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的日子,許冬把全部精力傾注在了吞噬積貨上。
噩運與靈感互抵的第三天,許冬到達疲累期,再繼續下去事倍功半,所以許冬選擇了暫停吞噬。
為找回狀態,許冬在屋里看書、練劍、運動、泡澡,能做的都做過了,就搬出躺椅在院兒里和個老頭兒似的曬太陽。
不知怎么,他開始記不得前世的一些事物,像“俯臥撐”,模糊到只知道是“伏地,利用雙臂力量挺身的那么一種運動方式”。
后來苦思冥想,記起是記起了,但他發現忘的不只俯臥撐。
許冬怕隨著前世記憶遺忘,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了,也就是這個階段,他發覺內心沒有失去什么的空落。
似乎深埋心房的記憶頂替了曇花一現的前世。
待在地底,難道不是在黑咕隆咚中了無盼頭地等待嗎?
許冬沒憶起太多,他唯一能確定的是數萬年的時光超乎常人思維所能及之極限。
他心底壓抑的陰暗面,生自地下,那是真正的,暗無天日的世界的另一面。
枯想磨人,也沒個頭兒。
半晌午,許冬覺得既然沒什么風險,不如隨俗浮沉。
半睡半醒之際,許冬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翻身調整了舒適的姿勢開始小憩。
院中草葉沙沙催人入眠,他睡得還算踏實,一股淡雅的芳香和唇上溫涼的肉感卻讓他醒了過來。
許冬睜眼看到是長生。
她俯著身,閉著眼,小嘴兒微噘,好像……
親了我一口?
許冬捂著嘴不敢相信被他視為“人間仙女”的長生,竟趁他小憩,偷吻于他。
“公子。”長生粉面含春,微帶濕氣的眼眸凝視著許冬。
許冬被吻,反倒于心不安,張望四下沒發現有第三者,才倍感有幸地“哎”了一聲。
國色天香,靜立艷而不妖,行動媚而不俗,談吐讓人如沐春風,顰笑間粉黛無色。
在許冬心目中長生一直都有著她們姐妹幾個中最高的綜合評價。
真不是許冬厚此薄彼,而是長生底子扎實,天生麗質,當之無愧。
“長生……嚇到公子了嗎?”
長生看不敢看,語不敢語的姿態令人忘憂。
許冬連忙擺手:“沒……沒想到而已。我眼中的長生啊,是高不可攀的女孩,我從沒想過我們的初吻會是今兒這種方式……”
“是么,可它發生了,正是以公子沒想到的方式……”
“啊……發生了……”
長生咬著舌尖想了想,一步步接近許冬,在伸手就可以夠到他的位置,長生抬起腿跨在了許冬身上。
許冬以為她要到另一邊,不曾想長生身子一沉,坐在了他腿上。
長生是真的重,論斤兩,兩百斤多是有了。
許冬也不敢問她是怎么長的,可能身為花妖,她的身體組織構成與其他人有區別吧。
“公子,現在長生觸手可及,你愿意接受嗎?”
許冬想坐起說點什么,長生眼疾手快,召出花藤穿過許冬兩腋,把他固定在了躺椅靠背上。
“……公子,讓長生見見公子的心意吧~”
許冬生平最見不得姑娘開口求他,更不用說是長生這種艷美絕俗的姑娘。
但是,見心意,具體要怎么個見法兒呢?
蹲著、坐著、躺著、站著、趴著他都不挑,長生能接受,倒立、劈叉等等特級式也不是不能做。
為求保險,許冬沒考慮進階版本,僅是一手抓長生一條柔韌的大腿,把她往內拉了一些。
一躺一坐的姿態已有夠讓人旖念叢生,再貼近,長生還不抵拒,足以證明她不是來玩笑的。
何況姑娘家大腿的神圣,沒人會不懂。
“可以了嗎?”許冬輕聲問。
“嗯~”
長生掩嘴羞笑著躺到許冬身側,一只手臂就勢搭在許冬身上,飽滿擠著許冬的手臂,好像沒自覺似的。
皓齒青娥近在眼底,許冬沒豬哥兒,而是給長生騰出地方,拉著她手不做其他。
長生目視左右,解釋道:“這些劇毒魔藤是長生有意栽下,好隨時透過它們知道公子是否出了聽竹軒。”
怪不得,借“保護”的名義創造獨處空間,天時地利人和盡占,她們姐妹幾個也就長生能這么行事了。
許冬“妄自菲薄”:“長生,公子說白了乃是個俗人,是不在意你們妖的出身……但我覺得你如此待我,我無以相報……”
“無以相報嗎?”
