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通往初中教學樓的階梯處坐著,手里捧著小說看。
理科班因為會考原因,還需要多考一科,文科班可以自由活動,不過不能打擾到考場里的人。
文科班女生多,她們圍聚在一起,嘰嘰喳喳毫不考慮周邊人地討論著。
我聽了幾耳朵,無非是些高一學弟,社團,運動會,還有……
還有許文揚。
他有些過于招搖了。
身為體育生里成績最好的,文化生里體育最好的。
也是這個年段長得最好的。
我曾經不理解那些學妹對他的尖叫點,可他盯著我時,他那雙眼尾微微向上勾起的桃花眼,實在是有些過于好看了。
許文揚。
這個名字已經在我腦子里晃了一天了。
我干脆尋了個安靜地地方靜靜地看會書。
一陣秋風,體育館旁邊栽種的紫荊花旋旋地飛下來,落在我書頁上,我把它捻起,輕輕放在地面。
當我準備繼續看書里,肩膀被人拍了下。
我轉頭,來人是初中同學。
一個高高瘦瘦,靠體育考上我學校的漂亮小姐姐。
我理了理耳畔的碎發,她一邊伸手幫我理另一邊,一邊嘟囔著::“哇靠!你是不知道啊,就那么半小時的休息時間,高一的學妹……堵了許文揚?!?p> 我皺了皺眉,今天,真就離不開許文揚了唄。
我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怎么?被要微信還是被發現是渣男了?”
其實我并不是很清楚許文揚的為人和感情問題,只是他身邊經常圍繞著一群女生,或高或瘦,盡是漂亮的女孩子。
她們身上是活力和青春。
朋友思瑤搖了搖頭,她神神秘秘地湊近我,這里很少人來,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說,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讓她這樣小心翼翼。
我好笑地遞上小耳朵。
“你知道不?許文揚有個喜歡的女生,從初中一直到高中,因為她才練的體育?!?p> 我心頭一跳,感覺會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旁邊的施工隊似乎用了什么大型的機器,鑿得地面哐哐響,又好像鑿的是我的心臟。
我拍了拍胸口,問她:“你怎么知道的啊?是誰?”
“上次他突然買了瓶酒回來,我們不是暑假集訓嗎?我排球他田徑的,下雨到體育館里躲雨,聊了幾句,他明明沒喝酒,但跟醉了似的,滿臉通紅?!?p> 我把書頁細細理好,合上放在腿上,拿起剛剛的紫荊花,一點點的摸著柔嫩的花瓣,心下有了些猜測。
“是什么時候啊?”
思瑤攬住我,把我當抱枕一樣摟在懷來,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蹭了蹭我的臉頰,她沒什么防備地全部說了出來:“大概過年吧,一瓶粉紅色的桃花酒,小小的,說起來,和你上次喝醉了發說說的那個差不多呢?!?p> 我握住她的手,指尖微涼。
“我覺得……可能不是像,是一樣?!?p> 思瑤搖搖頭,她說:“他說那個是他喜歡的……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她被嚇到了般連續吐出國粹,激動到一巴掌拍到了地面上。
她回頭看我,眼里閃爍著八卦之意。
“你說!漫漫,你老實告訴我,你空間是不是所有人可見,喜歡用貓貓頭像,過年被舅媽灌酒臉紅喝醉了拍照亂發空間,而且!他說他喜歡的人,眼角底下有顆痣,平常剛剛好被眼鏡框擋住,并不明顯。嗚嗚我不怎么看說說都沒注意過這些細節?!?p> 沒注意細節還那么精準地說出這些八卦內容?
我無奈搖頭,幾乎已經確認了這些,包括很久之前的糗事:被舅媽灌酒,一口下去就臉紅。
思瑤環著我,似乎還沒緩過來,過了半響才哀嚎:“嗚嗚嗚嗚,漫漫你怎么偏偏被那狗東西瞧上了啊,嗚嗚嗚嗚,你那么好,那個王八蛋招蜂引蝶的,聽話啊,咱就是說,離他遠點……”
思瑤噼里叭啦地說了些什么我完全沒聽見,只是等我回過神時,下課鈴聲響了,最后一科考完了。
而那一天就好像我人生再一次的轉折點,許文揚,真真實實地裹挾著陽光進入我的生命里,在后來的很多時候,我的心里草長鶯飛,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