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嫁妝中的大部分,都由他這個作為兄長的人代為掌管著。
這些年內,他為了私自培育屬于自己的軍隊,已然將那些嫁妝給用了個七七八八。
這會兒想要拼湊出來那些嫁妝,他倒是也能勉強拼湊出來。
不過若是如此,之后他要繼續花在軍隊上的花銷就十分手緊了。
但倘若侯府那邊愿意幫忙,亦或是說,杜秋語愿意幫忙的話。
此事不但能很快解決,他后續培養軍隊的銀錢也能有一個穩定的來源。
思及至此,邱景又看了一下身前一臉擔憂之色,等著他下文的少女,對著她招了招手,讓她靠近他一些,小聲將這些事情盡數言說給她聽。
杜秋語愈聽,這眸內的訝異之色便愈深。
只因邱景所說的這些事情,隨意拎出一件來,都算不得是小事。
若是傳出去,他這太子一位怕是都沒法保住。
訝異過后,就是濃濃的動容。
這些事情如此重要,邱景卻愿意告訴她,甚至還來尋求她的幫助,足以見得現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
邱景見他說完這些,杜秋語一副雙眸微紅的模樣,就知曉他心下那個賭,算是打對了。
他自己雖未經歷過什么較為刻骨銘心的愛情,卻也見過不少。
大致知曉,在像杜秋語這種率先動心的人面前,應當如何去做。
只需要對她展露出她想要看到的情意和愛意,再輔之一半的真誠,便能將一名女子一顆心穩穩攥住。
收起這些思緒,他暫且同杜秋語拉開了一些距離,一雙三白眼中帶著一些落寞,喃喃道:
“知曉了這些之后,秋語你是不是覺得,孤十分沒用?
連這種事情,還需要向自己心愛的女子尋求幫助。
不過這事于你而言,的確較為難辦,你若是真的為難,就當孤今日什么都未說便是。
孤會自己再去想一想辦法,盡管這于如今的孤而言,有些困難異常。”
見他如此,杜秋語原先還較為糾結的心下很快有了個決定。
她伸手攥住邱景的右手,搖頭帶著一眸的情深回他:
“太子殿下您都肯將如此重要的事情言說給臣女聽,臣女又怎會坐視不管。
就是單憑臣女一人去爹爹書房拿那物,怕是有些困難。
不知殿下您可否派一名身手較好的影衛,有了影衛的話,這事應當便能成了。”
邱景想要的東西,是她生父書房內的一個礦石開采令牌。
這事也是她在回了侯府之后,她才從杜承元口中知曉,侯府內,還留著一處礦山的開采令牌。
說是由侯府的祖先留下來的,一直沒有去動過這東西。
她作為杜承元膝下的唯一子嗣,自是有資格知曉這事。
但知曉是一回事,想要在杜承元并未察覺到的情況下得到這物,又是一回事。
邱景見她應下,對她提出的這個請求自是不會拒絕。
“好,只是等你拿到那物之后,總會有一日被你父親知曉。
為了確保秋語你不被你父親訓斥責難,你我二人之間的婚期,便快些定下來吧。
圣旨下了之后,秋語你作為準太子妃,是要進入宮中學習三個月太子妃應會的禮儀和要懂的事情。
屆時等你入了宮中,有孤的庇佑,便是你父親想要尋你麻煩也沒法。”
說到這處,邱景的聲音頓了一下,回握住杜秋語的右手:
“更為重要的是,如此的話,孤也能和你有更多相處機會。”
杜秋語見邱景將一切事情都已經提前替她安排好了,感動之余,總感覺有哪里不大對勁。
但對上身前男人滿是情意和關切的眸子,她又很快忽略掉那抹不大對勁,頷首應下:
“好,那今日我回府之后,就等著殿下您的消息了。”
本來還想著留下和邱景一起用個午膳,可如今有了更為重要的事情,她很快便沒了這個想法。
送走杜秋語,邱景站在殿門口,看著雨幕中的少女一步三回頭,極為耐心地不住對著她揮手道別。
直至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邱景才收回面上的假笑。
轉而回了殿內,讓婢女替他更衣過后,還好好洗了一番先前和杜秋語相觸過的雙手。
男人換上一身便衣進了燃著地龍的榻室,坐在榻室窗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過的清酒,對著空氣中言道:
“方才我同杜秋語所說,你應當都聽見了吧。
晌午過后,就去讓你那個小徒弟去府里幫她吧。”
邱景話落,一名渾身上下都被黑色影衛袍包裹著的影衛從暗處出現,低聲應了句是。
......
午時三刻,侯府。
杜秋語回府沐浴一番,用好午膳之后,不像以往那般,還午睡一下。
而是坐在窗邊矮榻處,一邊享受著春梅的按肩,一邊等著邱景將她要的人送來。
書房那地,可不比她這里。
她這個院落雖也有侍衛值守,但在侍衛的數量和質量上,都比不得書房那里。
她記得她先前被她家爹爹叫到書房議事的時候,書房外頭和里面加起來,最少也有七八個侍衛守著。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在還剩一日的時間內拿到那個開采令牌。
邱景對她說的是,一旦開采令牌到手,就能提前從一些想要預定礦源的買家手里得到不少定金。
加起來,足以彌補上他培養軍隊用上的那些嫁妝。
如此,她自是早些將令牌弄出來給邱景,才較為保險。
正思忖著,就聽侍衛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小姐,外頭來了一位,說是從宮里來的婢女。
問了下那婢女的身份,她說她是由皇宮派來,替您專門梳妝用的一等宮女。”
宮內的一等宮女,不論是梳妝還是辦事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一般一些和宮內皇子甚至是太子訂下婚約的貴女,都會在賜婚圣旨下達之前得到。
但杜秋語卻不覺得那只是一個普通的一等宮女,她覺得,應當極有可能是邱景給她派來的那個影衛。
想到這里,她打消了讓春梅單獨去帶那婢女進來的想法,轉而系上披風斗篷,撐著白梅紙傘出了里屋。

一方朔漠
嗨呀,杜秋語對邱景真是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