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抱著小天,撕心裂肺地哭喊之時……時間似乎在此刻突然停住了,周圍的一切事物像正在播放的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靜止不動了。
緊接著,一大片巨大的濃霧緩緩向我襲來,包裹著我。
眨眼間,我本抱在懷里的小天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急忙起來四處尋找,“小天!小天!……”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有人在喚著我的名字。
“小耐……”是小天的聲音!
“小天,你在哪兒?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在這里……”,慢慢地,從濃霧中走出來一個身影,我終于看到了,是小天!
我一把抱住他,哭泣著說:“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對不起!小天!對不起!”
小天溫柔地?fù)崦业念^,輕聲說:“小耐,你終于記起這一切了?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你說的話?”
“你再好好看看我。”
我松開他,后退一步,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身體上的血跡消失了,而且也看不到任何類似撞擊留下的傷痕,怎么回事?
我感覺奇怪,突然,“噗“的一聲,我看到從他的背后瞬間長出一對巨大的藍(lán)白熒光色翅膀!同時,全身也開始發(fā)出透明的淡藍(lán)色光芒。
“你……你不是蔣皓天!”
“小耐,我是蔣皓天,但我本名叫藍(lán)樾。蔣皓天是我在人間界的肉身,在一個月前,在那場交通事故中,亡故了……”
“什么?!”
我開始頭痛欲裂,緊接著,一幅幅觸目驚心的畫面,一點(diǎn)點(diǎn)在我腦海中閃現(xiàn):急救車的轟鳴聲,推入手術(shù)室時的慌亂場景,醫(yī)生告知死亡的刺耳話音……全都沖擊著我的頭腦深處。
“小天死了?!小天被我害死了!是被我害死的!……”我抱頭痛哭。
他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充滿愛憐地看著我,“小耐,都過去了,你別再難過了……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自責(zé)了。”
“況且,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地在這里嗎?我在人間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和你一起經(jīng)歷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我全部都記得,你相信我。”
“那天你留給我的遺書里,你說你愛我,無可就藥地愛著我……你說你離不開我,就像魚離不開水一樣……你寫的每一字每一句,全部都刻在了我心里……你知道嗎?當(dāng)時,我看到之后有多緊張害怕,有多崩潰嗎?我像瘋了一樣到處找你,生怕永遠(yuǎn)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淚眼婆娑地,又滿懷深情地看著我……這神情,這語氣,沒錯,是我的小天!
我一把抱緊他,嗚咽著,“小天!對不起!……”
“都過去了,沒事了,不要難過了……”
等我整理好情緒,我指著他身后那對巨大的翅膀,問道:
“可是,你怎么會有這樣的一對翅膀?你是天使嗎?”
“我原本是個精靈,不久前,剛進(jìn)階為天使……你還記得有位天使找過你嗎?記得他曾經(jīng)跟你說過有關(guān)精靈的話嗎?”
“我記得是在夢里,有人跟我提到過精靈。”
“那不是夢,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那個人是天使。”
“對,我記得他說過,有個精靈為了救我,被罰去了人間……”
“我就是那個精靈藍(lán)樾,到了人間界投胎做人,就成了蔣皓天。自從我把小時候的你救起開始,我就改變了你的命運(yùn),并因此,我在人間的命運(yùn)也牢牢地跟你的命運(yùn)糾纏在了一起。這都是神早就安排好了的,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原來小時候救我的精靈就是你!”
我明白了,那個天使讓我找的精靈就是藍(lán)樾,而藍(lán)樾就是小天,我注定是要和他相知相愛的。
“可是為什么要安排這種方式奪去你在人間的生命呢?這對你、對我都太殘忍了!”
“這就是對于我擅自干涉人類命運(yùn)的一種懲罰,一個磨難。你實(shí)際上是被我牽連的,是因?yàn)槲遥悴攀芰诉@么多的苦……”
“不是的,是我牽連了你,你是為了救我,才被罰到人間受苦的!”
“能認(rèn)識你,和你相愛,我覺得再苦也值得……況且我經(jīng)歷了人間的磨難后,又重新做回了精靈,又因?yàn)橥ㄟ^了人性的考驗(yàn),又進(jìn)階為天使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你不記得了嗎?因?yàn)槟銦o法面對我在人間死亡的事實(shí),最后,你還是……尋了短見……你太傻了……”
藍(lán)樾把我摟得更緊了,有點(diǎn)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等他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繼續(xù)說道:“你在生死邊緣之際,你的靈魂就離開了你的身體,在這個三界之外的混沌幻境里被困住了。”
我知道,我跳到江里的那個記憶我是有的,只是我以為那只是個夢而已。
“你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被隱藏的記憶,你的靈識已經(jīng)全部被打開了,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混沌幻境了。”
“怎么離開呢?”
“現(xiàn)在,你前面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人間界的,一條是通往神界的……就是人們常說的天堂。你如果想好了,我就給你帶路。”
“小天,哦……藍(lán)樾,我想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你真的想好了嗎?不后悔嗎?”
“早在我選擇去死的時候,就想好了,不后悔……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好,那我們走吧……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后記】
某個醫(yī)院的急救室,正在緊急地?fù)尵戎粋€病人。
搶救室外,坐著幾個焦急等待的年輕人。
終于等到幾位醫(yī)護(hù)人員出來了,年輕人趕緊上去詢問:“怎么樣了?”
滿臉疲憊的醫(yī)生搖搖頭,“抱歉,人沒救回來……你們是患者家屬嗎?”
“不是不是,我們是**小學(xué)的支教老師,我們不認(rèn)識她……當(dāng)時,我們有人剛巧看見她跳江了……她當(dāng)時離我們有些距離,開始沒注意,以為是到這邊來旅游的呢,結(jié)果我們救她還是晚了一步……唉!太可惜了!這么年輕,就沒了……”
“這樣啊……那有沒有看到她的一些物品?要想辦法聯(lián)系她的家屬才行。”
“對了,我們在附近撿到一個背包,應(yīng)該是她的……”
年輕人在包里翻了一下,找出了一張身份證。
“余小耐,**省A市……哎呦,離這里這么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