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此,想起前世因自己的愚蠢偏見,誤了媛兒一生,江楠倒也沒再勸阻江芙。只時時替她盯著宋深舟的舉動,稍有異樣,便同江芙打小報告,著實讓宋深舟吃了不少苦頭。
三日后的回門禮,宋深竹和江楠一大早便起來做了準備,宋深舟眼巴巴的在門外張望了許久,最后還是請方氏出面,才將他攆走,哪有兄長跟著弟弟去女方家回門的。
到了江府門口,看著出門相迎的江樹清和周氏,江楠濕了眼眶,今生,總能看到一家子平安康在。江媛還是第一個跑來抱著江楠“阿姐,你這一走就是三年,媛兒可想你了!”江楠汗顏,不才三天么,怎就三年了,莫不是被白姨娘打壞了腦瓜?江芙笑著解釋“媛兒這幾日聽了個新詞兒,叫‘度日如年’,這不,活學活用上了!”“媛姐姐,度日如年不應景,妍姐姐回門,你應說‘喜笑顏開’。”江媛朝江鈺吐舌“略...就你聰明!”江鈺在眾人面前賣了個乖,紅著臉摸了摸頭,當真是虎虎的,可愛得緊。
宋深竹給江樹清行了禮,又陪著說了好些話,周氏和白氏去準備回門宴,江楠給江媛和江鈺帶了許多新鮮小玩意兒,倆人玩兒得可歡。江楠拉著江芙,她有好些話要說與她聽,宜早不宜晚。
浣舒閣內,江楠灌了好大一杯茶,江芙見她一副憋得慌得模樣,輕笑道“阿姐這般口渴,難不成這幾日與姐夫恩愛甜蜜,連喝水的空閑都不曾有?”江楠嬌斥道“舒兒學壞了,莫不是,跟那人學得?”說起那人,江芙第一反應便是宋深舟,小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那日醒來,記起與宋深舟做過什么,江芙恨不能敲開自己的腦瓜看看里面是何構造,竟然會主動向他獻吻。
這件事江楠也知道,那日,瞧見媛兒拿著一塊看上去價值不菲的玉牌,正蹦跶著要上街買零嘴。一番逼問,江媛說了她所見之事,本想再將宋深舟暴打一頓,可冷靜想來,江芙沒有聲張,也不曾傷心難過,定也是自愿的,這也正是江楠所憂心的事兒。“舒兒,阿姐有話要問,你可別瞞著我。”江芙鄭重地點點頭“舒兒,你與那宋深舟...你可是喜歡上他了?”喜歡,怎么可能,那廝又老又色,鬼才喜歡!江芙連連搖頭,江楠輕笑,趕緊捧正了她的小臉,再搖下去,都該迷糊了。“舒兒,阿姐并不想過多干涉你,只是宋深舟,拋開年齡,身份地位不說,他那亡妻,你也是聽說過的。阿姐就是怕,你在他心中,既不是第一,也不是唯一,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江芙自然明白,這京都人人都知宋深舟對亡妻情比金堅,山海難移,否則,宋深舟也不會堅持娶已是不潔之身的許曼依過門。聽說宋深舟與許曼依在一起時,溫文爾雅,風光霽月;可到了自己這兒,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色胚模樣,從不像宋深竹那樣,對阿姐百般憐愛尊重。想來宋深舟定少有真心,許是一時興起,隨手拂過葉兒上的露珠;或是無意間折下某朵開得正艷的花兒,幾番玩弄,便丟于腳下...心口悶得厲害,江楠見她紅了眼眶,不忍“舒兒,阿姐言盡于此,你要自個兒想清楚,莫做那飛蛾撲火的傻事兒!若你真想與他共結連理...別怪阿姐說風涼話,此前我探過宋深舟的口風,他說地位之差,愿娶你做側室...(這是宋深舟最開始的想法,后面肯定會有追妻的情節啦)白姨娘這些年的辛苦你是看在眼里的,幸好父親從未在這些事兒上有所偏頗,可別人家,總難以預料。我還好,哪怕日后色衰愛弛,有這正妻地位和爹爹撐腰,宋深竹也不能拿我怎樣...你若嫁來國公府,阿姐定會盡全力護著你,憑心而論,我真不想...”
地位,側室...江芙苦笑,她也不過一俗人,自是在乎身份名節。心有不甘,許氏污損殘敗,他卻能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二品參政的正妻,進門便是受封圣喻的誥命夫人,憑她,真是癡心妄想!“阿姐,我知道,您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我記得了,才不會做傻事兒,都聽阿姐的!”頭一回像稚兒般撲進江楠懷中,兩人互相依偎著,前世今生,緣不可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