長生搖搖頭,看著許冬,嬌聲道:“話永遠是人言言殊,所以公子相報多寡長生并不在意,公子能疼愛長生便好。如此所求,公子可愿?”
現在的許冬像是個吃清淡素食多年的持齋人,忽地一席饕餮盛宴掉在眼前,他人懵了。
小鳶還小不提,對朱雨,許冬都抱著“日拱一卒,徐圖慢進”的心思相處。
長生在懷,她還是那樣內媚的姑娘,凡有一點實質性接觸,許冬都怕自己把持不住。
不管怎么說,佳人不可負,許冬定了定神,把長生約素蜂腰摟在了手底。
洪水是不是滔天,事辦過再論罷。
眼跟前兒是顧不及了……嗯?
這腰,怎么手感不太對?硬得像木頭。
雖然長生今兒渾身上下讓許冬覺得糊涂,但許冬還是擔心壞了來之不易的一刻,把好奇心都摁了回去。
“長生,我得告訴你,這番答應不是公子我耳軟心活,是你本身的條件,好到讓我望嘆~”
“公子……”嬌艷的雙唇在打顫。
躺椅全木制,本就撐不住兩人體重,在長生欲俯身時受力點改變,“啪”地一聲崴腿兒壞掉了。
許冬想扒開花藤脫身,長生緊張地阻止:“別——”
“好,我不起來。”
許冬反手把咯著他腰的斷木扔開,笑著問長生:“是怕公子我跑了不成?如果是,你可以放心,聽竹軒塌了我也不走!”
長生靜想了會兒,對許冬的話充耳不聞,依舊是趴在許冬胸前。
花藤穿過兩腋束縛了許冬,好在雙臂能自如活動。
許冬后邊問了長生兩次她都閉口無言,許冬覺得她是在等,便提著心環抱住她。
看到長生在他懷里抽噎,許冬知道他蒙對了。
雖然不是很能拿得準長生的心理,也至少沒水當尿褲。
他們的出發點不一樣,許冬至此還在為自己能堂而皇之摟著長生無聲地興奮著,長生應該不會和他似的沒品。
許冬第一次離長生這么近,嗅著她身上的異香異氣,心想有長生在這枕邊,夢中想不甜怕是都做不到吧?
“公子……”
長生仰首,神色變化之快有些像兩個人住在她體內。
長生眼中噙著珠淚道:“我心知為還恩情以身相許,你我走到一起也是同床異夢。所以來時我反復想了,不做輕佻女子,約十年為期,再托付此身!”
十……十年?
許冬一下兒蔫吧了,和尚住進盤絲洞都沒他難受。
長生看出許冬臉色的微妙變化,福至心靈,附耳問:“長生曾翻過幾冊秘戲圖,對那些也算初有所識……不知公子?”
真讓許冬說,他還張不開口,主要是不知道長生意指為何,擔心唐突佳人。
可不說吧,機不可失。
……許冬和自己斗爭了半晌,臨了腆著臉說了句“總之、你不要勉強”。
睡覺不墊十個枕頭許冬都不敢夢,有天長生能扮演“五指姑娘”為他做點什么。
問題在于長生真的為他做了……欲拒還休,眸光瑟縮。
許冬全程沒再想起長生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他腦子里就一個想法——長生在幫我打飛……

玉子魚
感情很突兀對吧?細看,細看就能發現原因所在,而且前邊有鋪墊,關于長生今天為什么這么奇怪