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半晌讀書的聲音漸漸隱沒。老師夾著講義走上講臺。
視線往講臺下一掃,頗有些驚訝。
“誒,什么時候人這么齊過了。”語文老師笑著揶揄道。
何嶼州面不改色,還沖著語文老師笑了笑,倒是林子軒,一副受了委屈似的。
他表示自己逃課逃的很心不甘情不愿。
她喝完一口水,拿出U盤,插進多媒體。隨即又拿起墨水筆在白板上寫下《琵琶行》。”
課件也已經準備好,她清了清嗓子開口說:“今天我們來學習屈原的《離騷》。”
“給大家五分鐘的時間把課本熟悉一遍,待會兒找個同學來讀給我們聽。”
班上隨即響起低低的讀書聲,蘇照眠也自己慢慢讀了起來。
語文老師下臺,在班上轉悠著。
邊轉悠,就邊講。
“對照著課本下方的注釋,試著把文章翻譯出來。”
“一定要把握好文章的主旨大意,詩人的情感,寫這篇文章的用意在哪兒。”
五分鐘到了,語文老師做了個停下來的姿勢。
“好,我找個同學來讀一下這篇課文吧,就只用讀第一段就行。”
尖子生班跟其他班級不同的地方在哪兒,那就是,每當有老師提問或者是找人朗讀課文的時候,永遠都不會冷場。
語文老師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同學爭先涌后的舉手。
語文老師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蘇照眠的時候,目光一輛,指了指坐的端正筆直的蘇照眠。
“那個,傅子惠旁邊的女生,是昨天來得插班生嗎?”
蘇照眠呆滯了一會兒,才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叫什么名字啊?”
“蘇照眠。”
“是低綺戶照無眠的那個照眠嗎?”語文老師雙目含笑的看向她。
“嗯。”
“真是一個好名字。”
蘇照眠有些害羞,微微低著頭。
“那你來跟我們把這篇課文讀一下吧,就第一段。”
夏日的陽光直直的穿過玻璃,又透過玻璃在蘇照眠身上折射出了明亮的柔光。空氣里還漂浮著細細的顆粒,朦朧又美好。
夏季校服是短袖加及膝的短裙子。披散著的帶有微微栗色的頭發,經過陽光的照射,顯得更加的柔和。蘇照眠整個人像是沐浴在陽光下面。
白皙瘦肉的手臂,隱隱能夠看見細小的血管。
她捧著書,從第一行開始念。
一字一句。
聲音帶著小鎮上特有的軟糯腔調,不緊不慢,恰到好處的停頓。特別的舒服,柔和。其實,仔細聽還是會有一些口音,但,從蘇照眠嘴里念出來,卻獨有一份特別。
何嶼州撐著下巴,目光懶散的看著正在念書的蘇照眠。
嘴角不自覺漾出一抹笑。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深之以攬芷;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眾女嫉余之蛾眉兮,謠諑謂余以善淫......”
語文老師端起水杯,小口的抿了口水。邊聽邊點頭,臉上都笑出了褶皺。看得出來,她對蘇照眠很是滿意。
畢竟,這樣長得好看,性子文靜的學生,那個老師不喜歡呢。
還好蘇照眠昨天晚上已經復習過了,所以她讀的很順暢,許多生澀的字讀音都咬的很準。
第一段讀完,語文老師和善的招手讓她坐下。
“咱們都要向蘇同學學習啊。不僅讀的很流暢,許多生僻字的讀音都很準。”
蘇照眠坐下的時候才放了口氣。
還好,還好。
沒有出問題。
語文老師打開講義,依著多媒體上的課件開始講課。
一節課的時間過得很快,語文老師跟課代表交代好語文作業之后就離開了教室。
蘇照眠伸了個懶腰,將上課做的筆記整理好。
“對了,子惠。”蘇照眠從書包里拿出昨天傅子惠借給她的物理試卷和筆記遞給了她。
“你用完了嗎?”傅子惠接過筆記本,轉頭問她。
“差不多了,還有幾道大題沒有弄懂。”蘇照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拿來我看看。”
蘇照眠將自己的錯題本遞給了她。
傅子惠接過之后,仔細想了想。又從抽屜里扯出一張草稿紙演算起來。
過來一會兒,傅子惠把題目算了出來。
她招呼蘇照眠過來看演算的過程。
“你看,這個物體的加速度為零的話,那我們就要考慮一下......”
蘇照眠拿著草稿本在一旁跟著演算起來。
“懂了嗎?”傅子惠問她。
“動力,謝謝子惠。”蘇照眠向她比了一個心。
傅子惠做了一個用手抓住愛心的動作。
兩人的互動就這樣一幕不少的落在了何嶼州眼里。
呵。
幼稚死了。
傅子惠又接著看了看其他的題目,一時間,臉色有點犯難。
蘇照眠察覺到她的情緒,“怎么啦?”
“這題,我也沒有搞懂。”傅子惠指著一道填空題說道。
“沒事沒事,我待會去問問老師吧。”
傅子惠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何嶼州,又轉向蘇照眠。
“照眠,你可以試試問下何嶼州。”
蘇照眠搖搖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的提議。
本來就沒幫他寫作業了。
而且,他看起來有點兇。
傅子惠卻是不怕死的轉身朝何嶼州說:“何嶼州,你可以告訴蘇照眠這道填空題怎么做的嗎?”
!!!
f蘇照眠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傅子惠,又有些害怕的看向何嶼州。
一秒,兩秒,三秒。
何嶼州沒有回答。
“算了,子惠,我待會去問問老師吧。”
蘇照眠將傅子惠的身體轉過來。
“題目拿過來。”
何嶼州突地說了聲。
語氣淡淡地,沒有不耐煩地情緒在里面。
蘇照眠怔了一秒兒,有些沒反應過來。
何嶼州輕輕皺著眉頭,“題目。”
在蘇照眠分神的空隙,傅子惠已經將她的錯題本拿了過來。
于是,蘇照眠不得不硬著頭皮,轉過身子。
“嘖”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何嶼州似乎能夠聞到她發梢的香氣。從這個角度一看,便能看到蘇照眠白皙中又泛著點點紅暈的臉龐,鴉羽一般的長毛。她的耳朵已經紅的像是在滴血,何嶼州注意到,她耳垂那兒有個小小的痣。
蘇照眠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少年干凈清冽的衣皂香味,若有若無的涌向鼻腔。蘇照眠有些走神,是薰衣草還是薄荷。
“你看這里,汽車在a點的時候,他的速度是10m/s。但是到了b點的時候......”
何嶼州的聲音很好聽,跟之前吊兒郎當時的聲音不一樣。
他講題的聲音,很是低啞,又像是有著細小的磨砂感。
正經又有些,迷人。
“結果就是這個了。”何嶼州放下筆,抬眼望向她。
蘇照眠也恰好抬眼。
四目相對。
蘇照眠率先收回視線。
“懂了嗎?”何嶼州也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聲。
“懂了,謝謝何同學。”蘇照眠小聲說道,那扇草稿本之后就轉身過去。
嗯?
是不是還少了點什么?
比心呢?
何嶼州桃花眼半瞇著,似乎有些不滿蘇照眠的道謝方式。
算了。
有的是時間。
林子軒用手戳了戳何嶼州。
“干嘛?”何嶼州很是不耐煩。
“為什么你給我講題目的時候,從來沒有那么的有耐心?”林子軒一臉哀怨。
何嶼州嗤笑一聲,斜著眼看著他。
“你又不是她。”
“......”
倒也不必那么重男輕女,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