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解人物卡上性別后問號的含義后，常憬悟差不多也能推測出其他問號出現的原因了。

　　首先是基礎屬性，只通過對他做湯圓動作的初略掃描當然不可能得出多么準確的結論。

　　除此之外，哪怕擁有完全相同的身體素質，每個人在真正面對危險時的反應也不一樣。

　　敏捷低的人在面對地震、山洪也能爆發潛能、跑出競技選手的速度，大力士面對持刀的搶劫犯也有嚇的手腳發軟的例子。

　　又或者戎馬一生，受過無數創傷不死的猛將，晚年卻意外死于小刀劃破手指。

　　僅靠淺層掃描自然只能得到一個初略、不嚴謹的數字。

　　“很厲害嘛，基本都接近了超凡水平，不愧是整個城市首屈一指的武者。”莉莉絲倒是對他的屬性評價不錯。

　　常憬悟問：“超凡是什么？”

　　“是比較古早的設定啦，比較常見的是20，有的版本是19?！睘榱藥椭煜び螒蛟O定，莉莉絲開心地向他解釋了起來：

　　“屬性達到這個數字就意味著你在這一方面已經不能算是生物了，簡直是神話。”

　　“聽起來很厲害?！?p>　　“比如說體質吧，達到二十點，在努力一下，你就可以：不過是壞了個心臟，我還能動?！?p>　　“雖然有的生物沒了心臟也存活一段時間，人類能達到這個地步確實是怪物了?！背ｃ轿蛴謫枺骸镑攘椭橇竺娴模ɑA）是什么意思?！?p>　　“那只是為了維護玩家間的關系啦，相比其他四項，魅力和智力在朋友們面前測出來只有5不是很丟人嗎?！崩蚶蚪z露出玩味的笑容：“還是要解開掃描限制，讓我了解下嗎？”

　　“不必了?！?p>　　常憬悟快速掃過莉莉絲，目光沒有在黑色吊帶襪包裹的大腿上多做停留。

　　要是實測魅力，眼前這位少女偶像萬人迷肯定至少有20點了，他在怎么測也是“獻丑”，沒有必要。

　　這其實是常憬悟孤陋寡聞了，超凡魅力的表現力可以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影響范圍已經不限于人物、連其他動物、植物、甚至無機物和自然現象都會被影響。

　　【天神之音】雖然受到千百萬人追捧，也不見門口的盆栽為她們開放、人造湖里的游魚跳出只為一睹芳容。目前還沒有展露出使用顏值影響現實的逆天能力。

　　超凡能力之所以稱為超凡，不就是因為現實中不存么。

　　常憬悟繼續往下看，看到【技能：打人】時還是不免汗顏……

　　雖然他確實是很擅長對人戰斗的，畢竟在歧州總是要和人“打”交道的，但這個打人也太搞了吧？

　　或許是全知之首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或者說攝像頭追蹤到了他的瞳孔移動，虛擬投影上很貼心地為他顯示出了這個技能的具體說明。

　　【打人】：“你很擅長對付人形生物，無論是街頭斗毆、武術、冷兵器、熱兵器，對任何敵人你都能得心應手，做出正確應對?！?p>　　另一個看字面描述比較含糊的技能【七手八腳】則是：

　　“你同時掌握的戰斗技術之多堪稱悲劇，且能在實戰時無縫切換戰斗風格，和你作戰的敵人仿佛同時面對數名在不同領域專精的敵人圍攻。這項能力還讓你能夠應付來自多個方向的圍攻?！?p>　　這種說法還是挺貼切的。

　　“專長這里你可要注意看了，很重要的?！崩蚶蚪z提醒：“這將決定你的角色與其他人的區別。”

　　光看“盲獸”、“斬鐵”和兩個名稱也能意識到不一般。

　　常憬悟仔細看去，Keeper為他顯示出具體效果。

　　【盲獸】：相比其他人，在戰斗時你擁有更強烈的獸性，更易受到情緒影響，兇暴性大幅度提升，遇到更強大的對手時也不會畏懼。盲獸是好聽點的說法，還有另一種動物更適合用來形容你：熊瞎子。

　　【斬鐵】：你天生擅長破壞，無論是動物、植物，還是常人肉體難以匹敵的鋼鐵造物，對任何具有實體的物體你都可以嘗試進行破壞。

　　這些能力確實符合常憬悟的預計，算是較為貼切的形容了。

　　看到這里，常憬悟反而有些期待后面那些顯示為？？？的內容了，普通人很少有機會得到天人的評價，像是神音寧【咫尺的神】這樣的稱號，那是三級、超越境能力者才有機會得到的特權。

　　他主動問道：“能把后面的內容檢測出來嗎。”

　　“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要具體內容請前往更專業的機構。”Keeper老爺爺答道：“作為民用品，我連看破你衣服的能力都受到限制，怎么可能了解更多呢?！?p>　　可惜了，沒想到天人居然如此注重隱私。

　　小公主莉莉絲終于等不耐煩了，推動他說道：“這些以后再說，先開始游戲吧。”

