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客棧內,宋晴嵐房間。
微微的燭火還在一旁輝映,宋晴嵐收起在桌上寫好的信紙,字體清秀雅脫,有一股小家碧玉之感。
她細細地打量著信中的內容,總共三張,待覺得沒有什么遺漏后,宋晴嵐把信都裝在了信封之中,喃喃自語道:“距離上一次送出信件后已經有大致半月時間了,如今總算是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大致概括好了,也該再把這信送出去了,不然又像上次般因為大雨沒法送信還得自己跑一趟暗點就麻煩了。”
信封涂抹了好幾層特殊的膠蠟,怕是為了防止信件的內容遺漏。
“這個點何——小五他們應該已經睡了吧”宋晴嵐揚起玉手揉了揉雙眼,不禁打了個哈欠。
“算了,明天再私下交給小五好了。”
宋晴嵐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竟也能擺出個妖嬈的身姿,可正當她準備吹滅燭火去睡覺之時,緊閉的窗外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讓她瞬間身體緊繃。
“站住!”
“是何羽凡的聲音!”宋晴嵐驚訝地跑到窗戶前打開窗子往外一看,卻只看到客棧后院中何羽凡神色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方向。
“快回去!”何羽凡見宋晴嵐打開門窗,有些懊悔自己打草驚蛇,馬上吼叫道。
宋晴嵐尚未反應過來,只聽見“噠噠”的踩踏聲從頭頂傳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拔出身上的大刀突然跳到她的眼前,她大驚失色,嬌容發白。何羽凡見狀也是心中萬分著急,竟不顧場合直接牽引靈力想要救下宋晴嵐。
“鏗!”
另一柄短刀突然飛來,那黑衣人根本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躲閃不及,不僅手中的大刀被短刀擊出一個缺口,手也是被這一震震得有些發麻無力。他意識到出刀之人必定是個高手,自己無法力敵,于是趁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馬上踏著磚瓦朝著無人的方向急速奔去。
身后的何羽凡見宋晴嵐擺脫險境,心中一喜,趕忙撤去腳中靈力停了下來,見黑衣人已走,他迅速走入客棧朝著宋晴嵐的房間跑去。
“小姐,對不起,是小五慵懶睡著了,竟讓你受驚,小五罪該萬死!”小五跪在此時漸漸緩過神來的宋晴嵐面前祈求著原諒。
宋晴嵐被剛才一嚇,散開的頭發有些凌亂,慵懶的衣裝竟讓她顯得有些風情萬種。她撫了撫自己的發鬢馬上冷靜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這也不能怪你,舟車勞頓休息也無妨,只是剛才那黑衣人是誰,來殺我們這剛到近關城的商人?”
見小姐既沒受傷也沒有怪罪,小五也是松了一口氣,剛才睡夢中的困意早已被剛才的驚嚇沖去,若說驚嚇的程度,小五比宋晴嵐怕是猶有過級。聽到宋晴嵐的問題,小五疑惑地說道:“會是有人識出了我們的身份,所以要來殺人滅口嗎?”
宋晴嵐搖了搖頭說道:“若是那般,殺了我們遠不如把我們活捉了好,更何況在京城動手不是更好嗎,為何要等到我們來到這近關城了才出手呢?”宋晴嵐百思不得其解,柳眉微微皺起,剛才那風情美人如今神色憂憂。
這時,何羽凡才正好走來。
他開口問道:“沒事吧,掌柜的!”
宋晴嵐微微擺手,示意并無大礙,隨即反問道:“羽凡,剛才我是聽到你的驚呼才發覺有人,你是怎么發現他的呢?”
身邊的小五見何羽凡進來,跪下的身子馬上跳了起來,昂首挺胸。
聽到宋晴嵐的疑問,小五這才想起剛才被驚呼聲嚇醒,自己卻沒在房間內看到何羽凡的身影,因此開口問道:“大晚上的不在房間里休息,你人跑哪去了?”
宋晴嵐聽言也是看著何羽凡。
何羽凡的反應也是迅速,看著兩人的目光馬上回應道:“睡夢中突發三急,我到院里找找茅房罷了,結果聽到屋頂有聲音傳來,我抬頭一看就看見有個黑衣人在那,后面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宋晴嵐聽言也就沒再放在心上,只剩小五還疑惑地打量著何羽凡。笑話,那小五啥時候不是這樣看著何羽凡了呢?
“哎喲喲,我的天哪!客官你們幾個沒事吧!”樓下的王胖子領著幾個打手踩著樓梯上來,看來也是聽到了剛才的動靜趕忙跑了上來查看情況。
小五馬上上前拽起王胖子說道:“死胖子,你們店里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怎么會有人想來殺我們?”
