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走不了
冰墻圍住的紫蘭軒。
由于步非池攔住了玄翦,勉強阻止了縱橫拆遷隊發功,紫蘭軒除了打碎了幾扇木窗沒有什么大的損失。
步非池左手一揮,手中的絹帛朝著玄翦飛去。
玄翦將白劍往地上一插,單手接住絹帛,抖開細細地看了一遍。
看到絹帛最后的落款,竟然是驚鯢,難怪自己剛才覺得眼前這個人的劍法如此熟悉。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驚鯢應該是一個女子。天字殺手中女子并不多,即使他神志不清,也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好,我答應你了。”玄翦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步非池,確實與他印象中的驚鯢關聯不起來,不過還是同意放棄對于縱橫的追殺。
正閉目調息的蓋聶聞言,眼睛一睜,神情有些凝重。
當年救下魏庸,是他的決定,無辜連累了衛莊一起,他其實內心是有些愧疚的。
而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衛莊,則是輕輕冷哼了一聲。
“多謝閣下了。”步非池見玄翦放棄,松了口氣。
說起來,魏庸還是自己和驚鯢的恩人,若非他的一大筆錢,自己和驚鯢來到韓國還不能如此輕易地住下。
不過嘛,難得能碰到一個玄翦這樣能講道理的羅網殺手,自然不能放過機會。
他沒有蓋聶那么大的心,而且對于魏庸這樣的陰險小人也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哼。”白亦非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這邊的情況。
羅網的人真是不靠譜,一個掩日處理不掉叛變的驚鯢,偷走了自己的蠱母。
一個玄翦,出手倒是迅猛,結果搞了半天連衛莊都沒砍死。
當下也顧不上把重傷的天澤處決,白亦非知道再不走可能就不好走了。
“侯爺,上次的傷可養好了?”步非池的聲音在白亦非的身后響起。
“多謝前司隸大人關心。”白亦非回眸看了一眼步非池,他能夠感受到步非池身上的殺氣。
人你也救下了,還要與我動手?
“看來是養好了,既然如此,今日在下想要再領教一下侯爺的高招。”步非池說話之間,已然欺身上前。
白亦非這個人什么都好,能打架、會殺人、長得也不錯,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對女孩子不太友好。
自己倘若晚到片刻,紫女今夜就要死在他手里。
“鏘”的一聲巨響,白亦非手中的兩把長劍死死地架住步非池的劍。
一雙狹長的猩紅眸子死死地盯著步非池,平日的優雅此刻全然不見。
見到步非池出劍,他那因為憤怒而有些繃不住的臉上也浮現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步非池的劍從交碰之處開始迅速凍結,見狀,連忙收劍撤身。運內力將劍刃之上仍在蔓延的冰霜崩碎。
白亦非的內力修為太過強大,若說玄翦手中的劍是兇器,那么白亦非手中的劍就是法器。
但這并不代表白亦非的身手不好。
白亦非成名十余年,經驗和其豐富,一看步非池出手,寒冰真氣灌注在雙劍之上,三劍再次交錯在一起,轉眼之間就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與白亦非交手,除了要應對他的兩把利劍,還要提防他那仿佛觸手一般的冰藤。
尋常人能夠善用雙劍都已經是天賦異稟,而白亦非在與步非池近戰過招之時,還能操縱冰藤干擾步非池的走位。
比起仍在一旁觀戰的韓非,天澤明顯要講義氣得多。
即便此刻身受重傷,但是看到白亦非和步非池戰到了一起,仍然找準機會,不斷地給白亦非找麻煩。
哐當一聲,天澤先前與白亦非一戰,此刻只剩兩根的蛇頭鎖鏈狠狠地砸在了白亦非為防守而凝結出的一塊冰墻之上,一陣冰屑飛濺,卻最終沒能破開。
步非池抓住白亦非分神的機會,一劍切斷冰藤,腳下一踏,不容白亦非撤身。
一連十劍斬出,白亦非兩手揮舞雙劍格擋,倉卒之際,終究還是被兩道鋒利劍氣劃開了身上的甲衣。
感受到自己的鮮血,白亦非又想起了那天夜晚被步非池險些一劍秒殺的事情。
雖然有自己大意的成分,但是這也說明步非池確實有殺死自己的實力。
雖然之前與天澤及百越的幾個小雞仔玩耍不是很費內力,可是與步非池交手的這短短片刻,無論是防御還是進攻,白亦非已經感覺到自身的內力如同流水一般在急速地消耗。
戰至此刻,已經沒有繼續和步非池搏命的必要了。
步非池已經被韓王貶黜,而自己仍然是韓國位居顯位的皚皚血衣侯。
去意已決,白亦非也不再在意內力消耗。
先是數道冰藤牢牢地鎖住了天澤的手腳,隨后數道厚重的冰墻拔地而起,密不透風地將步非池圍住。
步非池見狀,哪能容他撤走,上次自己那一劍,白亦非絕對傷的不輕,這么快能夠恢復實力,少不了又禍害了不知多少妙齡少女。
運起全身內力,不顧手中劍刃不住的顫抖,狠狠一劍劈在了身前的冰墻之上,想要突破眼前的障礙。
冰墻乃是白亦非幾乎掏空內力所凝結,自然不像之前的一樣脆弱,反倒是步非池手中的長劍,充盈了內力又受此撞擊,整個劍刃直接崩碎。
見此,步非池眉頭一皺,今天看來是殺不了白亦非了。
白亦非冷笑一聲,縱身一躍已經站在了外圍的冰柱頂端,看了一眼遠處領著禁軍的韓非。
“九公子,今日你包庇這些百越逆賊,我倒要看看五日之后,你如何給秦國一個交代、給王上一個交代。”白亦非看著帶著一大隊禁軍的韓非說道。
“這就不勞侯爺費心了。”韓非見今晚想要保下的人都沒事,也不去糾結能不能弄死白亦非的事情了。
他和夜幕的梁子早已結下,也不在意今天得罪了白亦非。
“你,走不了。”
白亦非正待要離開之時,早已待機許久的蓋聶,手中長劍已經直指向了他。
“你要攔我?”白亦非此刻內力消耗一空,對上蓋聶未必能有勝算。“沒想到鬼谷弟子也會做這種落井下石之事。”
蓋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手中的長劍凝上一股強大的劍意,橫劍工于技,縱劍工于勢,百步飛劍一出,天地失色。
饒是實力高過蓋聶一籌,白亦非此刻也對這一劍不敢小覷。
兩劍橫于身前,強行運起內力,三劍交錯,立時火星四濺,伴著劍刃相觸的刺耳聲音。
白亦非的功法本就有缺陷,需要補充女子鮮血以為己用,此刻強行運功已經開始受到反噬。
臉色愈發蒼白,嘴角滲出鮮血。
心知再與蓋聶拼下去,自己恐怕連逃走的力氣都沒了。當機立斷,撤劍閃身,蓋聶的百步飛劍去勢已緩,堪堪從白亦非的身側劃過,在他的左肋帶起一大片血花。
顧不上傷口,白亦非連忙縱身一躍,向遠處逃去。
失了兵刃的步非池與蓋聶,也絕了追擊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