　　她從早已準備好的數字卡盒中抽出自己準備好的人物卡，看樣子一般玩家確實會同時保留有好幾張不同種類的人物卡。

　　莉莉絲使用的人物卡名叫“芬妮·斯科特”，是一名法師。

　　芬妮看卡面比常憬悟的人物卡弱上不少，職業等級8級居然是6級法師+2級戰士兼職這古怪的組合。

　　除此之外，人物屬性也沒什么亮點，唯一的優勢屬性是智力達到了16點，其他的屬性基本都在5-8點徘徊，而和法師最沒關系的力量居然有足足13點。

　　莉莉絲：“很奇怪對吧，就是好玩才這么設定的?！?p>　　繼續看上去常憬悟才理解了這張人物卡的情況。

　　根據背景設定，芬妮·斯科特出生于北地蠻族部落，作為戰士沒什么天賦，卻意外擁有成為法師的潛能。由于在故鄉沒有機會接觸到更高級的法術才出門闖蕩。

　　由于擁有北地冰熊蠻族血統，她天生在力量上獲得+2，相對魅力降低兩點。

　　“相比強度，看起來是更注重角色扮演的游戲呢?！背ｃ轿蜞哉Z。

　　莉莉絲豎起兩根手指，做了個YEAH的手型：“這可是熟練玩家的玩法，新人還是老老實實走新手教程吧！”

　　完成了復雜，需要大量閱讀的前期準備，常憬悟松了一口氣，抱著有些期待的心情等待游戲開始。

　　水罐中老人的頭顱開始發出奇異的綠光，光芒越來越盛，連在其頭頂燃燒的黑色火焰都被蓋過。

　　這光芒陰森而旺盛，像極了傳說中地獄的火焰，常憬悟感嘆不愧是萬圣節紀念產品。

　　綠色光芒從頭顱雙眼中射出，投入了兩人面前房間內空間，不再是剛開始的小打小鬧，全知之首內部搭載的全息投影功能終于開始全功率運作。

　　起初是一片山林環繞的小村莊，鏡頭逐漸拉近，他們剛才創建的人物的3D模型出現在了村口。

　　莉莉絲的人物芬妮·斯科特是傳統的法師打扮，帶著尖頂的巫師帽子，穿著經過剪裁、利于行動的長袍，肩膀上還站著一只作為使魔的烏鴉。

　　芬妮的長相符合她只有7點的魅力屬性，焦黃色的臉上長滿了細密的雀斑，五官也只能說是普通，倒是露出的手臂上肌肉飽滿，看上去能打死一頭牛。

　　不愧是12點力量的女人。

　　常憬悟的人物“鏡無”基本就是他的克隆人，面貌和他相似，穿著普通的亞麻布服裝，除此之外，渾身上下什么都沒有。

　　“為什么我的人物什么都沒有??？”常憬悟問。

　　“因為沒時間讓你寫人物背景啊，反正讓你現在寫自己的人物背景你也編不出來吧？”莉莉絲笑道：“可憐的鏡無只能赤條條的空降到這個世界，連衣褲也是為了和諧才送的，沒有任何防護屬性?！?p>　　“好殘忍！”

　　“沒有裝備是因為你的角色對于這個模組有些超模了?！边€是Keeper 老爺爺作為系統比較中肯：“如果給你一個十二級戰士應有的裝備，運氣好幾乎你一個人能莽穿所有敵人，這個新手模組所有可能登場的威脅都不是你的對手。”

　　那就失去游戲的意義了，正確的玩法應該是玩家團隊合作，通過精妙的配合打敗強大的敵人，收獲成噸的成就感。

　　任務內容通過卷軸的形式顯示了出來：

　　前略，鏡無和芬妮作為雇傭兵來到格雷瓦村，接受討伐山賊團“灰狼”的委托。

　　常憬悟吐槽：“好簡陋?！?p>　　那你讀完整版好了，莉莉絲毫不在意，指指邊上以書本形態顯示出的完整版背景介紹。

　　看著厚到能當枕頭用的書籍，常憬悟果斷拒絕：“不了，我該怎么玩？”

　　“雖然有直接操控模式，但是這里空間太小了，也沒有專用設備，就用最復古的方式吧?！崩蚶蚪z表示：“只要直接對Keeper爺爺說你要干什么就好了?！?p>　　“好的。”常憬悟試探性的對Keeper說道：“我要進入村子?！?p>　　“好的，你們大搖大擺走進了格雷瓦村，由于不常見的裝扮和陌生的臉，讓村民有些不安，他們紛紛用戒備的目光打量著你，有個小孩蹦蹦跳跳向你們靠近，結果被他的父母急忙帶走關進屋內?！?p>　　“好像開局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背ｃ轿虿话驳溃骸皼]問題吧?！?p>　　“運氣不好呢，看來這回的村民們骰到了排外的性格?！?p>　　常憬悟注意到莉莉絲的措辭：“這回？你以前玩過這個模組嗎？”