那王胖子聽言,肥碩油膩的大臉費勁地擠出震驚的表情,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后正準備對小五動粗的兇神惡煞的大漢不要動手,隨即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啊。”但他又想了一會兒,又說道:“幾位客官來的時候帶了不少錢財吧。”
“小五,松手!”宋晴嵐喝聲說道。
那小五回頭見到宋晴嵐的眼神,馬上松開了王胖子的衣領,悻悻地走到一旁。
宋晴嵐又開口說道:“那是我等送來幫助近關城百姓的資金,王掌柜的如何知道的這件事呢?”
那王胖子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地說道:“若是你們也在這近關城住下稍久的時日,那你們也能猜出來的!”
何羽凡一聽,結合剛來時察覺的異狀,若有所思。
“此話怎講?”宋晴嵐疑惑地問道。
王胖子也不猶豫,馬上就說出來了。“各位大人也都知道,我們近關城前些日子發大水,死了不少人,莊稼也被淹了不少,不少人現在是飯也吃不上。而這也就導致了不少人決定鋌而走險去當土匪,積少成多,也就有了個土匪窩。他們專門搶附近路過人馬的財物,有時候也會偷偷跑到城里來作惡。剛才那情況估計就是你們被人頂上了吧,我也勸各位客官最近小心著點,我也會多找些人手保障你們安全的。”
“張縣令不管的嗎?”何羽凡疑惑地問道。
王胖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邊搖頭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張縣令也管不了啊。”
“為什么?張逸杰在京城里名聲也挺好的,不應該是個處心為民的好官嗎?”何羽凡緊接著問道。
那王胖子照呼人手先行退下,走上窗戶前向外看了看,察覺無人后緊閉窗戶。
那王胖子猶豫了一會兒,隨即擺出了個此事慎重的神色,他擺了擺手讓三人靠近再說。
何羽凡三人疑惑地走上前來微微靠攏,只是那王胖子的身軀太過肥胖,怎么聚也還是有著很大的空隙。
王胖子捏著嗓子小聲地說道:“張縣令好官確實是個好官,他來了以后我們近關城百姓生活確實是好了不少,大家也都很愛戴他,但他沒有啥強硬的背景啊,架不住劉縣丞的小手段的!”
“劉縣丞,劉伯涵?”何羽凡詫異地說道。
王胖子一聽面色緊張不已,急忙地揮舞著手臂示意何羽凡小聲一點,何羽凡尷尬地撓著后腦勺點了點頭,開口小聲地問道:“王掌柜是什么意思啊?”
王胖子緩了口氣,又說道:“我這也是小道消息,說不得準的,各位客官聽了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哈。”
見眾人點了點頭,王胖子才滿意地繼續說道:“那劉縣丞和高縣尉是一伙的,聽說本來這縣令的位置本來是該劉縣丞上任的,結果被張縣令截了胡,心生暗恨,不僅平日里常常跟張縣令唱反調,而且據說那土匪組織就是高縣尉暗中一手搞出來的,據說前些日子啊,那張縣令的長子就被這幫土匪給殺了,頭顱被吊在了土匪窩門前好些天呢!最后還是土匪頭子讓狗叼著張縣令兒子的頭顱回來的。我清楚的記得啊,那天張縣令的夫人抱著他兒子的頭在大街上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是人哭暈過去了,才被聞訊趕來的張縣令送回府上。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高縣尉做的,可是張縣令卻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做啊,只能老實地受著高縣尉的氣。哎!可憐了這么個好官,年紀大了居然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受這么個鳥氣!”王胖子講到一半,心中似乎也是被怒火點燃,肥碩的大臉竟也擺出個憤憤不平的表情,十分震怒。
其他三人聽言也是默默為這位官員嘆了口氣,似是為他感到不值,心中也是燃起了惱怒與可惜的情感。
“想不到這張縣令竟然還有這般遭遇,難怪傍晚迎接我們的時候就感覺不大對勁,整個人跟沒有精氣神一樣,哎~”宋晴嵐可惜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張縣令真是倒霉,但也讓人崇敬,只是那高彪和劉伯涵也太不是東西了,特別是那劉伯涵,看上去跟個正人君子一樣,結果暗地里也是個無惡不作的小人。”小五憤憤不平地說道,說完還想去錘那桌子,只不過被膽小的王胖子及時制止了。
何羽凡罕見地沒有開口說話,心里慢慢涌現了下午見到的那個小老頭般的身影,面容發白,身形枯瘦。
“這樣的好官為什么也會遇到這般不公的事呢?老天爺,你到底有眼嗎?”何羽凡沉重地心想,心中郁郁不平。

亂筆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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