓降了甘露。”
說到這，小青玉龍微微一嘆。
“沒想到我的降雨得罪幽州的讀書人，說我壞了天數，懲罰了我！”
聽到小龍這么說，張昭一驚，出聲問道：“你是遼河河神？”
“對！”
小龍一聲輕嘆，被困河底，它可能是玄晉最悲屈的河神了。
“多降雨如何算壞事？”
張昭疑惑，又不是發洪水。
“先生，神龍降雨，降得多少是由文人夜觀天象算來的，多降雨或是少降雨都會壞了天數，所以會受到懲罰！”
聽到陸山君的解釋，張昭恍然。
“那你只是被懲罰，鐵鏈是怎么回事？”
文人懲罰，是借用天地之力。
肉眼可見的鐵鏈，并不屬于天地之力。
小龍被鐵鏈困住，定然不是讀書人所為。
“我為東寧城多降雨，幽州讀書人罰我法力降一半。”
“法力被降，深淵中的蚯蚓精乘虛而入，不但占據了我在遼河的龍宮，連我的逆鱗也被它給拔了，成為了冒牌河神。”
小龍氣憤不已。
“龍族數量眾多，何不求救？”
鳩占巢穴的相似遭遇讓陸山君起了同理心，他忍不住問道。
“誰，誰在說話？”
小龍一驚，眼珠子瞪大，四處打量？
“是我補天玉石中的山君！”
得到張昭解釋后，小龍心才落了下來。
“我乃鯉魚化龍，血脈正統的龍族根本看不上我們這種寒窗之人！”
小龍眼神黯淡。
他乃是五百年前那批躍龍門后化為龍的鯉魚。
不像血脈純正的龍，成年后就能擁有大江大海，而他化龍后，還辛苦修行三百年，才被冊封于遼河。
精心治理兩百多年遼河，才正式轉正，成為遼河河神。
但蚯蚓精一來，他兩百多年的辛勤，瞬間化為泡影。
“你想報仇嗎？”
張昭在善妖一側記載完遼河河神青玉龍傳后，合上《萬妖錄》出聲問道。
“想！”
小龍眼中露出憤怒的火焰，蚯蚓精奪走他的行宮，霸占遼河，荼毒周圍百姓之仇，不可不報。
旋即又露出絕望，他低聲說道：“我早已是階下之囚，如何能報呢？”
“我可以助你成功報仇。”
“只要你把我要問的問題回答出來！”
張昭淡淡道。
“好，先生請問！”
“我住遼河超過數百年，東寧城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小龍知無不答。”
這個年代的讀書人，還是頗有一番本事的。
看著張昭玉樹臨風，氣息溫和，進入河底輕松自如，他肯定不簡單。
“為何三年前，東寧城會大旱！”
張昭眼睛死死的盯住。
文庫中三年前的卷宗被毀，想要給縣令何琦定罪，這是最關鍵的一環。
“三年前，何琦為了……！”
小龍如實說來，線索越來越清晰。
“曾經我以為，東寧城的大妖是遼河里的蚯蚓精，現在錯了，是何琦！”
原本他想跟隨蚯蚓精，到它的住處找線索。
現在一看不用了，縣令何琦的罪狀，已經列的差不多了。
“現在，你可以去斬殺蚯蚓精了！”
張昭看著小龍，淡淡道。
“先生，青玉龍法力被折半，以它目前的能力，無法對付蚯蚓精！”
聽到陸山君擔憂的話，張昭淡淡一笑。
“這有何難？”
他拿出《萬妖錄》，打開善妖青玉龍列傳一陣書寫。
“遼河河神青玉龍，念你以往兢兢業業，如今提供東寧縣令數條罪狀，助我書寫縣令何琦惡行有功。”
“現，解開禁錮，讓你恢復法力。”
“令，獎你十年道行！”
張昭引動文人法令：君子一言！
話音一落，光芒在青玉龍身上暴漲，道行恢復。
困住它七年的鐵鏈，被它輕易掙脫。
“謝謝先生！”
青玉龍跪倒在地，全身激動。
“去吧！”
張昭淡淡說道。
“是！”
青玉龍轉身，臉上露出兇光，直往蚯蚓精老巢殺去。
“何琦，是時候結束你的性命了！”
張昭離開河底，準備前往東寧城。
…………
駿馬疾馳，三道英姿颯爽的身影，正趕往東寧城方向。
嘩！
水花飛濺，一道身影直接從遼河竄出。
三人勒住韁繩，駿馬嘶鳴，
“我們是皇城司斬妖使，來者何人？”
駿馬上講話的，是一絕色的少女。
她身材婀娜，扎著馬尾，一雙妙目凝視著眼前的青年。
身后的兩名同齡少女，正抓緊佩劍，神色戒備。
為首的少女，讓張昭有些恍惚，旋即恢復平靜。
“皇城司？來的正好！”
張昭淡淡一笑，旋即揮動手臂：“走，我帶你們去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