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晚上七點多，秦開打開B站看了眼自己發布的視頻，已經一萬多播放量。
把評論按時間排序，找到了苗姐應他請求發布的好評。這老板娘除了好評還順帶給自己打了個廣告：“老街區14號，大年初七開業，歡迎光臨哦~”
秦開把這條評論置頂，至于之前孫斌的評論，本身熱度已經排第一了。
退出前，順手刷了下動態，看到“悅姐的小迷妹”發了一張圖，看上去像是某節目的宣傳海報。
海報上的主體是趙悅的藝術照上半身，照片上的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衣，面帶職業微笑，背景似乎是吳州省著名地標建筑物的虛影，下方是四個藝術字體：“悅覽吳州”。
配文：“外包設計出來的宣傳海報，領導看了都繃不住了，把負責聯系這事兒的童鞋一頓臭罵。悅姐也生氣惹[委屈]”
評論區也都在聲討。
“我做得都比這好看……”
“現在設計師門檻這么低了嗎？”
“唯一的亮點就是我老婆照片了。”
“罵，給我狠狠罵！”
“就為這事兒，悅悅今天可傷心了，我哄了好久。”
“不能喝去小孩兒那桌。”
“宣傳海報也就算了，只在宣傳期用，那logo可是要伴隨節目始終的呀，丑得沒眼看！”
“就這？我上我也行。”
……
確實挺丑的……
即便是不用設計師的專業目光來審視，也很丑。
評論區的反應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這種不負責任的工作室真是敗壞設計師的名聲。
雖然一個是室內，一個是平面，不屬于同一個分類，但總歸都是設計圈子的，外人可不會分那么仔細。
話說這是表姐的新節目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對趙悅了解極少。
秦開點開小迷妹的個人空間，找到了她上一條動態。
是一張自拍照，照片上，一個戴口罩的妹子只露出一張臉，在鏡頭前笑得眉眼彎彎，比著剪刀手，而身后是趙悅的側影，正在和別人交談。
配文：“臺里將即將推出的新節目——悅覽吳州，猜猜是誰主持呀……嘿嘿，終于分到了悅姐的團隊！接下來要好好加油嘍！”
“哇，追星成功了屬于是。”
“羨慕……”
“你奏凱，讓我來！”
大致了解情況了。
秦開想了想，給趙悅發了條消息：“姐，你會下象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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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秦開胳膊夾著棋具，左手托著熏香爐，右手拿著竹筷，去敲開了趙悅的門。
趙悅剛洗完澡，穿著一襲絨浴袍，拿毛巾擦著頭發。
開門后看到秦開不由愣了愣。
這什么行為藝術？
秦開嘿嘿一笑：“烘托氛圍。”
當然是開玩笑，下棋旁邊點個熏香爐也就算了，還挺高雅，但拿把筷子總不能是烘托食欲吧。
這兩樣本來就是打算送給趙悅的。
趙悅也欣然接受，微笑著接過禮物，讓秦開進來。
秦開不由往她胸口瞄了一眼。那浴袍開胸挺高的，一轉身隱約能看到一小部分雪白的隆起。表姐這樣，不知道是沒拿他當外人，還是沒拿他當男人？
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黯然傷神……
表姐注意到他的眼神，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把東西放到桌上，回臥室去了。
秦開有點尷尬地把棋盤擺在桌子上，棋子都歸位好后，趙悅剛好從臥室里出來，已經換上了一件毛衣和休閑褲，裹得那叫一個嚴實。
“咳，紅先黑后，表姐你先走。”秦開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趙悅隨手把炮移到中間，坐下后問道：“茶室的項目怎么樣了？”
秦開跳馬，說道：“拿下了。”
趙悅似乎有些驚訝，看了他一眼。她驚訝的是秦開那習以為常的態度，淡定得像一個馳騁沙場的老將。
明明還是個剛出校門不久的孩子。
看著他盯著棋盤沉思的樣子，趙悅忽然發覺自己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本來今天工作上的事讓她很是郁悶，此時不能說一掃而空，但已經完全被正面情緒給壓制了下去。
那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愉悅，仿佛讓她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煥發了活力。
自己居然這么重視他嗎？僅僅是聽說他拿下了一個項目，就這么……這實在不像她的風格。
“……不過那個茶室老板娘，感覺不像普通人。”秦開隨口閑聊。
趙悅定了定神：“什么意思？”
秦開沉吟片刻：“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她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說不定是隱世高人之類的。”
趙悅笑：“設計師的直感？”
秦開汗了一下：“也許是小說看多了。”
誰知道是他的感知能力還是想象能力在起作用……
趙悅說道：“也許你的直覺沒有錯，現實有時候比小說更精彩。”
秦開手一滑走了一步臭棋，離譜的那種，白送對方一車一馬。
秦開眼巴巴地看著趙悅：“能悔棋不？”
趙悅淡定收走棋子：“落子無悔。”
這局輸定了。
看了眼秦開那委屈的表情，趙悅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才憋住笑。
開第二局時，秦開問她最近工作順不順，想引她說出那節目海報的事。
但她只是說了句：“還行，正在籌劃新節目。”
秦開也沒好意思說自己關注了“小迷妹”，不知道為啥，總感覺……怪難為情的。
兩人下了五盤，秦開二比三負。
但是這棋盤讓人嗨皮的效果是真的明顯，秦開全程樂呵呵的，哪怕是對方轟掉自己老巢的時候，也快樂得像個傻子。基地爆炸而已，問題不大。
秦開抱著棋盤離開后，趙悅忽然感覺到心里一陣空虛，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覺這房子這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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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海里浮現出下棋時表姐的笑臉，就在他對面，距離那么近，看得那么清楚，像是刻在了他的腦海里。連同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他刷視頻的時候，挺煩一些跟風刷梗的復讀機。
但現在，一條被刷爛的句子恰好能符合他的心境：“這個笑容由我守護。”
人類本質就是復讀機啊。
秦開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走進書房，打開電腦，找到小迷妹的動態，把那幅海報保存了下來。
打開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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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開頂著黑眼圈，打開了小迷妹的私信界面，剛想把昨晚做好的海報發給她，手握鼠標上卻遲遲沒有按下。
他想了想，退出去開了個新賬號，昵稱就叫……悅姐的小迷弟。
嘿嘿，這叫入鄉隨俗。
然后才把海報發給小迷妹，留言：“我把海報和logo設計了一下，你們看看，能用的話就用吧，免費的。”
過了一會兒，小迷妹回復了，先是發了一個震驚的表情包，然后是文字：“比原來的好多了啊啊啊！我馬上發到群里！肯定能用的！”
秦開微微一笑，心想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小迷妹又發來一條消息：“開小號做什么，上大號說話！別害羞[星星眼]”
秦開眼角抽了抽，誰害羞了。
回復道：“圈內人多，利益相關，匿了。”
小迷妹：“哦，懂了，你是知名UP主對不對？”
秦開回復：“懂的都懂。”
不懂我也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