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眠于冬日
吳府很大,吳婉兮坐在輪椅上,盡管吳焜推得很快,寒風徹骨,吳婉兮看著彎曲的路,心里感慨萬分,后面是丫鬟們熙熙攘攘的聲音,前途確是寂靜無聲。
“霍逸他不會死了吧……”一種可怕的念頭爬上吳婉兮的心頭,“不會的……明明我之前才和他一起練武的!”想著想著吳婉兮的鼻頭泛紅,眼眶濕潤,儼然一副要哭的樣子,視野模糊之時吳焜突然低下頭摸著吳婉兮的腦袋,“小婉兒,我雖然感覺你自從上次受傷之后變得不一樣了,但你就是我的妹妹,你想干什么我都幫你,你放心吧!”
吳婉兮抬頭看著吳焜,想說話卻發出沙啞的嚶嚶聲,吳焜見狀笑得更開心了,將吳婉兮原本還算整潔得體的發型生生揉成了雞窩頭,吳婉兮從原本滿含淚水變成來了“怨恨”的眼神,可最后還是破涕為笑。
在吳焜這超速電動馬達的加持下,吳婉兮總算到了慬園。
丫鬟將門緩緩推開,聲音極其輕,但在吳婉兮心中像是天打雷劈,暴雨傾盆般大,震動了整顆心,在房間徹底被打開的那一剎,吳婉兮的眼淚以山洪之勢流淌而出,吳焜將吳婉兮推到了床前,霍母以淚洗面一直扒在霍逸的身上,哭的無聲無息,卻惹人心疼,而霍將軍陷入苦戰,在前線不能回來
吳婉兮的目光落在了霍逸身上,原本朝氣蓬勃的少年郎變成了一個臉色蒼白的病人,這讓吳婉兮感到萬般難受,一切悲傷頃刻間壓在吳婉兮身上
“阿……啊…啊……”吳婉兮努力發聲,卻有心無力,霍夫人抹了抹淚,轉過身看見是吳婉兮,露出一抹和藹可親的笑容,在此時卻也顯得蒼白無力,“婉兒怎么樣了?可還有不適,大病初愈不可過度勞累啊。”說著一只手放在吳婉兮的肩上,見著吳婉兮滿臉淚水,為她抹去淚水,“婉兒別哭了,霍逸這小子最見不得你哭了。”霍夫人溫柔似水,手不斷撫摸著吳婉兮,但吳婉兮的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掉,血絲布滿了眼睛
屋子里的氣氛很低,吳焜開了口輕輕拍著吳婉兮的背,“別哭了,小婉兒,大夫說了霍逸會醒的時間問題而已,別讓霍逸醒了聽見一屋子都在哭。”吳婉兮瞞著頭,哭腔中發出笑聲,霍夫人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吳焜的頭,“臭小子,我問你傷情,你還跟我支支吾吾,敢情會醒啊,害我白哭一會。”
吳焜低下頭,搓捻著手,一副愧疚的樣子說,“干娘對不起,是我沒保護霍逸,讓他傷上加傷……”丫鬟為吳少爺捏了一把汗,可霍夫人一瞬間悲傷煙消云散,“我相信我兒,霍家男人不會輕易死的,他爹和他都一樣!”
這時吳婉兮扯了扯霍夫人的袖子,“干娘可不可以讓霍逸留在慬園,我想常常照看他”本子上的幾個字讓霍夫人眉開眼笑,“好啊婉兒,正好我最近有些忙無暇照顧他,只是辛苦你們了。”
吳婉兮搖搖頭,張開雙臂抱住霍夫人,而霍夫人在回抱之后就匆匆離開,雖然滿臉笑意與眾人道別,但吳焜站在吳婉兮后面,心中真為干娘感到心酸
霍將軍血戰沙場,生死未可知,霍夫人原就是本朝第一個女將軍,此番定然是要披掛上陣,換作以前早就在戰場與金人大戰三百回合了,只是現在多了兒子這一牽掛
“婉兒啊”
吳婉兮抬頭看著這個大她八歲的哥哥,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疑惑
“沒事,開心的陪霍逸吧,我有事先走了”吳婉兮點頭,揮手道別,可對于吳焜的話,她已經猜到了幾分
此次自己被蝎子咬十分蹊蹺,事發正好在薄荷園內,薄荷乃是令蝎子興奮之物,而蝎子一般都在暖熱之地,如今正值臘月,昨日還下了小雪,蹊蹺得很,吳焜匆匆離去定然是調查背后黑手
想到這吳婉兮的心一沉,前生吳焜哥哥最疼吳婉兮,將一切都奉獻給了妹妹和江月盈,最后卻為了自己在大婚前際擋住刺客,將命留在了尚香宮,這也成了吳婉兮一生的痛,除了這一點另一件事也令吳婉兮心頭一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摯愛,太子哥哥做出來的,前一生他在十五歲時才動手,這次卻在七歲生辰之時下了手
“可笑”
“我從前一廂情愿,即便如此還是死纏爛打,最后卻成了吳雨寒的祭品”
吳婉兮的心在哀鳴,無聲的嘶哄,但沒人聽得見,吳婉兮的小手緊緊握住霍逸的手,“霍逸,對不起,上輩子是我欠你的,這次卻還是讓你為我付出頗多……”
丫鬟只能看到吳婉兮的淚水,卻聽不見吳婉兮的心聲,或許只有霍逸能收到吳婉兮的心愿了吧

榆亦兮
在這里我祝大家元旦快樂! 平安順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