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爾死了,死在了阿列克謝的劍下。
他的尸體上有一些白色的霧氣在消散。
可能是血液流出體外,由熱變的冰冷散發的霧氣。
敵人選擇相信他去了瓦爾哈拉的殿堂,因為他死前握著劍,也是在戰場中的決斗而死。
他們沒有因為首領的死亡而放棄抵抗。
戰斗仍在繼續。
但斯溫沒有選擇趕盡殺絕的包圍他們,而是給他們留了一條逃生的路。
就像他們最開始包圍自己這一方時,給自己也留了一條沒有敵人的路。
只要向那里逃去,便可以快速的撤退。
雖然不能保證所有的人都能活下來,但起碼能活下來不少。
但是,沒有人向后退一步。
他們開始因為首領的死亡而憤怒,而有了戰斗至死的勇氣。
瓦爾哈拉!
大多數諾斯男兒的夢想之地。
戰斗,他們選擇了戰斗!
嗷!
戰爭的咆哮響起,廝殺繼續著。
戰斗持續了很久,久到斯溫覺得自己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
斯溫不知道在這個營地里的戰斗持續了多長時間,但現在太陽已經露出了它的一些面容,它的光芒在樹林頭頂上閃爍,把高高的樹木照成了一片綠色。
突然間,斯溫發現周圍除了傷者或者倒地的亡者,以及跟隨自己的戰士外,再也沒有敵人了。
羅德馬爾正在用劍在一個手上的敵人身上捅著,一個又一個的窟窿出現在那人的身體上。
那人被斧頭砍斷了一條腿,一只眼睛垂在血淋淋的臉頰上,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他就那么無力的躺在地上,眼中的痛苦神色對視一眼便可知曉,只是他沒有喊叫,也許是因為他足夠堅韌,能夠承受這種痛苦,也許也是因為他的喉嚨已經干涸,發不出聲音。
“要么殺了他!要么就讓他活著!戰斗已經結束了!”斯溫沖他咆哮著。
這樣的行為在戰斗結束后并不榮耀。
“你曾經對我說過,守規矩的人沒有那么容易出名,也不會輕易獲得名聲。我想讓人記住我,就像你一樣。”羅德馬爾繼續用劍尖捅著那個人。
“夠了!這不會使你獲得榮耀的。”斯溫吼道,把他的劍踢到一邊。
“但會使我獲得名聲,那就足夠了!”羅德馬爾盯著斯溫,狀若瘋狂,眼中沒有畏懼,只有渴望,對名聲的渴望。
“這很殘忍,不論是戰友或者敵人,都會厭惡你。”斯溫嘆息著。
“我不管!”羅德馬爾試圖搶回劍,但劍被斯溫踩在腳底下,他搶不走。
斯溫將武器塞入那個敵人的手中,給了他一個痛快的死亡方式。
同是諾斯人,在戰斗中而負傷,應該給予尊重。
羅德馬爾抱頭蹲在了一邊。
“我就想讓人記住我...我就想讓人記住我...我就想讓人記住我...”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起,這表明著又有新的帳篷屋頂倒塌了。
火紅的光束一束一束地落下來,每一束都向黑煙籠罩的天空噴射出新的火花。
火光和太陽的光交相輝映。
戰士們在打掃著戰場,清點收獲著戰利品。
“戰斗結束了。”里德說。
“我們損失了多少人?”斯溫點點頭問。
“西格德安排來的人只剩九個,亞爾科首領送來的人還剩一百一十三個,我們戰團原本的人還有三十一個。”索特走了過來,報告著。
斯溫看了他一眼,贊賞著他報告的詳細,說:“統計的不錯嘛。也就是說,我們這一戰死了有一百三十人左右?”
“嗯!這場戰斗中,我們一共殺死了三百二十名敵人!”索特挺起了胸膛。
“我一個人就殺了十二個敵人!”他又補充著。
“干得不錯!你現在也是一名強大而老練的戰士了!”斯溫夸獎著,拍著他的肩。
“頭兒,受傷的人怎么辦?”布托詢問著。
“安排人將他們帶回去,給醫生救治。”斯溫沉思著,其實帶回去也沒多大作用,在醫療簡陋的這個時代,戰爭中受傷從而導致死亡的人數有著很大的比例。
在另一邊,幾個戰士湊在阿列克謝的身邊。
“你組織的盾墻就像鐵壁一樣,敵人都拿他沒辦法,我看那個人都快氣死了。”
“就是就是。”
“那人還不自量力想要向你決斗,真是不知道你的強大。”
幾個戰士眼里滿是尊重,他們夸著。
“哈哈!”面對這些贊賞,阿列克謝爽朗的放聲大笑著。
在后來,很久以后,當詩人們說起那天的戰斗時。
他們歌頌著那場戰爭,他們講述劍的歡樂,劍的歌聲,戰斗的屠殺和快感,講述斯溫和他的戰士們把普拉多和奧尼爾的人撕成血淋淋的廢墟,歌唱著斯溫他們用了智慧和策略,熱血和激情,以及戰斗的野蠻,創造了一個擊敗其兩倍人數之多敵人的故事。
也歌唱著那些逃跑戰士的懦弱,嘲笑著他們膽小不堪的舉動。
同時也歌唱著,能逃而不逃,進行死斗,渴望瓦爾哈拉殿堂的戰士。
更多的人開始知道了斯溫,這個正在慢慢崛起的戰爭首領,歌唱著他的戰略指揮,和個人實力的強大與勇敢。
同時在那場戰斗中,人們也從詩人的嘴里知道了幾個斯溫身邊的戰士,他們強大而勇猛。
布托,據說他原本使劍,但后來他在這場戰斗中揮舞著斧頭,輕松的殺死了暴怒的普拉多。又和斯溫一起用強大的力量舉著粗壯的木頭,暴力破壞了敵人的盾墻陣形。
阿列克謝,他組織起一道盾墻抵擋著奧尼爾的人,保護著斯溫的后方軍隊,使得敵人不能再進一步,并于奧尼爾向發起的決斗中一擊取得勝利。
以及。
羅德馬爾。
他就像他夢想的一樣。
人們知道了他,知道了他在戰爭中的殘忍舉動,他以他的殘忍而揚名于丹麥。
人們厭惡著他,但這消息傳到羅德馬爾的耳朵里時,他對人們的厭惡感到無所謂,只對自己的名字成為詩人口中的故事而高興的要死,但他卻又沒有和斯溫戰團里的其他人分享,在這點上他靦腆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