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烈陽高照,蔚藍天空中萬里云飄。
臣下城車水馬龍,藥商上門收藥,忙得熱火朝天。
顧老頭在店鋪里跟藥商們交接貨物。
虞秋在后院柳樹下練劍。
雖是十二歲,但身高已經(jīng)一米六多了,型體勻稱,身材修長,得益于靈氣洗滌和長期練劍。
當然,也缺不了顧老頭的伙食,頓頓有肉,還做一些藥膳。
顧老頭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態(tài)度,不過虞秋覺得他已經(jīng)默認了自己的行為。
有一次鄭飛芻來拿藥,兩人都在店里。
顧老頭本來可以親自稱量藥材,但他還是讓虞秋去做了?!昀锿蝗欢喑龅耐斜P,他碰都不碰。
虞秋兩年來一直握著紅玉牌冥想煉氣,靈氣吸收得極快,丹田內(nèi)早已火紅一片,可總介乎于霧態(tài)和液態(tài)之間,無論怎么吸收,總是差那么一絲凝成液態(tài)。
虞秋估摸著是瓶頸,厚著臉皮去問顧老頭。
顧老頭哼出三個字:“不知道!”
那是兩年的交流以來,他第一次多說了一個字。
虞秋想過去玄云門,那里每年都招收弟子,但是收錢,一年交五千兩黃金的學費。
因煉氣無法寸進,只能練劍排解煩心了。
虞秋早已將《驚鴻劍法》各種劍招熟記于心,無非就是架、擋、劈、砍、挑、刺。
結合靈力,使用普通鐵劍開金裂石也不在話下,不提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話,也是個表面武林高手。
本著低調(diào)修仙,沒找任何人切磋。
偶爾進玄云山里找猛獸練習,毫無挑戰(zhàn)不說,還被離群鳥嘲笑,它笑起來特別難聽。
正午的氣溫高,虞秋練一會便大汗淋漓。
他丟掉鐵劍,光了膀子,打一桶井水從頭澆下,清涼襲遍全身。
甩著濕漉漉頭發(fā)仰頭干嚎:“爽!”
遭遇瓶頸,心里郁悶,只能用干嚎排解一下了。
顧老頭拉著臉站在后院門口,冷冷吐出倆字“那里!”接著轉(zhuǎn)身走開。
門外一前一后走來兩人,前面一位中年男子,后面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手提藍鞘長劍。
男子個頭不高,不到一米七,身穿淺黃色長衫,天庭飽滿,紅光滿面,有濃黑小胡子。
少女跟他差不多個頭,高挑修長,穿淺藍裙裝,嘴唇微薄,柳眉細長,眼角上挑,目光斜斜望天,有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這男的好面熟……虞秋正疑惑著,男子哈哈一笑,道:“虞秋,兩年不見,你變化挺大呀!”
“是你??!”虞秋瞬間聽出是廖以武的聲音,這熱情的樣子,讓虞秋心里升出了怪異。他可是知道,這家伙眼饞自己的靈劍,做夢都想殺人奪寶,沒好氣道,“你的變化更大,兩年前還是皮包骨頭,快餓死的樣子。”
“往事不提!”廖以武厚臉皮的一帶而過,眉毛一挑,接著道,“你就這樣袒胸露乳的見客人嗎?有失禮儀呀!”
“活著都費勁,禮儀算個鳥?”虞秋曬笑一聲,不過還是撿起長衫穿身上,想的卻是光膀子讓別人看挺虧。
廖以武露出個打贏一局的微笑,讓出個身位,道:“紅酥,他就是皇叔常跟你提起的虞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如何?”
少女目光不斜了,抱劍行禮,面無表情道:“在下廖紅酥,家父廖以靈!”
虞秋一愣,廖以靈?不就是廖以武吃了的二哥么!見面就報爹名,估計感情不錯。
廖以武面帶微笑,看不出什么心思。
這家伙什么情況?不直接殺了,難道留著找自己報仇?壞了!我好像也有份……
虞秋干笑一聲,說:“幸會!在下虞秋。來來,快坐,我給你們切瓜,這瓜特好吃,水多,解暑,又甜又脆!”
虞秋引兩人坐在柳樹下小桌邊,接著從水井里撈出個大西瓜放木桌上,用井水把鐵劍一沖,劍光刷刷一閃,收劍,手在桌沿一拍,西瓜如盛開花朵,咔的一下散開,瓣瓣鮮艷。
廖以武拍手道:“好劍法!”
少特么拍馬屁,瓜農(nóng)都會……“不敢當,”虞秋咧嘴一笑,取下中心最甜的一瓣遞給廖紅酥,說,“快嘗嘗?!?p> 廖紅酥一愣,雙手接過,面無表情道:“多謝!”
“不客氣!”虞秋又取一塊遞給廖以武,道,“吃瓜吃瓜!”
廖以武滿眼狐疑,接過西瓜,說:“你也吃?!?p> “都吃都吃!”虞秋說著,取一瓣咬一口,汁水四溢,甘甜清涼,好瓜!
三人之間只剩了吃瓜聲。
廖紅酥面無表情,左手托瓜,小口咬著,緩慢咀嚼,吃到瓜籽就偏頭吐到右手手絹里。
廖以武狐疑著臉,左手叉腰,右手托瓜,肘拄桌面,大口咬,吃到瓜籽咯嘣咬碎咽下去。
虞秋仰靠椅背,雙手托瓜,正常下嘴,目光在兩人臉上游移,吃到瓜籽歪頭一吐。
他盤算著目前處境,估計廖紅酥還不知道她爹怎么死的,這么一看,他們就是一伙了。不行!得挑撥一下!
氣氛莫名其妙的詭異。
一個瓜吃完,廖以武把瓜皮往桌上一丟,道:“現(xiàn)在是合作階段,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之后的事,咱另算!”
“哈~我正要說呢!”
虞秋自始至終就不相信任何合作,這只不過是為了生存的迫不得已,上輩子有法律約束的前提下還被朋友坑,這輩子,呵呵!
他把瓜皮往地上一摔,起身道,“廖紅酥是吧?你知道你殺父仇人是誰么?”
廖紅酥緩緩放下瓜皮,冷淡道:“知道?!?p> 虞秋曬笑道:“不會是我吧?”
料想著兩人連《煉氣心經(jīng)》都沒有,自己早已接近煉氣一層,殺他們也不會太難。
但是,一旦殺了他們,鄭飛芻那邊就斷了,他目前最需要的還是找到突破瓶頸的方法。
廖以武哼哼笑道:“原來你想的是這事!我已把所有經(jīng)過告知了?!?p> 虞秋道:“一五一十?”
“沒錯!”
虞秋一凜:是個狠人!
廖紅酥依舊面無表情。
虞秋沖她歪歪嘴,道:“你怎么不直接殺了她?”
廖紅酥頓時柳眉倒豎,重重哼一聲捏碎了瓜皮。
廖以武兩手一攤,道:“打不過?!?p> 廖紅酥目光微動,依舊面無表情。
這理由合理……么?虞秋狐疑,看她眼神總覺得不對勁,對廖紅酥咧嘴一笑,問道:“你呢?怎么不殺他?”
廖紅酥沒說話。
廖以武呵呵一笑,道:“她下不去手?!?p> 廖紅酥瞇了瞇眼。
“可以理解,”虞秋同樣呵呵一笑,右手攤開,翠虹劍瞬間握在手里,接著道,“來吧!姑娘,咱不是叔侄,我試試你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