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狐(二)
“想吃什么?我請客!”許都拍了拍腰間的錢袋子。
許都一直耿耿于懷上次在聽雨樓收下阮文君一千文錢的事情。
雖然許都在神秘藍蜂案中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可是同等的這一千文錢對許都也非常重要重要。
沒有這些錢,許都當時就拿不出錢租下現在的房子,說不定就得露宿街頭。這對于當時的他意味著什么?是雪中的碳,是這些天來支撐下來的體面。
許都心中存著感恩。
阮文君一愣,眉毛明顯的向上挑了挑,她還是第一次被年輕男子邀約。
她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
許都見阮文君攥緊了拳頭,這才察覺到在古代隨便邀約一個女子是件非常唐突的事情,容易被人當作登徒子。
他心中叫苦,暗想不會被打吧。
阮文君忽然春風明媚:“好啊!”
她又指了指許都腰間的錢袋子:“趕快把錢存了去,小心被賊偷惦記。”
阮文君還有公務要忙,兩個人約好晚上見面的時間與地點,各自散去。
許都被阮文君一提醒,也覺得自己身懷巨款走在大街上是一件非常不靠譜的事情,他錢袋子里裝的可是能在長安買宅子的巨款啊!
他心中一動,既然能把長矛收在羊皮布中,那這些金錢是不是也能放進去呢。
他用手摩挲著錢袋子里的金幣,靜下心來,那些金幣就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些銅錢以備平時花銷之用。
許都心中暗喜,羊皮布還有儲物的功能,自己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他身上的巨款安置妥當,緊繃著的心也跟著放松下來。
人有閑,兜有錢,這是他穿越到大齊之后最愜意的瞬間。
迎面急匆匆過來一個小乞丐,正撞在許都的身上,許都被撞的一個趔趄。
小乞丐撞了許都之后,頭也不回,一溜煙的跑遠了。
許都馬上反應過來,他低頭一看腰間的錢袋子,果然不見了。
錢袋子里剩下的錢雖不多,一百多文,可那也是許都的辛苦錢,那是許都在碼頭做苦力的見證。
許都循著小乞丐的身影拔腿就追。
小乞丐對這里的地形很熟,專門往一些胡同里面跑,兜兜轉轉,許都終于把小乞丐追丟了。
許都無奈的搖了搖頭,慶幸聽了阮文君的提醒,要是金幣仍在錢袋子里,此刻真就是欲哭無淚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許都嘴中一邊罵著賊偷的可惡,一邊繼續在胡同里東張西望。
許都心中有些不死心,又沿著胡同找了一會兒,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在一個轉彎處見那個小乞丐正拿著自己的錢袋子,在里面翻找著什么。
許都幾個大步過去,右手探過去狠狠的抓緊小乞丐的肩膀:“小賊,看你往哪里跑!”
那個小乞丐明顯被嚇了一跳,他想用力掙開,可許都的手就如鐵鎖一般,小乞丐掙了幾下沒掙開:“你抓著我做什么?誰是小賊?”
許都這才發現抓著的小乞丐似乎比剛才的那個要矮上一些:“你手中的錢袋子哪里來的?”
“地上撿的,里面也是空的。”小乞丐為了證明自己,把錢袋子倒扣過來在手中抖了幾下。
許都這才曉得抓錯了人,趕忙再三向那個小乞丐道歉。
小乞丐眼珠滴溜溜一陣亂轉:“你錢丟了?想找到嗎?”
小乞丐叫狗子,狗子帶著許都在胡同中七轉八轉,又轉到街上,他指著前面一個和他打扮差不多的乞丐說:“你看是不是那個人偷得你的錢。”
這個乞丐是個小姑娘,左手正抓著一把銅錢在手中顛來顛去,一副愜意的樣子。她右手拿著個糖葫蘆,貝齒一口咬下,一雙好看的眼睛瞇縫起來,非常的享受。
她跟許都撞了個滿懷,小姑娘仰起頭見是許都顯得有些慌張:“你這么大個人,撞我做什么?”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很像一個叫關曉彤女明星的聲音。
許都見是個小女孩,火氣消了一半:“用我的錢買的糖葫蘆好吃嗎?”
小姑娘給了許都一個白眼:“本姑娘吃個糖葫蘆還要花錢?”
許都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賊反嗆了:“快把錢還我!”
小姑娘口硬道:“你的錢?”她用下巴指著手里的那把銅錢,“你叫它們,它們答應嗎?”
“你要這么說,我可報官了!”許都見街上正走過來幾個差役。
小姑娘頓時慌了起來:“我們盜亦有道,這些錢還你一半,我也不能白忙活一次。”
許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刁蠻不講理的乞丐,氣極反笑,剛想說些什么,那個小乞丐抬腿狠狠踩在許都的腳上,許都痛的哎呦了一聲,那個女乞丐拔腿就沖進了人群中。
狗子一臉鄙視的看著許都,心說你也太廢物了點兒吧。
到了傍晚,許都,阮文君,還有小月三人來到一家招牌上寫著古董羹的小店,
地方是阮文君找的,三個人來的稍早了些,還沒有上客,店內顯得有些冷清。
等店伙計將鍋具,食材擺了上來,許都才明白過來,這不就是火鍋嗎。
許都將下午碰見小賊的事情當做笑話講給阮文君和小月聽,引得阮文君一陣嘲笑。
“你不會是看那個小乞丐長得漂亮吧!”阮文君知道這個女賊,兇名在外。
火鍋吃到一半,許都和阮文君拼起酒來,許都在大齊正是體驗了一次武松連喝十八碗米酒的豪氣。
回家途中,許都搖搖晃晃的走在前面,小月懷里抱著一壇大登科,安靜的跟在后面。
“小月,哥有錢了,趕明兒咱們去買套宅子,買套大宅子!”這也不知是許都的醉話,還是心里話,畢竟有了家,他才能算是在長安,在大齊扎下根來。
黃醅酒后勁很大,許都回到屋里蒙頭就睡。
許都睡得正香,卻總感覺到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討厭得很,越睡越不踏實,半睡半醒間他手在床上胡亂的摸,竟然摸到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許都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心臟嚇得怦怦直跳,酒意全消,他喚出長矛,一點一點挪到床前,借著窗外投進來的一絲月色,模模糊糊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什么東西。
他緊忙找出火折子點燃油燈,亮光一閃,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床上正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只白毛大狐貍。
這狐貍滿身的酒氣,竟然也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