　　“只是類似的任務啦。”莉莉絲答道：“每次遇到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

　　Keeper在自己的面前投影出十顆骰子，每顆骰子都有十面。

　　“每次的模組都會由十枚創世骰子決定，在更為細節的地方同樣會由骰子隨機決定，讓您每次游玩都能獲得全新的體驗。”

　　常鏡無感到了新奇，他不是沒有接觸過從天人流傳來的電子游戲，但人類現在所有的設備還無法支持這樣的全息投影，更別提一個能和人一樣交流的AI了。

　　“這次我就只提供建議了，你來自由發揮吧?！崩蚶蚪z說：“你專心扮演你自己就好，想象如果你真的遇到這種情況會怎么做，很簡單吧？”

　　“那我就放心走了?！背ｃ轿螯c點頭：“我要去找村中的管理者或者有一定威望的人，先說明自己的來意，取得他們的配合?！?p>　　既然系統把開局設定在村口，作為難度不高的新手任務應該是明示可以在村子內找到線索。

　　“好吧，村長是否在家？你們是否能找到了他們?！惫拗械念^顱又投影出幾個骰子：“很幸運，你們沒耗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這作村子的村長。”

　　正在這是，常憬悟的耳邊又響起了數次骰子滾動的聲音，這次卻沒看到骰子。

　　“這是暗骰?！崩蚶蚪z解釋道：“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一樣的，你在行動時其他的一切人和物也在變化，Keeper是在用骰子確定發生在我們角色感官外的劇情?！?p>　　常憬悟問：“也就是說聽到這個聲音就說明敵人針對我們的行動改變計劃了嗎？”

　　莉莉絲說：“也可能是對劇情有影響的部分發生了隨機變化，可能是壞的，也可能是好得，比如敵人的大BOSS騎馬大失敗，摔斷了腿。”

　　“不需要玩家動手，敵人居然還能把自己給玩死的嗎？”常憬悟感受到了這個游戲世界的有趣之處。

　　“意外是現實的一部分，這游戲中為了趣味性我們還會加大意外發生的可能性。鏡無先生?！崩蚶蚪z笑著用角色名稱呼他。

　　“先對村長展露身份、來意，獲取村民的支持吧。”常憬悟對著全知之首說。

　　又是兩個看不見的骰子，這會兒是在骰村長的心理反應。

　　一個老人的投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村長的形象和其他游戲中差不多，只是穿著更為寒酸，可見這個村子發展并不好。

　　“村長雖耐心聽你們說明來意，卻依然保持冷淡的態度，拒絕向你們透露更多信息、或者幫助你們和村民交流?！?p>　　常憬悟皺眉：“還有別的嗎？”

　　Keeper：“老人態度冷淡地應對你們的問題，視線不斷向窗外看去，顯然注意力已經不在你們身上?！?p>　　這可難辦了。

　　常憬悟意識到這個新手教程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如果是一般的游戲這個時候村長應該發布任務，讓他們幫村口王大爺送個菜什么的，然后村民好感度就會蹭蹭蹭的UP，開啟下個任務。

　　這邊卻完全陷入了死路，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常憬悟看了眼邊上，莉莉絲正笑吟吟地看著他，似乎對他苦惱的樣子樂在其中。

　　“他還不相信我們嗎？”常憬悟想起來“鏡無”在游戲中是憑空天降的，恍然大悟：“忘記了我現在沒有官方身份啊?！?p>　　哪怕是“民風淳樸”的歧州，面對官府的衙役，大部分鄉野之人都會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態度。

　　但是鏡無和芬妮在村民眼里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兩個雇傭兵而已，沒有可信身份。

　　雇傭兵的身份和晉陽的游俠差不多，沒有什么地位可言。

　　而且他們二人魅力都不怎么樣，得不到村長的好感。

　　“如果是我的芬妮的話，這時候該忍不住了?！崩蚶蚪z突然發出了指令。

　　畫面中芬妮上前一步，單手拎起矮小的村長怒道：“直娘賊！你這老頭也太不識好歹！自己向領主大人求救，俺們哥倆大老遠趕來又什么都不說，擺出這副臭臉給誰看？”

　　見鬼，這個游戲世界的北地是這樣的畫風嗎？

　　在一個排外的村子里對村長動手，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常憬悟再了解不過了，連忙制止：“先等一下?！?p>　　“不要對我說?。　崩蚶蚪z被逗笑了：“對Keeper爺爺說啊。”

　　“不好意思?！蓖浟死蚶蚪z只是在扮演，常憬悟臉一紅，轉頭對頭顱道：“我要阻止芬妮……驚了居然還需要過力量判定！”

　　所幸這回沒出什么幺蛾子，鏡無成功阻止了芬妮的暴走。

　　莉莉絲沒有繼續惹事，說：“可以啊，你會怎么做呢？”

　　“讓我想想?！背ｃ轿蛟俅螁柕溃骸斑@個世界是真實的對吧？我可以用過往經驗幫忙判斷？”

　　“請吧。”莉莉絲攤手。

　　常憬悟稍微思考了下，做出決定：“我們先到村子外面去，動作要快、隱蔽，別讓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