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隱隱于市
驚鯢一臉欣喜的接過言兒。
不料言兒一離開步非池的懷抱,放聲大哭了起來。驚鯢頓時慌了神。
“額,她應該是餓了吧。”步非池打斗的時候已經盡力避開了言兒這一側,護在懷里的言兒的襁褓,甚至連血都沒有沾上,所以應該不是受傷了。
“也有可能是拉了。”步非池也走上前去看著這個哇哇大哭的小家伙。
哭聲戛然而止。言兒突然又用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緊緊的盯住步非池的臉龐。身子也在驚鯢的懷里扭動。
“她好像很喜歡你。”
“哈哈,可能是因為她是我接生的吧。”
……
“你是說,你也不知道這個龍紋從何而來。”驚鯢將手從他的手腕處拿開。“你現在內力深厚,遠勝常人。但是和我們的內力存于奇經八脈,流轉全身不同。你的內力似乎只在你的心脈之中。”
驚鯢查探了他體內的狀況,也相信了他之前確實就只是一個身手比較好的普通人。
“我從小在域外長大,這武器是我遇到的一個高人贈予的。一共可以用60次,現在已經用完了。”
“他有跟你說這個紋章的事情嗎?”
“沒有。”
步非池沒有將這個紋章和言兒似乎有所感應的事情告訴驚鯢。怕她覺得自己別有所圖。
“有力量保護自己是好事。”驚鯢若有所思,“不然只會拖累無辜的人。”
步非池知道她又想起了無名。“無名前輩一定也希望你和言兒能好好活著。”
驚鯢想到眼前這個人救了自己和言兒的命,實在不忍他被羅網無窮無盡的追殺。
言兒還小,就算驚鯢的實力可以防住一次兩次,十次百次,但是羅網的追殺是不死不休的。
即便是無名那樣的高手,實力能夠輕易戰勝驚鯢這樣的天字一等。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死亡。一方面是因為保住驚鯢和她的孩子,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將顏路從羅網的追殺中摘出來。
畢竟羅網的目標只是無名,只要他一死,那么顏路也就不會再繼續被追殺。
而步非池雖然現在一身神力,內力更是深厚,但是畢竟是剛獲得的力量,而且并不會掌握使用。
即使是現在的驚鯢有把握輕松地帶走步非池的性命。
“你有之后的計劃嗎?”步非池問了一句驚鯢。
“我本打算隱姓埋名加入諸子百家之一,諸子百家能夠給言兒一個安穩的環境長大。”驚鯢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唉,是我對不起孩子。”
“你是羅網殺手,你應該知道諸子百家中都有羅網的眼線吧。”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先流浪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畢竟現在帶著言兒太容易被羅網盯上了。然后再找一個羅網勢力比較薄弱的國家的諸子百家。”
步非池清楚想要能夠不怕羅網,除非自己也擁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就像諸子百家一樣。
但是憑他的實力,和初來乍到的身份,很難在這個世界融入。
要想取得地位,只有找一根大腿。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秦王嬴政。
從言兒出生可以推斷出,驚鯢應該是去年刺殺的信陵君。
而歷史上信陵君是死于公元前243年,也就是秦王政4年。這時的嬴政還是個17歲的小伙子,秦國的大權正握在羅網的幕后老板呂不韋的手中。
呂不韋能夠位極人臣正是因為他奇貨可居,傾家蕩產幫助沒有人看好的嬴政的老子嬴異人勝出了王位爭奪,史稱秦莊襄王。
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能取得別人的信任。
權臣呂不韋和外戚趙姬聯手把控著秦國王權。這時在夾縫中生存的嬴政看似是秦王,其實處境并不好受。
步非池知道,再過5年,經過嫪毐之亂,秦國雖然在諸侯之間名譽掃地。但是嬴政也借此機會一舉逼迫呂不韋交出了權力。把握住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王權。可謂真正掌控了秦國。到了那時,自己再去投靠嬴政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所以步非池的打算是在這五年時間里,取得能讓嬴政青眼相看的實力或成績。
一方面,秦統一六國是大勢所趨,也是對于天下蒼生最好的選擇。
戰國時期連年征戰,民不聊生,家破人亡的慘劇每天都在神州大地上上演。
作為一個軍人,一個守護和平的軍人。他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盡早地統一六國,讓神州大地重歸和平。
“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山林。”步非池對驚鯢說道。“你與其帶著言兒東奔西走,顛沛流離,不如跟我一起,找一處小城隱居下來,正好也能安然看著言兒長大。”
“可是……”
“況且我也已經被羅網盯上,你不會放著小言兒的救命恩人被羅網追殺不管吧。”
……
數日后,秦魏邊陲一座名叫酸棗的城郭之外,多了一戶人家。
驚鯢刺殺信陵君后,信陵君的門客憤而將魏國境內的羅網勢力連根拔起。前有魏國司空魏庸勾結羅網試圖掌控魏武卒,因此魏國是羅網滲透比較嚴重的地方,在魏國羅網擁有大量的眼線。但是經過信陵君一案,魏國短暫的成為了羅網的真空地帶。
“我回來了!”
這戶人家的男人姓步,容貌俊朗,星眉劍目,身長八尺。平日里以打獵為生。
這處小院原本的主人正要搬去城中住,于是步非池用驚鯢的積蓄和那些殺手身上搜出來的錢買下了這處小院子用以藏身。
不得不說羅網高層的驚鯢收入待遇還是不錯的,不愧是刀口舔血的職業,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她平日里并沒有任何花銷有關。
步非池將一天的獵物放在進門的時候,驚鯢正在里屋縫制一件給言兒的小衣裳。看到步非池進屋,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看到他回來了,便繼續低頭縫她的衣服。
步非池和驚鯢都很孤獨。
驚鯢從小在殺手組織里長大,她的生活除了無盡的訓練就是無盡的任務。
而步非池則干脆無父無母,雖然現代社會讓他并沒有失去社交。可他的心同樣孤獨。
這處院子雖然小破舊,家徒四壁,只有一張桌子。
但是卻恰如其分的填上了兩人心靈的缺口,滿足了兩人對于“家”這個字的追求。
步非池看了眼驚鯢,走到搖籃邊,揉了揉言兒的小臉,言兒一陣手舞足蹈,咿呀咿呀的叫。
驚鯢:盯。
“哈哈,我去生火做飯。”步非池自從吃過一次驚鯢的手藝之后就攬下了做飯的差使。
驚鯢看著高興地轉身離去的步非池,原本面無表情的俏臉之上,也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